女人放下了手机,转身看向身后的楼梯。
两道身影正站在上方,趴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们也听到了,那位津岛会长可是要和我们合作呢。”女人的笑声带着些许妩媚的暧昧。
“很有吸引力的提议,不是吗?”金发碧眼的男人坐在扶手上慢悠悠滑了下来,跳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腿架在茶几上,姿态散漫道。
“不过……我们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被抓进监狱呢?我的身份可不能被抓啊。”他状似苦恼的开口。
“改头换面一下,换一个身份进去就好了。”黑发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捧着一台电脑走下来。
“我会负责掩护你的。”他这么说道,冷静又自信。
“好了,先生们,正式表演前的开场由谁来呢?”女人这么问道。
“当然是我了。”金发碧眼的男人站起来踩在沙发上做了个高难度的跳跃旋转动作,标准的像是体操运动员一般。
“魔术师罗宾即将为观众们带来精彩的魔术表演。”他轻轻松松做完一套动作之后行了个脱帽礼。
哪怕他此刻并没有带帽子。
无人知晓他口中的罗宾,指的是罗宾鸟,还是亚森罗宾。
“那么,开始为表演做准备吧。”女人掩着嘴笑着道。
……
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津岛修治关掉了投影仪,打开了电视,精确的调到了东京台。
只有这个台,无论日本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播放的节目。
津岛会社的动漫和电视剧基本都是在东京台播出的。
“马上就有新节目看了,可以稍微不那么无聊了。”津岛修治坐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巴,语气带着些许期待。
“送去监狱审判犯人……你还真会说话啊。”波本语气微妙道。
把恨不得净化所有罪人的家伙送进全是罪人的监狱……
到时候得死多少人啊。
警方估计会后悔把白鸦关在那里吧。
“只是为了刷业绩的小手段罢了,毕竟打工的社畜真的很不容易嘛。”津岛修治摇摇头,无奈的叹息。
“应付糟糕的上司可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他这么说道。
“打工?上司?”波本语气古怪。
这该死的代入感是怎么回事?
卡奥其实是在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和苏格兰吧?
“不要随随便便自我代入这种事情嘛,往好处想,你们根本没有糟糕的上司对吧?”津岛修治敷衍的安慰道。
“你确定?”波本眼神格外复杂。
不要脸的程度总是能打破常规啊。
“哟,拉弗格,你在想什么?”津岛修治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红发青年。
“……我在想,能不能把这台电视砸掉。”拉弗格看着电视说道。
上面播放的正是他们拍的电视剧,第一集。
第一集包含了女主为了不结婚离家出走的逃跑剧情,以及他扮演的角色在酒吧左拥右抱买醉的剧情,还有森园菊人陪着反抗家里失败的小田切敏也来酒吧散心的剧情。
内容十分紧凑。
拉弗格不愿再看。
“这不是演的很好嘛?阿夸维特可是都开了好几场演唱会了,你只是当个演员而已嘛,很正常的说。”津岛修治看似十分善良的安慰着对方,实则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先走了。”拉弗格沉默了片刻起身就要离开。
“拜拜~慢走~一路顺风~”津岛修治在对方身后仿佛恋恋不舍的挥手。
在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时则又挂上了无趣的表情。
“希望白鸦他们的动作快一点,我真的很无聊啊。”津岛修治瘫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吐了口气。
仿佛将灵魂的吐出来了一般,伴随着这口气的失去,他也丧失了活力,变得沉寂起来。
“晚安。”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房间飘去。
波本和苏格兰看着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影逐渐消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互相看了看。
“他还真是爱看别人给他表演……为什么自己不参与呢?”波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无聊的话为什么不做任务呢?组织有些任务还是很有趣的,以卡奥的实力,应该没有完不成任务吧。
但是对方看起来无二并不喜欢亲身参与进有趣的事情。
只是当一个观众在一旁围观。
“也许参与进去的话,他只会觉得更无聊吧。”苏格兰沉吟片刻这么说道。
“白鸦的表演真的会给他带来乐趣吗?我总觉得……他也并不期待啊。”波本叹气道。
莫名地,他就是觉得卡奥对白鸦的表演也并不期待。
卡奥的表现……
至今为止他们依然摸不透。
无论是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话,还是眼神中表达处的想法,亦或是他们猜测的对方内心的情绪。
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对方是故意表现给他们看的。
也许只是为了看着他们因为他虚假的情绪而抓耳挠腮的模样。
就像卡奥总是喊着喜欢美丽的小姐,厌恶恶心的男人,但是……
也没见他对女性有多温柔耐心。
故意让宫本由美死在恋人羽田秀吉手下,安排朱蒂的洗脑,吩咐人围杀贝尔摩德,甚至像逗弄老鼠一样看似给了贝尔摩德离开的机会,实则却已经为对方安排好了结局。
恶劣的无法洗白的行为。
实在很难让人觉得他对女性有多友好。
嘴上说着想当牛郎,等着被富婆包养,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女性。
永远戴着礼貌却疏离的面具。
说着厌恶男人却也没将他们赶走,反而有种嘴上说着厌恶,实际上却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姿态。
无所谓他们在不在,无所谓他们做什么,甚至无所谓他们是男是女。
人们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他想让众人看到的表现。
简而言之,那都是错觉,是表象。
他说的话是假的,他所谓的心里想法是假的,乃至于他的下意识反应与本能,也全都是假的。
而他真实的模样……
依旧无人知晓。
也许对方真实的模样就是什么也不存在的虚无吧。
波本内心这么想道。
越靠近对方,越觉得对方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空气。
不是风也不是光。
风能被人感受到,光能被人看见。
只有空气,明明无处不在,却看不见也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