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婚之日的大概流程,说长不长,但是细节可以说也不少。
在举行婚礼那天,新郎一家人很早就起床做准备。朱熹在他的著作里曾经描写了新郎一家怎样摆设两个人的桌子,放上蔬菜、水果、酒、茶杯、筷子、茶盘等各种物品。新郎要穿上正式的盛装,还要戴上花冠。按照古代的礼仪,新郎离家去新娘家,以前要在父亲的带领下行昭告先灵之礼。新郎祭拜两次,然后从家长手里接过一杯酒献祭,跪拜许多次以后接受父亲的训导。
与此同时,新娘的母亲和父亲也在给她同样的告警,新娘的母亲要整理她的凤冠和披肩。新娘的婶婶、姑姑、嫂子和姐姐会送到他到内闱的门口,再一次整理她的衣裙,煞费苦心的重复着强调父母的教导。
经过一系列礼仪之后,新娘在婚礼这天被接到新郎家,称之为“归家”,因为这一次她进入到了真正的“家”。新郎和亲属一起到新娘家去接她,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迎亲,这是普遍的情况,但是也有时也有新娘的家人送她到新郎家去。有些地方迎接新娘的队伍不仅有新郎及其随从,还有几个雇来的骑在马背上唱曲的姑娘,还有乐师和装饰一新的花轿。这些有利于营造婚礼上喜庆的气氛。
到达新娘家时,乐人、歌姬和迎亲的其他人都受到茶、酒的招待,还会得到彩色丝绸和小饰物等礼物,然后乐人就演奏曲子,目的是催促新娘赶快上轿。这个时候新娘的母亲就会出来查看并挑剔新郎的外貌,说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一些地方也有新娘哭嫁的习俗。
新娘一旦上了花轿,抬轿子的人就吵嚷着要讨礼物,到了新郎家门口又重复一次,乐人、歌姬和接新娘的人唱着歌谣,向新郎讨赏。这营造了一种婚礼上喧哗和热闹的氛围。分发完小礼物以后,就会在门口抛出炒米、豆子、小果子和铜钱等,孩子们争先恐后跳起来抓住抢走。
然后就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请求新娘走出花轿。作为婚礼中经典的时刻,新娘此时受到特别的关注,因为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份在此刻就进行了转变。新娘踏上地面上铺着的绿色毯子,歌姬手持蜡烛引着她走,另一个姑娘拿着一面用来避邪的镜子倒退着走。两名女仆扶着新娘,进门以前新娘必须跨过一座马鞍子。
进入洞房以后,新娘被扶到帐子的后面或者在床边坐下。在宋朝的两个重要城市杭州、开封在这时有不同的习俗。在杭州新娘家的女姻亲要迎接新娘的亲属,斟酒招待客人。而在开封,新郎这时候要爬到洞房外面的柜子或者桌子上面,媒人和姨母这样的姻亲,就要请求他从高处朝下面倒酒给他们喝。这些习俗是非常有趣的。
在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后不久,就要被一根彩绸牵在一起。新郎手里拿着一个系着同心结的木牌,结的另一端握在新娘手里。然后他们面对面走向家族的祭台,新郎倒退着带着新娘走。此刻新郎家一位父母双全的女亲戚用一杆秤或者梭子捅新郎的发冠,使它耸动起来,因而就更引人注目。然后就要行礼,新娘向祖先的灵位下拜,向周围的亲戚下拜。
拜过所有的神灵和家长以后,新娘拉着打了结的彩带,倒退着引领新郎步入洞房。下一步就是撒帐,主婚人往床上抛撒米、钱、水果、糖果等,寓意着美好的祝福。撒帐时还要唱更多的歌谣,这些歌谣一般都会表达爱情或者是多产。
打撒帐仪式结束后,主持人会指挥歌姬或者婢女取来一对酒杯,酒杯上有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姑娘把酒杯献给新人行“合卺”礼,双双喝酒。在喝完酒以后丢掉酒杯,如果一个掉地后又跳起来,一个不动,那就是好兆头。
“结发”仪式可以在“合卺”礼以前或以后进行,这个礼仪就是把夫妇两个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梳成一个顶髻。在剪发,仪式结束后,在杭州,新郎会从新娘那里摘一朵花,新娘解开新郎花冠上的绳结,然后花朵便散落到床上。
在新娘换过衣服以后,婚礼主持人便引领着新夫妇进入堂屋,问候客人并接受客人的祝贺。这与以前的婚礼有一些不同,古代的婚礼,新娘不见客人,甚至直到第二天才见公婆。然后双方父母多次互相道喜,婚宴就开始了。
婚礼的第二天,新娘要早早起床,放心的尊长、公婆下拜。由婚姻连接起来的两家之间一系列遵循古礼的往来一直延续到新婚一个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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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婚姻的整个过程,从最初的订婚到婚后的交换,无不充满了象征性的符号。对于新人的父母而言,婚礼无疑消耗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但是也得到了最好的时机向朋友、邻居和亲戚证明他们做的有多么的出色。
当然,这都是正常娶妻的流程。但是对于陆垚来说,今天的婚礼可以说和其他人还不一样。那就是,陆垚同时迎娶了两家的小姐,一个是韩家的正室妻子韩韫玉,另一位则是曹家的曹菡。
而且,陆垚是直接去到曹家接亲,等于说是在一开始的环节就已经忽略掉了韩家人。这酒宴虽说也是正常进行,但是还好已经到了陆府的宾客不知道陆垚接亲直接去的曹家,不然这韩永合可真是有些抬不起头了。而在今天过后,这件事情一定会传到其他人耳朵里,不过到时候韩永合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肯定也会找到应对的办法可以解释,所以,韩永合并没有怎么太发火。
且说陆垚和韩韫玉还有曹菡分别行礼之后,两位娘子就都被送到房间去了。之前也说过,陆垚的母亲言氏本来给他们两个准备的是一大一小两个房间,不过后来被陆垚给做了调整,直接让曹菡去到了陆垚自己住的房间。
韩韫玉这边呢,对于陆府给她安排的房间很是满意,陆垚的母亲言氏也是对韩韫玉有所了解的,知道韩韫玉十分崇拜陆垚写的东西,所以,方间里有一个小型的书柜,上面摆着的都是陆垚之前创作的诗歌还有石头记,韩韫玉看到这些,心中自然十分开心。虽说她嫁给陆垚是听了自己父亲韩永合的话,当然她对陆垚也有一些崇拜,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之前的身份也是尚书大人家的千金小姐。用的东西,包括房间内的陈设也都是十分高级的,所以言氏在布置韩韫玉的房间时也是十分用心,不能让韩韫玉觉得到了陆府住在这里低人一等。
而另一边,曹菡的房间就收拾的没有那么利索了,其实言氏本来是不同意陆垚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曹菡的。毕竟只是个妾室,但是陆垚执意如此,言氏也只能听陆垚的,简单的将陆垚居住的房间给收拾了一下,就让给了曹菡居住。和韩韫玉不同,虽说曹菡也是作为国舅爷曹佾家的千金,但是她的性格还有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就比韩韫玉低很多。她是奔着陆垚,嫁到这陆府当中的,在曹菡看来,只要每天能够见到陆垚,两个人感情比较好,对于这些杂七杂八方面的东西曹菡倒是并不很在乎。
不过,在听到自己的这个房间其实是陆垚之前居住过的房间时,本来大家都会觉得,曹菡会大发雷霆,即便是个妾室,应该也要住在一个新房间里才对。然而,曹菡的反应倒是让陆府上下都没有想到,在她得知是陆垚之前居住过的房间后,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她的表情再合适不过了。她觉得,这个房间之前是陆垚居住过的,现在让她住在这里,这就代表陆垚从根本上没有将她当外人,就是想要让她更多的了解陆垚,才这么安排的,既然如此,曹菡自然是十分高兴了。
曹菡的这个反应其实已经在陆垚的预料之中了,所以他对于给韩韫玉还有曹菡布置房间的这个事情根本就完全不担心。
此时,陆垚敬酒已经到了第二张桌子旁,他上来就和苏轼直接连干了两杯酒。苏轼可是十分羡慕陆垚的。要知道,虽说陆垚十分有才气,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殿试还没有开始,一切都是未知数。这种情况下,陆垚已经能够让韩永合与曹国舅两个高官心甘情愿的将女儿嫁给他,这已经很能说明陆垚的能力了。
一旁的苏辙也是祝贺陆垚,并且表示让陆垚好好准备殿试的事情。陆垚不由得想起苏辙殿试时候会根赵祯之间发生的冲突,反倒是规劝起了苏辙,让他也要好好准备殿试。
接着,陆垚看向了曹诱和潘文。曹诱并没有选择和曹国舅、韩永合与韩文远坐在亲戚的那张桌子旁,而是选择了和陆垚的好友他们聚在一起,这倒是更符合曹诱的性格。
“你怎么不去跟你爹和韩家人坐在一起,反倒是跑到这边来坐着了。”陆垚看向曹诱,说道。
曹诱笑着说道:“我觉得这边更自在一些,在那边不知道跟他们都说些什么,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陆垚点点头,心说这曹诱说的不错,随后看向了自己的好友潘文,说道:“你们两个,这再过两天就是总决赛了,我记得皇上到时候都会亲自到场去观看,跟我说说,准备的怎么样了。”
曹诱和潘文对视一眼,两个人可以说都是面无表情,他们清楚,这个时候是不能将自己准备的东西说出去的,更何况,这自己的对手就跟自己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更不能泄露战术了。
先开口的依旧是曹诱,说道:“唉,我还好吧,之前跟文远队比赛的时候,我基本上把我预留的那些战术都涌出来了,对樊楼队的话我没什么其他的战术了,只能说尽力,这几天也就一直在做着基础练习而已。”
陆垚这边听曹诱这么说,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说出口,就算潘文再怎么蠢笨,也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这是曹诱一向以来惯用的套路,就是示人以弱,让人觉得他的雄狮队实力就那样了,结果等到真正比赛开始后,说不定曹诱又会研究出一些什么其他的战术来,这是一定的事情。
不过,自从看了雄狮队和文远队的比赛之后,相信潘文也是非常清楚曹诱的这种套路,他也知道,这曹诱肯定是有准备其他的东西,但是潘文也不好当面拆穿他,毕竟都是朋友,于是说道:“曹诱你就别谦虚了,其实要说这场比赛,赢不下来的应该是我们樊楼队,我才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训练才能赢过你,不管是后卫、还是前锋或者中场,都没有能够跟你们相抗衡的,唉。”
说完,潘文还不忘叹口气,陆垚一看潘文这个反应,自己却是更想笑了,心说你们两个已经进到决赛的队伍,谁不了解谁啊,看样子这俩人都是准备了一些东西到决赛的时候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最后新蹴鞠大赛的决赛的对战双方是雄狮队和樊楼队,这个结果还是让陆垚比较满意的。不管是曹诱还是潘文,他们两个人谁最后获得了优胜,赢得了足彩的经营权,都是会让陆垚比较放心的。曹诱自然不必多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足彩一定会运作的比现在要好。而潘文呢,虽说基础可能差一些,但是凭借着他对彩票业的热爱,应该也可以将足彩行业搞得红火起来。
“好了,你抓紧敬酒,还有那么多桌等着你去呢。”曹诱看向陆垚,说了一句。
陆垚点点头,他简单的和陈晨还有折克行交流了一番,对于陈晨,陆垚自然是要提醒他,这马上最后一场比赛就要结束了,陈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到陆府来报道,成为陆垚的另外一名管家,和棠溪一起工作。陈晨对此没有任何的疑问,毕竟,陆垚帮助他的父亲老陈解决了很大的难题,若不是陆垚,他们一家现在怎么可能搬到内城区居住的,而且,帮着陆垚办事,也是陈晨唯一能做的报答陆垚的事情了。
而折克行这边呢,他作为教官,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也算是比较出色的,等到这次的比赛结束,折克行不出意外,就要回到军营去生活了,陆垚从他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折克行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节奏,虽说回到军营,以折克行的能力,成为一个将领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显然又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一下。
而对于折克行,陆垚也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表示,让折克行不要着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又有他大展拳脚的时候。这里陆垚所说的,自然是当下宋夏之间的关系问题。当下,韩琦和范仲淹正在边关和大夏进行着谈判,不过这谈判双方都知道,当前的和谈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趁着谈判的这段时间,将自己的兵力部署好,到时候大战就是一触即发的状态。而且,陆垚总觉得,赵祯选择的这个殿试时间很有意思,表面上看,确实是为了给新蹴鞠大赛让步,但是实际上,或许赵祯这么做另有深意。
赵祯是想通过这次殿试和与大夏那边开战的时间做一个交织,让在殿试当中发挥比较好的人去到边关帮助范仲淹和韩琦等人。当然了,能够被选上去到边关的人,一定是赵祯非常信任而且会受到重用的人。对于自己,陆垚觉得赵祯还是十分寄予厚望的,所以到时候自己应该是一定会去到边关,说不定还会亲自指挥军队和大夏进行交战。到了那个时候,陆垚就必须要有自己的队伍才可以。潘文、陈晨、这都不在陆垚的考虑范围内,他们还是更适合在汴梁城中活动。真正适合带在身边一起去到边关的,是曹诱、方庄等人。当然了,还有折克行。他的带兵能力还有作战能力自然不用多说,要比他作为教官强出许多倍。所以,陆垚现在跟折克行说的这番话的意思,也是要让折克行做好准备,在新蹴鞠大赛真正结束后,折克行也不能疏忽自己平常的训练,还是要回归自己作为一个将领的本分,训练好自身,到时候才能上战场杀敌。
当然了,目前阶段还是宋夏在进行和谈,所以陆垚也不可能将话说的非常透彻,毕竟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在,不能让他们觉得陆垚这是对于和谈比较悲观,或者说是觉得宋夏之间必不可免的会有一战。
折克行作为陆垚的结拜兄弟,自然是非常了解陆垚的脾气秉性的,他当然清楚陆垚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放心吧,这次比赛结束之后我就回到军营去。”
陆垚和这桌的朋友们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二十多桌的宾客到场,还是不能太耽误时间,而且陆垚也说不准自己到哪一桌敬酒的时候就会喝多了,还是越快越好。
接下来的流程对陆垚来说显得十分的枯燥乏味。剩下的那些桌的宾客,其实陆垚真正熟悉的,也就是自己之前产业的那些负责人,还有晏殊、富弼等在朝中陆垚叫得上名字的家伙,哦,富绍隆今天居然也出现在了现场,这倒是让陆垚有些没有想到。不过都说这宋代的男子都十分的大度,而且不记仇,从富绍隆的身上,陆垚倒是十分清楚的明白了这一点。
至于那些其他宾客,大多都是冲着韩永合、曹国舅,还有陆垚父亲陆盱的面子到场贺喜的,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陆垚自然也就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快速敬酒,快速到下一桌,这是陆垚心中所想。对于这些记不住名字的官员们,等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上了朝堂,到时候在进行记忆也不迟。而且,陆垚觉得,只要跟自己政见不合,不是自己信得过的朋友活着是同僚,那么其实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多少认识的必要。这些人当中,陆垚也看到了之前赵祯到场观看蹴鞠比赛的时候想要弹劾自己的人,陆垚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觉得自己忘记他们的长相了,如果换做是陆垚,应该是不会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当中的。
二十多桌,陆垚基本上到了后来,一桌就是喝一杯酒的情况,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二十多杯酒下肚,虽说陆垚酒量不错,但是敬完一轮酒之后,也是觉得有些上头。
然而,这个时候陆垚还是不能离开婚宴现场,他回到了陆盱、韩永合、曹国舅所在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看样子,这婚宴还要持续半个时辰,陆垚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腹中饥饿了,通常情况下酒席就是这样,即便是新郎和新娘,也都是属于吃不饱饭的情况,毕竟大家都是来道喜的,没有人真的奔着吃饭来的,而且,基本上现代婚宴多半都是吃不饱的一个情况。当然了,陆垚今天的婚宴不一样,毕竟有樊楼的大厨坐镇,大家吃饱吃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垚这边也不含糊,回到座位直接找棠溪要来了醒酒汤,喝下之后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当然,陆垚也不忘询问棠溪,那就是韩韫玉和曹菡那边是不是也有送去吃食。要知道,她们两个今天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应该是什么东西都没吃的状态。听了陆垚的话,棠溪立刻表示,府里下人已经给她们送过吃的了,让陆垚放心。
陆垚十分满意,随后风卷残云一番,填饱了肚子,而此时婚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