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上,直至蒙古大军已退离到了十里外后,众将士才真正的放下警惕,杨过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壮烈的场面他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见,起初热血澎湃的激情已被鲜血淋的透凉,什么大杀四方,什么一朝功成天下知,看着敌人死纵然痛快,但你回首一望,自己的战友同胞也在敌人的兵刃下纷纷倒去,这种无力感真的会将一个人打回现实,战争就是这般残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怎么了小子,怕了?”刘玄看着望向野外发愣的杨过,开口道。
杨过摇了摇头,缓缓道出:“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受苦之人绝非我等,又何言畏惧。”
杨过词曲一出,刘玄不禁为之一愣,随即大赞道:“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不到你小子武功不错,这文采竟也如此出众,文武双全,又生得一副侠义心肠,实在难得,若是老夫尚有一女,必要招你为婿不可,哈哈哈!”
“刘老过奖了,这首词曲并非小子所作,而是……是一位姓张的文学大家所著,我也只是照搬而已,何来的文才。”杨过不由苦笑道,这张养浩张大家可还要有个几十年才能出生,他可不敢随意指名道姓,万一好巧不巧的乱了历史,那可糟了。
刘玄撇了杨过一眼,心中自是不信,他虽是一介武夫,但自小跟着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读了几年书,要说唐诗他可能不甚了解,这词也是读了个七七八八,要世间有如此佳作,他岂能不知,只叹杨过这小子不老实,如此大才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二人说者无心,后面布置打扫残局的薛平却是听者有意,默默将杨过这词给记了下来,届时请一书法大家将其写下,挂在品仙居中岂不是极好?
“哎哟!这次我襄阳能够大胜还真是多亏了杨公子和薛先生,当然还有这位老先生,不知能否有幸认识一下?”杨过与刘玄正聊着,吕文焕披着一身盔甲将自己裹得个严严实实的不知从哪跑了出来说道。刘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鸟都不鸟他,拂袖冷哼了一声后,便带着马光佐径直离开了城头。
“刘老是隐士高人,向来无拘无束惯了,还请吕大人不要介意。”杨过看着眼前这个怂包,他终于知道黄蓉为何还一直留着吕文焕了,此人虽胆小,却也极为听话,若是将之杀了,朝廷即使苦于襄阳战乱,蒙古大军压境不予追究,也会再派下一名安抚使来驻守襄阳,若是一位好官便罢了,要是来的是一名嚣张跋扈的贪官,那不仅帮不到郭靖保卫襄阳,反而还会成为累赘,总不能杀了一个又一个,朝廷也是有底线的,虽然感念郭靖夫妇镇守襄阳之功,但如此公然杀害朝廷命官,便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宋廷虽然逐渐势微,若要随便整治一个原地不动的江湖草莽却也不难,因
此吕文焕留着还有大用,毕竟要想再找一个这么听话的人,确实不易了。
想通了这些,杨过自然要给足他面子,像他这样的人你对他越好,他反而越听话,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杨公子客气了,此刻能保卫住襄阳也是靠了三位之功,就适才那位刘老,我刚刚可是在城中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掌一个蒙古兵,简直跟郭大爷一样了,有如此高手助阵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有怪罪之理呢!”
吕文焕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只要能守住襄阳城,别说不理他,就算是骂他都没问题,这襄阳城虽然可以捞到的油水极少,但是贵在安全啊!有郭靖黄蓉,此刻还多了个杨过替他守城,那比起其他战区轻松多了,当然京城确实是最安全的,只是这派出去的安抚使又有几个能回京的,名为一地安抚大使,听着十分有派面,其实就是个看门的,这一生除了看好这门,怕是哪也别想再去了。
“哟,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明确嘛!”听着吕文焕的话,杨过再看他时不禁顺眼多了,此人虽有贪官的贪,却没有贪官的狂,倒还挺有眼力见的,该抱大腿的时候抱大腿,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份当回事,确实不错。
“此战虽然短短只有半日,但难保不是蒙古的诱敌之际,后面的事宜就交给吕大人安排了,虽然将士们已经十分疲惫,但晚上这城头还需要有人警戒,莫要松懈了防范才是。”杨过不由笑道,他这话纯粹是吓吓吕文焕而已,虽不知忽必烈为何打到一半突然不打了,但要说他们会去而复返,杨过也是决计不信的,这打仗哪能像小孩子打架一般,打不过了我歇会再来,打完再打,打仗讲究的是士气,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忽必烈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几十里远又岂是说来便来。
果然,吕文焕被杨过的话吓得脖子一缩,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说道:“这……这,这,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说完这话,他便像脚底抹了油般离开了。
“倒是个妙人!”笑了笑后,杨过也离开了城头,一路上施展轻功直接回到了品仙居的内后院,刚从房梁之上跃下,杨过便看到小龙女正坐在石亭中对着襄阳城门的方向望去,眼中空空无神,嘴角不自觉的向下微撇,再配上她那绝美精致的容貌,说不出的凄苦,尽显我见犹怜之色,使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一旁蹲卧在草坪里的小龙马一见到杨过,顿时开心地爬起身来欢叫道,小帅也是跃到了马头之上冲着杨过唧唧叽地叫个不停,杨过正想让它们不要出声时,谁料这两个小家伙这么机灵,还不待他转头之际,便有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接着杨过就感觉香玉入怀,整个心不禁暖洋洋的,全身的疲惫都仿佛一扫而空,双手也是将面前的佳人搂的更紧了些。
两个小家伙见着亲密无暇的杨龙二人,也是凑着热闹,小龙马将头不停地往着两人怀中
钻去,生生地将杨过和小龙女隔了开来,好在小龙马是母的,不然杨过还以为它想占小龙女便宜呢!
看着与小龙马争宠的杨过,小龙女一扫之前的愁态,不禁莞尔而笑,只要杨过在她便什么都不担心,忧为了他,乐也为了他,眼中已除他外,再无何物。
……
接下来的几日,杨过好好的陪了小龙女几天,别提多悠闲了,倒是吕文焕,派人探查了几天,终是确认了蒙古大军以退至营地后,这才放下心来,毕竟杨过直接撒手不管了,他可不敢,小心翼翼可算确认无误后,那可是别提多高兴了,顿时在家中大摆酒宴,想邀请杨过和刘玄前去,不过被他们婉拒了,但想到别人毕竟是堂堂安抚使,除了他们定是请了不少将领与鲁有脚这些丐帮长老,杨过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让薛平代替自己,马光佐代替刘玄前去应酬几下,毕竟别人也是一番好意,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一夜,杨过亲自烧了几个下酒菜在自家后院摆起了小宴,正与小龙女举杯小酌之际,刘玄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唔……好醇的酒,好香的菜啊!你小子竟然敢藏私货,真不地道。”刘玄一进院内便大摇大摆的坐在石桌之上,嗅了嗅酒壶,闻了闻菜香,对着杨过就是一顿数落。
“呵呵!刘老若不嫌弃,就坐下共饮一杯如何。”杨过倒不介意多了一人,如此良辰美景,多一人也多分热闹,何乐而不为呢!好在小龙女与杨过在外界待得久了,也没有起初那般认生,时常还能与街边的老人攀谈上几句,此刻多了一个刘玄倒也不是很在意。
“还用你说,老夫早就坐下了。”刘玄撇了撇嘴说道,从袖间抽出一根银制的筷子夹起了盘中的一个螺蛳吃了起来,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杨过讪讪一笑,知其性情如此,便也不甚在意,为其斟满了一杯酒后,举杯道:“前些日刘老助守襄阳之事,小子也不做感谢,不免辱了您的那份赤诚报国之心,一切言语尽化作手中的这杯黄酒,小子先干为敬!”
“你小子这才算是说了句人话,这杯酒老夫干了。”刘玄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酒刚下肚,他便忍不住连呼了几口气,惊道:“你小子这螺蛳怎么做的,为何这般辣,娘的,辣死老夫了!”
“哈哈哈!刘老原来是食不了辣啊!要不我叫下人给您打碗清水来,让您涮涮再吃?”看着刘玄这般窘态,杨过不禁大笑道。
就连小龙女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她虽从小食的清淡,这些辛辣之物更是半点不沾,不知为何却像天生便不怕辣一般,在吃辣方面就连杨过都对其叹服,因此看到刘玄这般窘态,她自然觉得好笑。
“你小子这是跟谁两呢?谁说老夫不行了,吃吃吃~我不仅吃,我还要沾着酒吃,谁怕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