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鸿义愤填膺的想要与那吴掌事交手,他绝不允许这人丝毫证据不讲的就把慕璟乾投入牢狱之中,哪怕吴掌事已经尽可能的客气到了极致,全程甚至从未有过任何的不敬慕璟乾之处。
吴掌事为难道:
“你我皆是侍卫出身,应当知晓主子的命令有多难违背,本官也不过是奉旨办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本官,如果调查后确认慕世子的确与此案无关,本官定然亲自送他出来,为今日的冤枉赔罪。”
旁的不议,吴掌柜的确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自打发现了慕璟乾器宇不凡,生来一副帝王之相,吴掌事便不愿再对慕璟乾不敬,哪怕此时多些麻烦,也不愿多上一个仇家,这买卖是极不划算的。
南鸿仍是不能福气,伸手拦在了慕璟乾的身前:“你让我体谅你的为难,怎么不问问我的难处?我的职责所在,就是要保护世子殿下!”
着实是个很难缠的人物。
慕璟乾重重的咳了一声,把南鸿吓得十分紧张:“殿下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南鸿素来挂念慕璟乾的身体,一点儿脸色上的异常都会让林昭无比担忧,唯恐自家主子万一出了什么事,而自打来了胤州,慕璟乾的身体似乎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赵瑟妃仍在后宫作威作福的去年,南鸿甚至在慕璟乾的饭食里发现了极其害人的毒药,而且一看就能知道准是出自赵瑟妃之手!幸好南鸿当初发现的早,否则慕璟乾的身子骨怕是还要更孱弱一些。
“不要闹了。”
慕璟乾沉声一言,如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冰冷:“本殿随他去就是了,从未做过的事,本殿自然也不怕那些无端的流言。”
南鸿气愤不已:“可——可此事明明就与世子殿下无关,难道只凭那刺客一句话,便能认定此事与世子殿下有关了吗?那岂不是只要那刺客胆子够大,他想把谁拖下水都不成问题了?”
南鸿气过心头,可说的仍是在理,世间有千百种东西可以作为证据,唯独这种苍白的指正最不可信。
若只凭那刺客一句话便可以定罪,那岂不是只需要故意被人生擒,随后直接陷害自己想除去那人就好了?
慕璟乾一意孤行,毅然地跟在了吴掌事的身后:“请大人带路。”
他如刀的目光落在南鸿面前,南鸿握紧了拳头,恨自己不是什么大官,连自己的主子竟然都保护不了,更劝不住慕璟乾这性子,可别提这一时究竟是有多气恼了。
吴掌事大步走在最前,行宫监牢就那么两间,他对前去的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闲走时感叹道:“本官就觉得世子殿下一定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为难本官。世子殿下大可放心,本官一定会妥善调查此事的。”
至于如何“调查”,其实也很是难说,严刑逼供似乎也刚好可以被划进调查二字的范畴里。
可话是如此,吴掌事竟然扭头又吩咐身旁副手:“去把那侍卫也看起来,等陛下下旨再放出来。”
此时倒是心思缜密上了。
慕璟乾倍感有趣的冷嗤一声:“吴大人何必做得这般绝。”
难道供词中只字未提的南鸿,也要受此牵连不成?
吴掌柜含糊其辞的笑说:“本官这也是无奈而为之啊,毕竟此事闹得不小,本官总不能放他一个在外面,倒不是不放心,而是要给旁人一个说法。本官可还听说,公主因为这事吓得整整一夜都没再合过眼了,这会才刚刚睡下。”
“是吗?”
慕璟乾目光深邃,似有所想。
萧岁岁那丫头再怎么较真的要证明她胆大,终究也还是只有三岁,遇了这种事,总归是吓得不轻。
日后可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了。
……
萧岁岁并不知殿外发生什么,一切照旧如常,甚至还因为昨夜兴致勃勃的通了个宵,一口气睡到了大晚上。
等她好不容易睡醒了,烛光昏暗的宫殿内只有陆凝霜坐在床边陪着她。
萧岁岁揉了揉眼睛,“爹爹呢?”
她的红绳可还没有赢回来呢!
萧岁岁做了一个与红绳息息相关的梦,以至于她睡醒以后惦记的第一件事就是输给萧青枫的那根红绳。
在梦里,萧岁岁是个妥妥的大孝子。
她梦见她能随意掌控那根红绳的长度,甚至能拖着那根红绳绕宫殿跑上一圈,丝毫都不含糊。
而萧青枫似乎变成了一只墨色的巨龙,锋利的爪子稍一用力,就会把黑白棋子捏成细碎的粉末,饶是如此,萧青枫还是挑衅的要与萧岁岁比较下棋,声称自己棋艺了得,赢过萧岁岁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现实里的萧岁岁喜欢较真,梦里的萧岁岁更不是一般的性子倔,根本就不肯服气,就真的与变成墨色巨龙的萧青枫认真比较了几盘五子棋,除了几次巨龙压塌棋桌的意外,其他的倒还算得上顺利,萧岁岁一连赢了好几局。
那“巨龙”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因为输了而有些生气,闹得“天翻地覆”,小团子一气之下使出了自己的秘宝红绳,把巨龙萧青枫缠得像是一只超大号的海鲜粽子,连萧岁岁自己都被那条厉害的红绳折服了。
陆凝霜柔声道:“陛下有事带上苏公公出去了,叮嘱臣女在此好好照顾公主,让公主好好休息,他大抵要晚些才能回来。公主此时可觉得饿了?”
萧岁岁摸了两下自己的肚子,还没有什么饿的感觉:“岁岁昨天吃了好多东西,今天还没有那么饿。”
光是萧路泽一碟六个的莲花酥,就被她一个人给吃了三个半,还有另外半块掉进了水里,被其它的池鱼分走吃掉了。
萧岁岁忽然想到了那只和自己抱怨过时常要饿肚子的白狼,忽然就来了兴致:“陆姐姐陆姐姐,岁岁要去看那只昨天带回来的白狼吃饭了没有,你要不要和岁岁一起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