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意将左丞相一职,交给陈乐你。”庄襄王忽然说道。
陈乐装出一脸震惊道:“什么?”
庄襄王微笑道:“阳泉君终是名义上的左丞相,如今他去世了,当然要另立人选。寡人此前正为此烦恼,但在看到你之后,便就突然有了决定。”
陈乐属实对这个左丞相之位不感冒。
“此事万万不可,大王请回成命。”靓仔乐急忙摇头道。
庄襄王皱眉道:“你不肯助寡人治理大秦?”
“大王和吕相说过此事了吗?”
庄襄王道:“蒙大将军刚攻下了赵人三十七城,所以相国昨日赶了过去,好设立太郡。如今我大秦在东方有了三川和太原两郡作据点,突破了三晋的封锁,对统一大业大大有利。”
“因此不韦卿家的工作量骤增,你是少数被不韦看得起的人之一,有你为他分担,他便不用这么奔波劳碌了。”
“可是若我真的当上左丞相,对吕相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陈乐叹息道。
庄襄王怔了怔,说道:“你先起来,将你的顾虑,对寡人说清楚。”
陈乐点头道:“陈乐终是由吕相引介到咸阳的,别人自然当我是吕相的人,若我登上左丞相之位,自然会有人会说吕相任任人唯亲,居心不良。何况我一个外来人,之前又无治国经验,实在不能教人心悦诚服。”
庄襄王眉头皱紧,开口道:“但在寡人心中,再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徐先将军是难得的人材,各方面又俱都比我更为合适,大王何不考虑他呢?”
他和徐先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他不买吕不韦的帐,就很合适。
庄襄王神色一动,点头道:“你的提议相当不错,但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多谢大王厚爱,但小臣有多少能力,自己再清楚不过。”陈乐苦笑道。
见他如此坚持,庄襄王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对面前的臣子,愈发欣赏。他开口道:“去见见政儿和姬后吧,这段日子,他们都十分挂念你。”
闻言,陈乐施礼告退。
他才踏出门口,就有两名宫娥迎上了来,把他带往后宫去见朱姬。
后宫。
朱姬在四名宫娥拥簇里,盈盈来到他对席坐下,剪水般的双眸在他面上打了几个转,神色欣喜道:“看到太傅风采依然,我心中无比欣慰。”
四名宫娥退开后,陈乐苦笑道:“死者已矣,我们这些人活着的人,只好坚强的活下去。”
朱姬脸色一暗。
面对这名曾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陈乐随口问道:“姬后在宫中过的开心吗?”
“少了阳泉君这小人搬弄是非,不韦又干的有声有色,政儿日渐成长,我还有何所求呢?只要你肯像往日般来宫中教导政儿,朱姬再无半点遗憾了。”朱姬感慨道。
她一句说完,见到陈乐有些震惊的眼色,回忆一下自己之前的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半年未见,你的胆子再不像之前那般小了吗?”
额…
靓仔乐只是对干字有些敏感,听她说吕不韦干的不错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被她看到了。
看到也就算了,她竟然还看懂了,这就让靓仔乐很尴尬了。
“姬后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了点旁的事情。”陈乐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但听了他的话,朱姬意有所指道:“我也常常想起些以前的事,那些短暂的美好回忆,就是我支撑下最大的动力。”
“……”
见他又沉默起来,朱姬美目流转,也不迫他,转了话题道:“我先前还有些担心,想着要如何劝你振作。眼下看到你的样子,我也就是放心了。有你助政儿,天下还不是他襄中之物吗?”
“再给你些时间,到时无论如何,你都再不可推辞大王的意思了。”
听她这么说,陈乐当即清楚,庄襄王所谓忽然发现他是左相最佳人选一事,朱姬必定是有分出力的。
自己可算是朱姬方面的亲信,她想起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替嬴政铺路,再正常不过了。
陈乐离开后宫,朱姬派人领他去见嬴政。
陈乐到的时候,琴清正在教授嬴政。
往那边看了一眼,陈乐向领路的内侍道:“我还是在外面的花园等候太子好了。”
内侍提议道:“陈太傅不若到外进稍坐,太子读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乐点头答应,在外进一旁的卧几上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琴清授课时赏心悦目的画面的影响,他忽然感到无比轻松。
他在这时代所遇到的,雄材大略者莫过于信陵君、田单和吕不韦这三个人,但若说玩阴谋手段,前者两人都及不上吕不韦。哦,田单已经时假的了。
这大商贾一手捧起了庄襄王,自己又登上秦相之位,如今还迫死了政敌,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的家将已有八千人了?
陈乐在心中盘算,先杀掉多少,会让这曾经的大商贾感到恐惧呢?
他的手指掰到四千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陈太傅,这还是今年我们第一次碰面。”
陈乐起身施礼,忍不住朝这位俏丽的妇人看过去,只见她清丽如昔,皮肤好似更为白皙了,也不知是如何保养的。和美艳惊心动魄的纪嫣然不同,她的魅力绝不逊色于对方,却有一股秀气,端庄娴雅的外表里藏着无限的风情和媚态。
被他的目光注视着,琴清的神色有些复杂,若是换了旁人,她只怕早就甩袖离开了。“陈太傅,政太子在里面等你,请恕琴清失陪了。”
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陈乐从她扭动的腰臀上收回目光,迈步朝嬴政走了过去。
见嬴政看向自己的神色有些复杂,陈乐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在赵国时,他还是哥无助的孩子,为了活命,什么事都肯做,也绝对的忠心。但到了秦国成了太子之后,心态难免会发生变化。
这不奇怪。
任谁每日听着这天下以后是你的之类的话,被教导又都是治国之策等等,心态不发生变化,那才比较奇怪。
他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掩饰的不错,但在靓仔乐面前飙演技,他还太年轻了。
“在宫里的生活开心吗?”陈乐说完之后,就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说过一样。
嬴政愣了一下,连忙道:“如果每日不用学这么多的东西,那就再没有比如今更开心的日子了。”
陈乐摇头道:“知足常乐。人一旦不知足,就会生出很多的痛苦,我就终日被这些痛苦缠绕,又何况是你?”
闻言,嬴政的脸色剧变。
但已经来不及了,陈乐朝身后挥了挥手,沉声道:“做事吧。”
……
之前的芯片做不到,但现在已经可以了,陈乐当然不会再留下假嬴政这么大的破绽。
至于假嬴政每日如何同庄襄王、朱姬相处甚至是接受琴清的教导,都有17号暗中监视,此刻由她化身嬴政,再合适不过了。
有芯片的修正,她在神情举止方面,几乎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做完这些,陈乐起身离开。
陪同的内侍以及守在花园外的宫娥,完全没有注意到里面发生的事。有宫殿遮掩,安妮想带走一个人并不难。
陈乐终究没有选择杀人,只是让安妮处理掉他的一些神经,让他彻底忘记这些。
做回一个普通人。
从花园出来的陈乐,跟在内侍身后,就打算离开王宫,却不想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两名宫娥迎了上来道:“太后有请陈太傅。”
太后?
像之前一般,太后华阳夫人在琴清的陪同下,在太后宫的主殿见他。等陈乐施礼落座后,华阳夫人柔声道:“陈太傅回来得真巧,若迟再两日,我便见不到你了。”
大概是因为阳泉君之死,让她比起上次见面时,容貌至少衰老了几年,虽仍旧美艳,但多添了点沧桑的感觉,看来她的心境并不愉快。
“太后要到哪去?”陈乐装作好奇道。
想起她曾托自己把一件珍贵的头饰送给楚国的亲人,自己不但没有为她办妥,事后连句交待都没有。陈乐一时有点感慨。
华阳夫人轻轻道:“后日我会迁往巴属的夏宫,听说那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种子撒下去,不用理会都能长成果树。我老了,再不愿见到你争我夺的情景,找处美丽的地方,度过这风烛残年的岁月便好。”
琴清连忙道:“巴属盆地山清水秀,物产丰饶,先王派李冰为属守,在那里修建了江堰,把千顷荒地化作良田,太后定会欢喜那里的。”
华阳夫人爱怜的看了眼琴清,微笑道:“那你为何又不肯随我去那里?咸阳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真教人放心不下。”
琴清美目转陈乐,但只是一瞬间,她就又收回目光,俏脸微红,垂下头去,轻声道:“琴仍未尽教导太子之责,怎敢离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陈乐,心思微动,以他的经验,琴清对他绝对有意。但他其实和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是纪嫣然又在背后出力了?
若真是如此,陈乐忍不住有些欣慰,真是不枉他每日在她背后出力啊。
华阳夫人忽然道:“陈乐,给我好好照顾清儿,她为人死心眼,性格又刚烈,最易开罪人。”
嗯?
陈乐尚未开口,琴清已抗议地道:“太后,清儿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这…
靓仔乐有点意外,连太后都看出什么了,他却不知道?失误了失误了。
华阳夫人脸上现出倦容,轻声道:“不阻太傅回牧场了,清儿代我送太傅一程吧。”
陈乐忙起身告退。
琴清陪着他走出殿门,神气尴尬异常,默默而行,显然因为太后的话,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离出宫还有一段路,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陈乐说道。
琴清摇头道:“嫣然…纪小姐说你最会说故事骗人,还是不必了。再说我曾几何时说要送你出宫,就送到这里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难得的有些明媚娇俏,俏脸还有些发红。
靓仔乐:“……”
想了想,她的脸色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冷澹,澹澹道:“太后过于关心琴清,才会说那番话,陈太傅不必摆在心上。”
“我偏偏就要摆在心上。”陈乐注视着她,一改往日的温润,十分霸道。“只是我终究是个男人,琐事又多,有时难免照顾不周全,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向我开口。多谢琴太傅相送,走了。”
留下琴清呆在当场,芳心又羞又恼。
……
回到隐龙别院,陈乐坐在亭子里赏雪,忽然之间,一具娇柔丰满的火热娇躯,贴到他的背上。
嗅着其间的芬芳时,一双柔软的白皙玉手蒙上了他的眼睛,饱满的朱唇贴着他的耳朵,吹着热气道:“猜猜我是谁?”
陈乐从乌廷芳一路猜到了赵雅等人,就连赵倩身边的婢女柏翠都猜了,偏偏最后才说出了纪嫣然的名字。
一开始纪嫣然只当他猜错,但很快就发现,他是故意逗她的。她自然也无比享受这夫妻间的情趣。
趴在他身上,笑的花枝招展。
“你今日心情这么好,是不是在宫中见到琴清了?”纪嫣然娇笑道。
陈乐的大手覆上她的挺翘丰满的圆臀,有些好笑道:“纪才女就是来打探这个的?”
“人家是有阵前的消息要告诉你。”纪嫣然呵气如兰道。
一句说完,见陈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陈乐摇头道:“听不听都无妨,吕不韦急功近利,十有八九会让信陵君促成这次合纵,秦军必定会吃大亏。”
纪嫣然眼神迷离道:“人家真是爱煞了你此刻的模样。”
“我与纪才女不同,你的任何模样,我都爱极了。”陈乐眼带笑意道。
闻言,纪嫣然嗔了他一眼,说道:“这就是你过门不入,逗nogn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