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一听这话愣住,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心中最后一丝愤愤不平随之消失,骂骂咧咧着。赵戎生不予理会,从宣王府向外看,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锁住思绪一般。夜晚没了佣人们熙熙攘攘的声音,宣王府竟是安静不已。
陆神符将宣王妃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的这一幕被陆灵剑看在眼中,心中怒气不言而喻。眼前的宣王好似披着人皮的野兽,那一刻他的双眼当中不见半点人情,满眼的怒意几乎凝实,看到这陆灵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父亲的冷漠。
宣王妃捧着花猫坐在自己房中的窗边,抬头望月眼神当中是一片浓郁的悲情。世人皆说她野鸡变风凰,但谁知道她心中最真实的感情?
嫁入宣王府,被世人称作花猫的花青丝内心是多么的抵抗谁人可知?若不是父母已亡,为了躲避追杀谁愿意嫁入这冰冷无情的王府?花青丝是聪明的,两面都做的不错,在宣王面前,她是婵娟榜上的没人花猫,在仇敌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宣王妃。她之所以不离开宣王府,表面上是世人所言的贪图名誉,实际却是为了保全自己。
起初的宣王还只是嘴上说两句,但随着花青丝的逆来顺受,宣王愈加变本加厉,如今是只要她一惹怒陆神符,其动辄便是大打出手。
皇城内庄雨的尸体被挂在墙头,任由其被风吹日晒。杨残日看着痛心,但现在出手绝对要暴露的,若是如此,庄雨的死就是白费。杨残日只能看着其尸体挂在墙头,半点办法没有,每日都遥望皇城,却总在躲避。
李成文察觉到杨残日最近状态不对,挽住其胳膊道:“杨郎,我们身为夫妻,有什么事你不必藏着,完全可以和我说。”
杨残日将李成文搂在怀中,挤出一丝笑容道:“如果我和你说我想做这李王朝的皇帝呢?”
李成文愣住,继而脸上是浓浓地挣扎,许久不说话。
杨残日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我杨残日能娶得这般贤惠的女子,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怎敢觊觎皇帝之位?”
李成文点头道:“这个问题我没想好,杨郎永远不要与父皇起冲突,否则我真的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夫君。”
杨残日柔情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成文!”表面柔情似水,心中却是杀意凛然,女儿是他一切,却被堂堂皇子玷污,难道与身为其父亲的王朝皇帝没有半点关系?子不教,父之过,杨残日心中已经对其生了杀心。
再看赵戎生倒是真的逍遥自在,无需为任何事操心。宽心地躺在床上,闭目修炼熔天炉诀,感受着天地灵气一丝一缕地穿过身体的每个毛孔,只感觉一阵舒爽。洗髓伐骨后,经脉之中的气元也更加流畅,极轻的抽出柳白儿的那柄名为辉月的长刀竟是震出三道刀芒,惊得周围人连连坐起。
老黄牙怒骂道:“晚上不睡觉,竟是摆弄长刀,一个不慎别把你的二弟砍下来,到时候你报仇是把你自己杀了,还是把你持刀的这只手剁下来?”
赵戎生还未说话,柳白儿却是嗤笑道:“我看以世子这脾气,一定是第一时间剁手!”
假道士跳起,摆手道:“你还是小看了世子殿下的纨绔性情,我却说他第一时间是要杀了自己。”
赵戎生满脸黑线,怒斥道:“谁叫你们议论本世子的?是本世子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们一个个目中无人了?”
柳白儿不屑切了一声,道:“就凭你也敢对我出手?小心我一刀叫你成了不男不女之人。”
赵戎生气息一散,“哦?”了一声道:“难不成你真有这般实力?我现在应当有中三境的实力了吧?!”
感受着世子的气息,柳白儿满脸不可思议道:“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晋升了?一定是你这登徒子施了什么障眼法!”
赵戎生不去管她相信与否,挑衅道:“修为是否到了中三境我们一战便知,何来的这么多话?”
柳白儿依旧以不屑的语气说道:“我怕我收不住刀,失手把你杀了。若真是如此,不仅是我就是太上刀盟都要被这无妄之灾给害了。”
赵戎生微笑道:“到头来你还是不敢与我一战。既然这样,那便没有办法了,谁叫双刀女侠要面子呢?”
柳白儿气得牙直痒,想要出手,却忌惮其中三境的实力,只得原地跺脚,说着无数无用的话语来讽刺,结果世子直接又是一句:“不服来战”彻底打垮了双刀女侠的气焰。这一次老黄牙却没有阻止,柳白儿在太上刀盟娇生惯养太久,锐气是必须要被挫挫的。唯有如此其心才能真正的成熟。
假道士很识趣地闭了嘴,一改方才表情,满脸阿谀奉承德笑容道:“恭喜世子殿下晋升至中三境。”
赵戎生知道这是熔天炉诀的强大效用,没有自傲,淡淡说道:“这没什么好恭喜的,修为精进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没必要。”
老黄牙点头道:“中三境一层能够将太上刀法第一层威能全部施展,如今你吃透第一层,就开始琢磨第二层刀法吧,这第一层便先放放!”
赵戎生不解为何老黄牙会这么说,何人不想着乘热打铁,将刀法磨练至极致,可其却是反其道而行行之,反倒是不追求极致,不禁开口问道:“老黄牙,为何现在就开始琢磨第二层,难道不应该乘热打铁将第一层练至极致?”
老黄牙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难道太上刀法上面没写吗?它讲究的是霸道刀意,招式不过是辅助刀意罢了。练习太上刀法切记不要注重招式,那是在本末倒置。”
赵戎生想起什么,眼盯着秦淳道:“老黄牙你不是说你不了解刀法吗?怎么对太上刀盟的太上刀法这般了解?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老黄牙冷哼一声道:“这能有什么内幕,不过是柳玄长怕你本末倒置,特地叮嘱我与你说的。你若是再练岔,可真不是我与柳兄教导无方可。”
柳白儿听闻世子被老黄牙怼得哑口无言,心中大为快活。世子恼羞成怒,指着柳白儿道:“今日,我们之间的搏斗怕是少不了的!”一听这话,柳白儿的又是满脸惧怕再也笑不起来,赵戎生淡淡道:“看来某些人不过是一件外强中干罢了,若是你真有实力又为何害怕与我一战?我看也就会虚张声势,实际却是半点本事没有。”
柳白儿可从未如此恼怒过,却只能够忍在心中。不光光是忌惮其世子殿下的身份,更是中三境的修为。虽说下三境三层不一定输给中三境,但自己双刀流失去一刀,威能大减,更是比不得眼前习得太上刀法的世子,只能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在斗嘴间众人又齐齐睡去,整个太学城都寂静无声。唯有花青丝依旧捧着花猫坐在窗边,内心五味杂成。抚摸了一把花猫柔软细腻的皮毛,花青丝以冰冷的语气说道:“他们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攀龙附凤,我不恼,因为他们全是无知之人。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是却在乎你的,你若是都要离我而去,那我花青丝在这宣王府便再没有可倾诉的对象了。”
花猫听懂花青丝说的话,略显肥大的脑袋蹭了蹭她的饱满胸脯,喵叫一声爬在她怀中静静睡去,没有半点警惕,很是安心。花青丝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自从嫁入宣王府,脸上的笑容少了,就是话语也少了,成天都被宣王妃的身份束缚,在来客面前她是个贤惠的女主,但在她自己看来却是个依附于别人的可怜之人。
花青丝何时不曾想过要离开宣王府,但一想到自己若是死了,这花猫就成了没人要的夜猫,习惯了被人饲养的花猫如何能够习惯自我觅食,在这个肉弱强食世道当中能够活下去?想到这,花青丝才打消离开宣王府的念头。
花青丝看着熟睡的花猫,喃喃自语道:“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陪我在宣王府生活十年了,你的变化比我明显,原先你还是只是个瘦小的小花猫,现在却成了小猪。不像我,懦弱依旧懦弱,不想让你成为野猫也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我承认我害怕面对那些杀了父母的仇敌,我安于现状,幸亏你不嫌弃我。”
花猫早就熟睡,并未听进半句话。头枕着她的饱满之物,很是柔软,如同枕着棉花一般。夜已经深了,眼看就要打露水,花青丝衣衫已有部分被沾湿,如今还是冬季,露水很快凝结成冰霜,花青丝心头感情淡去,这才感到浑身寒冷,连忙关了窗户走至床边,将花猫轻轻地放在床头,转身走向浴房,看着已经冰凉的洗澡水,不禁感叹道:“在滚烫的热水也总有变凉的一刻,更何况是人心?当初我嫁入宣王府何尝不是满腔爱情?换来的是什么?是冷眼相待!哪有什么天生的贱胚子?只不过是人在作践自己罢了。”
想到这,宣王妃嫣然一笑,这一笑的确能够颠倒众生,难怪能够迷住宣王,的确是有其独特的本事的。
无需叫人换水,花青丝单手抓起一快金锭。这金锭足有一只手掌大小,一看便知价值连城。金锭在其手中逐渐变得滚烫,在看花青丝手掌,已被火红色的气元包裹。不错,花青丝修行的功法正是火系玄功火云诀,虽然不是身为大派功法,却也给花青丝带来中三境二层的实力,在诸多王妃当中已经属于中上阶段。约莫一百个数后,这才道:“这温度与水温中和,这水的温度便是最适合我的!”说完,她将金锭往池子里随手一扔,下一刻便是白雾滚滚而起,整个浴房顿时烟雾缭绕起来白色热气迎面扑来,带来的是阵阵温暖。
褪去衣衫,其后背竟是慢慢的淤青,一看便是不是人的宣王所致。宣王妃走进池中,以热水暂时冲淡自己心中的悲情,久而久之便在其中睡去。
时间如流水东去般逝去,池内的热水也渐渐冷了一下来。感受到冰冷,花青丝连忙起身将浑身擦干,穿好衣服上床睡觉。令花青丝厌烦的一件事便是冬日里盖好被子又浑身发烫,不盖又冻得脚底发寒,便将手臂伸至被子外,特别舒爽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