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乾化与皇甫涟漪各骑了一匹马,马蹄交叠着飞速点过草地,带着他们风一般的奔至古树下后。皇甫涟漪急急一抓缰绳,吁的一声勒马而停。
紧跟在后面的鄞乾化也拽着缰绳停了下来。
夫妻二人坐在马上急切的左右巡视,似乎想看遍林子里的每一棵树,寻便每一株草。
“诺儿,诺儿!”皇甫涟漪痛切的呼喊着。
躲在树上的鄞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母亲喊碎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抑制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母亲的呼唤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声,一句句,仿佛一把钝了刃的刀,一下下的割着他的心,几乎要将他给活活痛死。
“乾化哥哥,”左右遍寻不见儿子的皇甫涟漪急急望向鄞乾化,眼角带着星星点点的泪痕,“诺儿会不会还是不想见咱们?”
鄞乾化一边继续巡视着,一面安慰着妻子,“涟妹不怕,诺儿那孩子虽然撅,心却是最软的。只要他来了,他就一定会见你。”
皇甫涟漪的声音顿时含了几分哭腔,“万一他没来呢?”
鄞乾化转头望向妻子,目光坚定,“涟妹别怕,斗笠大师不是凡人,他说诺儿会来,诺儿就一定会来。”
皇甫涟漪长长的睫毛微颤,顿时堕下大颗眼泪,“如果我是诺儿,我也不会原谅咱们。诺儿那么好的孩子,走到这般境地,都是被咱们逼的。有时想到那些事,我恨不能杀了我自己。”
鄞乾化一听这话,立时驱马走到妻子近前,伸手握住妻子拿着马鞭的手,“涟妹,你为孩子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皇甫涟漪抬手捂住脸,“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唯一不好的,便是摊上了我这个不称职的娘亲。是我拖累了他们,拖累了乾化哥哥。”
鄞乾化眉梢一颤,用力攥住妻子的手,“涟妹是最好的母亲,是最好的妻子。涟妹再如此,为夫便要无地自处了。再说没准孩子有事耽搁了,他那么孝顺懂事,一定不会忍心叫斗笠大师一个人应战。”
皇甫涟漪猛地抬起头,望着丈夫满脸期冀,“一定是这样,”可是说完,她脸上表情就变得更加悲伤了,反手紧紧攥住丈夫的手腕,“可是万一诺儿真的去了金陵,又要几时才能回来?”
鄞乾化不自觉的抿了下唇,却还是尽快调整好情绪,对妻子展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即便去金陵,也一定会很快回来。你忘了斗笠大师的为人了?只要是他答应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诺儿即便去了金陵,定然也是偷偷追去的。只要叫斗笠大师发现了,定然会想办法再送他回来。”
皇甫涟漪看着座下骏马,“但愿如此呢。”
鄞乾化又抬手轻轻的抚着妻子的背,柔声说道:“好了涟妹,怎么说咱们也是一群孩子的父母了。诺儿虽然不在身边,阿大阿二他们却还在。若是叫他们看到你哭红的眼睛,指不定多担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