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鸿元目光流转,恰见萧岁岁眸中一缕惧怕,甚至像要落泪,便是有些心中紧张,把人揽到了身边,不情不愿的小声去哄:
“你别哭,我还没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对他这么好,可他未必就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好了好了,这信我不拆就是了!“
萧鸿元还不忘在心里感慨一声,照顾小孩子着实是麻烦事一件,照顾在乎的小姑娘那就要更麻烦了。
话罢,萧鸿元竟真把信交到了萧岁岁的手上:“这信要是你想看,那就看,出了什么事,都有我替你顶着。可你要是不想拆,那你想怎么处置这封信,我就管不着了。”
萧岁岁攥着信封,低头思索:“如果他晕过去了,那岁岁应该把她扶回慕哥哥宫里,然后帮他把信交给慕哥哥。”
萧鸿元自知,自己是根本劝不住萧岁岁的。
可当看到萧岁岁试图用自己的小短手撑扶起小太监时,萧鸿元还是有些傻眼的觉得自己低估了萧岁岁的责任心。
不过怎么看都知道,小团子的力气是不足以支撑起一个成年男子的。
萧鸿元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萧岁岁忽然发现自己肩上的力量轻了许多,背着那小太监似乎已经不是一件难事了,正要庆幸自己力气了得,便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小太监不见了。
萧鸿元一只手扛着小太监,在身后督促萧岁岁:“别瞧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父王准要揍你,赶紧把信送过去,咱们还能在外面待一会儿。”
“嗯,好!”
萧岁岁笑意澄澈,看了后着实让人有一瞬被影响的短暂喜悦。
……
慕璟乾的寝宫中很安静。
一来是慕璟乾宫中的宫人本就不多,白日里也是宫里十分罕见的僻静之地,晚上自是更加清净,二来就快到了宫中宵禁的时间,许多晚上不需要值差的宫人都已睡下,这便更加安静了。
萧鸿元从门外探出头:“他该不会也不在吧?那今天这信应该是送不出去了。”
小团子大致扫了扫四周,指向了一个还有灯光的屋子:“慕哥哥应该是在那里。”
“你怎么就知道?”萧鸿元不轻信,“他宫里还住着那么多的宫人,那个房间没准儿是别人还没有休息。”
萧岁岁有些嫌弃他不开窍:“当然是因为那个侍卫哥哥就在门外了。皇兄,你难道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的吗?”
仔细看后就会发现,南鸿其实一直守在那间房间外。
南鸿可是慕璟乾的近身侍卫,除非是慕璟乾派他去做什么事,否则他都会和慕璟乾寸步不离,哪怕慕璟乾睡下,他都要守在慕璟乾的门外。
近身侍卫便是这么一件苦差事。
而南鸿哪怕身上有令在身,也不会去为别人守着房门的。
萧岁岁很容易就想明白的道理,恐怕萧鸿元还没有想到这么一层。
萧鸿元不悦的想要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会是想不到这些,我明明就是不够了解他们而已,哪像你成天帮着外人说话。”
萧岁岁偏袒慕璟乾这件事,萧鸿元至今都还在耿耿于怀。
两人一起走到了那间房间外。
南鸿身后的门留出了一道缝隙,但看不清楚屋内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而南鸿靠在门边有些疲倦带来的走神,半晌才发现了形迹可疑的萧鸿元,严苛的责问道:“六皇子?你在这做什么!”
因为此前曾经有过过节,所以南鸿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一脸不忿的萧鸿元,看起来像是来砸场子的萧鸿元原本就是他眼里的“重点监控”对象,更别说他还形迹可疑的背了一个小太监。
萧鸿元也不屑的呛他:“这是本殿的家里,本殿想待在哪就待在哪儿,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二人陷入了僵持之中,不过南鸿的任务本来就是拦住想要走进屋内的所有人,拦下了萧鸿元,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然而……
萧岁岁也不知最近休息不好的南鸿根本没发现她,还以为南鸿只是想拦下萧鸿元而已,于是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充满雾气的房中:“慕哥哥,岁岁来给你送信了。”
她只听到了如海啸一般的水声。
“转过去。”
慕璟乾难得会有这样严厉的口吻,萧岁岁一愣神,只因晚了一拍转过身,就看见了雾气后的模糊景象。
那是慕璟乾线条流畅,堪称完美的白皙后背,上面有几道剑伤留下的疤痕,但瑕不掩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恰到好处的点缀。
萧岁岁也未想上太多,只是觉得好看。
她急忙转过身,脸红之余,还要认真的板着脸。
自己可不能当偷看人入浴的登徒子。
萧岁岁一本正经的这般想着。
慕璟乾用宽敞的衣袍罩住身体,最后用带子结实地扎好衣服,方才从屏风后走出,似笑非笑地揪起小团子:“你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萧岁岁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岁岁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算有看到什么,岁岁也已经忘记了。”
贫嘴滑舌,狡黠胡来。
这是慕璟乾第一瞬的想法。
他每晚都要趁着夜深人静在月光下练剑,随后总要辅以药浴,可每晚都平静无波,没出过任何事。
在南鸿的看守之下,连只蚊虫都飞不进来。
可看着不知道怎么溜进来的萧岁岁,慕璟乾一时有些头疼,揉了揉额头的酸疼处:“公主,臣在洗浴,您是女子,不能……不能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为什么不行?”
萧岁岁一本正经,说的理直气壮:“慕哥哥在宫里看到好看的花,难道不会多看两眼吗?好奇怪。”
她是着实不懂,为什么看不得。
“这不一样”
慕璟乾严声道,“男女有别,所以公主不能看。”
萧岁岁好像是懂了:“那岁岁没有把慕哥哥当外人,可以再看吗?”
小锦鲤怎么会干坏事?
小锦鲤只是害怕哥哥在水桶里淹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