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与鄞诺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种难掩的激动。
鄞诺无声的点点头,目光坚定。
温小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重又看向林南,“苏雪心是谁?你是怎么请到苏雪心来给你设计秘密院落的?”
听到这里,鄞诺上前一步,故作惊讶的问道:“等等,那人叫苏雪心?可是前两年震动整个兖州府的白发少年凶案中的死者苏雪心?”
林南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温小筠也睁开了眼睛,做出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他死了?”
林南啧啧的摇了摇头,“当年那事整得还挺大呢,他刚住进我家不到三天,就死了,就死在隔壁那间废院里。”
温小筠目光一沉,“刚住进你家三天,就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南困惑的皱眉回忆了一下,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疑惑的望着温小筠,“温刑房,那个案子跟现在咱们找山贼应该没啥关系吧?一来时间隔了那么久,而来苏雪心他早已经死了啊。”
温小筠嫌弃的瞪着林南,“怎么没关系?你难道以为你炼银炉子的烟囱是莫名其妙被堵上的吗?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逼着你带着官银回到家里碎银。后来就发生别人跟你背着一样的包袱,故意撞到你的意外事件。
这明显是有人要害你,要官府注意到你,从而发现你给贼人销赃官银的事。那个人明显是要害你林南全家死绝!”
林南脸色瞬间青紫一片,双目瞳仁骤然缩紧,“这···这···”
“这太可怕了是吗?”温小筠目光熠熠,闪着迫人的寒光,“更可怕还在后面呢。你家这秘密至极的宅子,别人怎么会如此清楚?是在设计环节泄露出去的,还是在建造环节泄露出去的,抑或是在跟贼人交易时才泄露出去的?
我们必须一一排查清楚。最重要的是,那些跟你兑银子的山贼,很可能就是给烟囱搞鬼的人特别找来的,不然那些山贼为什么放着熟门熟路的青楼赌坊不找,专门找你这个刚入兑银行不久的新人交易?
即便你的价格比那几处优惠,但是销赃官银是何等重罪?万一你这个不怎么懂规矩的新人中途把他们出卖给官府怎么办?
所以,山贼之所以找上你,很可能是另有目的。
而刚才说的受人指使,与人串通,就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既然如此,那么找到了暗中给你烟囱搞鬼的那个人,就能顺藤摸瓜,顺着他的联系通道,找到山贼。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揪住那个暗中给你捣鬼的人。
可是要想排查出他的身份,就必须把这个秘密院子从设计,到制造,到使用,所有的环节都摸排一遍。如此才能严谨没有任何遗漏的推断出谁是最可疑的人!”
温小筠这一番话几乎没有半点停顿,节奏快而不乱,清晰迅速,听得人眼花缭乱,又深以为然。
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屋中静得恨不能落根针都听得到。
不要说距离温小筠最近,对此事最为紧张的林南,就是后面的鄞诺、左边的大胡子,右边的秦奇,都被温小筠这一篇说辞震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鄞诺,他最清楚,林南涉及的山贼兑银案,虽然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但是跟几乎远在天边的苏雪心可以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他们必须要把两者给关联上,才能叫林南这个人精老油条的嘴里得到他们最需要的消息。
尽管他一直都相信温小筠可以办到,但是没想到她能把这个说辞整得这般完美。
完美到他这个幕后操纵者都几乎要相信了。
画面再次回到林南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有恍然大悟的后怕恐惧,有对温小筠迅速完美分析的无限崇拜,更有对复杂局势的绝望与无力。
看到林南的半呆半傻的表情,温小筠知道,自己牵强附会的说话,已经把他诳住了。
于是她趁热打铁的又紧盯了一句,“所以现在,你须把关于设计这院子的苏雪心所有事情,都详详细细的给我讲一遍。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到躲在暗处,只想害你家破人亡的那只黑手真正身份。”
“好,我都跟您说,”林南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拼命的回忆着,“起初认识苏雪心,就是因为我家要盖房子,也就是现在做布行生意的地方。都说王家结识了一个厉害的风水师父,所以我们就想在动土前请人家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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