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岁帮忙解释道:“爹爹,陆姨姨做菜已经很厉害了,明明就和外面的酒楼卖的一模一样。”
她不知陆上卿根本不敢讨厌萧青枫,甚至巴不得把萧青枫的话奉为神谕。
但萧岁岁的话一出口,陆上卿与陆夫人的冷汗马上就下来了。
陆凝霜顺势瞥了一眼,当即就懂了为何陆上卿与陆夫人的脸色为何会如此难看,还不是怕被人发现今日的菜色与一-品-楼的招牌菜连摆盘都一模一样?
也不是,至少这排骨上的香菜摆饰还挪了个位置呢。
陆上卿脸色煞白,十分尴尬的顺着萧青枫的话说:“内人自打嫁给臣,便常年忙于府中的大事小情,鲜少有下厨的时候,这渐渐的,厨艺也就退步了,肯定是与宫中的御厨和酒楼里的厨子比不了,陛下千万别见怪。”
不想承认这菜是买来的,就只能承认这菜做的实在不怎么样了。
萧岁岁赌气的哼了一声,想不通陆上卿怎么一脚踢开了她给递的台阶,果然也不怎么聪明。
看着陆上卿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简直像是衣服里钻了虫子,萧岁岁附在萧青枫的耳边嘀咕:“爹爹,你快给陆伯伯赏些东西叭,他已经穷得连干净的衣服都舍不得穿了。”
“哦?何出此言?”
萧青枫打量着陆上卿的衣着,虽不如朝服那般沉稳庄重,但这一身衣裳也算得上是利落大方,实在不像是穷得穿不起衣裳的样子。
更何况,陆上卿可是朝中的正一品官员,若连他都穷得穿不起衣裳了,那胤州怕是也离亡国不远了。
萧岁岁有理有据的盘点着自己所知道的证据:“爹爹,你看陆伯伯,一看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很不舒服的样子,而且岁岁上次来陆伯伯家里,陆伯伯还不给岁岁饭吃。”
一旁听着二人谈话的陆上卿差点吓丢了魂儿,这要让萧青枫误会了,萧青枫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陛下,您听臣解释,是公主误会了臣的意思啊。”
陆上卿得到萧青枫的应允,急忙开口解释:“陛下,那日臣匆匆回府,已经命了内人为公主准备吃食,只是公主想在臣那妾室的院子里用餐,臣心想那妾室毕竟是江南歌姬出身,至今未入良籍,如何有招待公主的资格?臣也是怕她怠慢了公主啊……”
他微言大义的长叹了一口气:“更何况,那日臣也答应了让公主留在那妾室的院中用餐,自然,为了不坏了规矩,臣也是始终在桌陪伴的。”
萧青枫并未急于相信陆上卿的一面之词,而是与萧岁岁相视一眼,见萧岁岁点了头,才确信的确是误会。
而不是陆上卿真的胆大包天。
“朕明白了。”
萧青枫短暂思忖片刻,兴致平淡地撂下碗筷,道:“既然公主已经开了口,那朕回宫后便赏你些东西,当作嘉奖你招待公主有功。还有,你方才提起你那位妾室至今未入良籍,应当是章程太过繁琐,你且传朕的口谕,将她改为良籍就是。”
陆上卿大为震惊:“陛下——只怕这有些不妥罢?臣那妾室毕竟是歌姬出身,如何值得您大费周章,要么还是算了罢!”
萧青枫并未理会陆上卿的劝阻,宠信地低头望着认真吃东西的萧岁岁,道:“既然公主喜欢她,那就值得,日后入了良籍,公主想见她也要方便一些。”
胤州的良籍籍贯有别,良籍便是那些寻常人,还要将籍贯分为好几等,另一种便是生来就为奴仆一类的贱籍,只是听来刺耳,往往鲜少有人明着提及这些。
而后者只能听从与主家的安排,自然是没有入宫的资格,也没有随便招待客人的资格。
想改入良籍,往往需要费上好一翻力气,免得户籍制度乱了套,而这些奴籍女子的归宿大多是为人妾室,夫家往往不会管她们生活的如何。
萧青枫虽不是那固步自封的老顽固,但会为了萧岁岁开此特例,着实够让陆上卿与陆凝霜震惊了。
但从未有人与萧岁岁说过这些琐碎,萧岁岁只是听人忽然提起莲姨娘,有些纳闷:“莲姨姨为什么不在呀?她已经吃过饭了吗?”
陆凝霜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陆上卿忽然咳了两声,板着脸说:“虽然陛下已经为其破例,但哪怕是良籍妾室,也没有资格与陛下同坐一桌。”
萧岁岁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道:“那岁岁去看看她!”
见萧青枫也没什么拦着萧岁岁的打算,陆夫人白了陆上卿一眼,急忙唤回萧岁岁:“公主,莲姨娘昨日小感风寒,只怕会把病气过到您的身上,您还是等下次再探望她罢。”
萧岁岁虽然有些沮丧,但仍未打消探望莲姨娘的打算,陆夫人却是不急,因为她这话并不是说给萧岁岁的。
萧青枫眉心轻蹙,对此心有顾虑:“你体虚,不适合与染了风寒的人见面,等下次罢。”
萧岁岁这才点头答应,反而安抚一般抱住了萧青枫的脖子,体恤地蹭了蹭萧青枫的脸:“爹爹说什么都是对的!那岁岁等下一次再来看莲姨姨,爹爹要帮岁岁准备送给莲姨姨的礼物呀。”
帮萧青枫不得罪人的方法似乎行不通,机智的崽崽决定通过维护萧青枫威严的方式保护萧青枫不被人欺负。
陆凝霜欲言又止,话终归是被陆上卿眸中的威胁拦了下来。
陆夫人抢先一步附和道:“陛下说的是啊,公主,您年纪小,这病一下子可了不得,臣妇哪舍得拿您的身体去开玩笑?您总归是没事,就和府里的丫头们玩去吧,臣妇的外甥女可讨小孩子喜欢了。”
时间似乎赶巧,陆夫人话音未落,就有一位样貌清秀的年轻姑娘忸怩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甜声轻唤陆夫人:“姨母,府里有客人来,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呀?这若让人知道了,还要说我这乡下来的没教养,成心学那京中贵女摆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