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作为杨残日的亲信本事不差,被告知天枢房外部守卫布局之后毫无半点障碍地混进天枢房。这厚实的院墙将一片世界分成两块区域,其内气息更加浑厚却是隐秘。既是其已经小心翼翼,仍被其内护卫感受到异样的气息。
天枢房府邸被包围,如今无一人能够进出,为的就是叫偷入天枢房之人不可离开。庄雨尚未摸清其内布局就被发现,一观天枢房已经被包围,紧接着要来定然是皇城禁卫军,若真是如此他庄雨就插翅难飞了。
可布局还未摸清,庄雨怎会甘心离开?摆好架势,扫视四周怒斥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们一个个的难不成时缩头乌龟吗?”
此言一出竟是半点回应没有,能入天枢房的护卫队,其耐力已经超乎常人可想,庄雨这点话语倒真不足以搅动众人心境。地上跳动的风尘,城中禁卫军已经正往天枢房赶来。庄雨急中生智,双腿微曲,一个虎跃而起,便朝存放着情报与信息的房间冲去,气势磅礴,大有将所有情报毁掉,与它们玉石俱焚之感。这些情报无论哪一条都珍贵无比,院中的侍卫怎会叫他如意,齐齐出手,手中结出一道金龙形状的掌力,似乎一口吞了庄雨。
面对虚无缥缈的东西,庄雨默运功法,将四面八方气息涌动位置刻在脑海当中。眼看金龙掌力就要袭至其面门,可庄雨半点不慌,起手上缠手,酝酿的气势陡然炸开,双臂宛若神手竟将金龙掌力握在手中,随手一甩,将金龙掌力扔至一边,随后脚下连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宛若蛟龙,在空中身影猛地再度爆射一次。
两次朝半空而起,其高度足以越过天枢房院墙。双手掐诀,双手如游泳般向后拨,整个人立刻向前冲去。将要下落之时,又在空中某处轻轻一点,好似踩着空气御空而行。
天枢房内的护卫已经出手,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见一人默念咒语,手中的一截捆仙绳突然化作巨蟒般粗大,朝正全力逃走的庄雨激射而去。
似是无匹的捆仙绳威压滚滚落下,庄雨心头生出一抹骇意,竟是在空中转身,一手掐诀保持冲势不变,另一只手握拳朝那捆仙绳重重挥去。
轰地一声响声在天际发出,惊得周围朝廷机构都无法正常工作。禁卫军则是加速赶来。今日若是叫这人跑了,将被追究责任的自然是天枢房这些护卫,这是要杀头的,这位护卫怎会收敛气势,施展捆仙绳法宝的护卫口吐金字,金字没入捆仙绳,在其表面印上一个“杀”字。有了杀字加持灵威,捆仙绳如蛟龙一般冲向庄雨。
此来天枢房,庄雨不是没做准备。默念咒语,一缕缕金光从体内迸发,是金身咒。巨大的捆仙绳如鞭子般抽击而下,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见金光泛起点点涟漪,却无溃散迹象。眼看就要遁走,另一护卫猛喝一声单手成掌虚按,天空便落下一道坚不可摧的巨掌虚影,朝着庄雨镇压而去。
强大的镇压之力令庄雨难以喘息,自知无法脱身的他闭上眼,默运气元,施展术法,一只由气元凝结而成的飞鸟无视一切威压朝外界飞去。
护卫长连忙指着飞鸟,大喝道:“出手将这飞鸟拦下,不能叫他泄露天枢房的秘密!”其中一侍卫正要出手,却见庄雨的拳影鬼魅袭来,只得被动防御,眼睁睁地看着飞鸟从身边飞过却是没有半点对策。护卫长大骂一声废物,剑指遥指飞鸟,顿时无数剑气汇成一道朝飞鸟射去,周围护卫皆脸色大变,浓厚的威压连他们都感到惧怕,别说是其余人了。
带着一丝洪荒气息的剑气将要射中飞鸟,庄雨急忙冲过去,以身躯挡下这道剑气。剑气破开了皮肤,没入体内。在四肢百骸间游走,每流动一分,便带走无数生机。可庄雨已无力抵挡,瘫软地身体从半空中坠下,砸出一个人形大坑,坑中的庄雨浑身骨头尽断,灼热的鲜血如泉涌一般,很快将其衣衫染成鲜红之色。庄雨脸上并无痛苦之色,反倒是流露出一抹释然,心中道:“是你给了我新生,如今这一条命为你而死,我不后悔!若是有可能,我们来世还做兄弟!”
说完,那一缕剑气洞穿心脏。庄雨嘴角呕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往日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前半段是一腔热血,中段却浑浑噩噩,直到遇到杨残日后,才逐渐重新燃起热情。他闭上了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下一刻,生机全无。只有那身体的余温证明他曾经活过。若是这最后一丝温度也冰冷下去,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这个名叫庄雨的人了。
其魂魄竟是没有立刻去往地府,而是随着飞鸟一同飞向杨府。直到看到其平安飞入杨府后,这才安心一笑,转身朝黑白无常走去。
杨残日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却是薄弱得很,手握飞鸟,大步朝府外走去,只见黑白无常正提着一个人。那人杨残日是多么熟悉啊,正是庄雨。这一刻,杨残日心好痛好痛,连忙道:“七爷八爷莫走,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与我兄弟临终道个别?”
谢七爷打量着眼前男人,不语。
杨残日起手道门礼诀,恭敬道:“二尊青羊斗天法!”
谢七爷这才开口道:“青羊宫的道士?”
杨残日点头道:“青羊宫掌门杨残日见过七爷、八爷!”
范八爷生得豪迈,最是喜欢道门道士。见其出身道门大宗,转头向七哥道:“既然是青羊宫掌门,我们就给他这个面子吧。”
谢七爷却摇头呵斥道:“这如何能通融?天子殿前一本帐,何时入天子殿销账都在生死簿上写着,我等不过是为地府做事的鬼差,如何通融?杨宫主知道地府律法的,所以还请不要为难我兄弟二人!”
说罢提着庄雨就走,半点不做停留。杨残日低头思考,很快又抬头看着还未走远的黑白无常道:“得罪了,七爷八爷!”说罢提着残日枪冲了上去。
谢七爷大喝一声:“你身为道士胆敢对鬼差下手,可知后果?”
杨残日点头道:“自然知道,无非日后堕入畜牲道轮回数十次罢了,为了兄弟我杨残日不惧!”
庄雨一旁心有触动。没了肉身羁绊,几世记忆夹杂在一起,竟是发现前世自己与杨残日就是兄弟,有感而发道:“人死不能复生,没必要为了我对鬼差出手!”
杨残日却道:“能和你道别,就算堕入畜牲道又如何?”
谢七爷大怒道:“放肆!何时个人情感能够凌驾于律法之上?八弟,今日我们就在收一魂!”
杨残日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刚才说的话难道不是法外之法?你等身为鬼差有权力剥夺我生命?”
谢七爷懒得解释,手中勾魂索在空中转了几圈,朝杨残日而去。速度之快令杨残日难以躲避,倏忽间就被勾魂索缠上,只感觉一阵冰凉从手臂传来,杨残日连忙掐诀拍在勾魂索,一身气元通过法诀转化为无上罡气,竟是将锁紧的勾魂索震开。
感受到浑厚的气息,谢七爷对范八爷道:“一起出手,这很不愧是青羊宫宫主,极其精通术法。唯有你我联手才能将其镇压!”
范八爷虽不想对杨残日出手,却还是拎着另一条勾魂索朝其抽打过去。范八爷的实力不容小觑,看似随手一击,却是隐有破空之声。黑色的鬼罡附着于索链之上。杨残日祭出残日矛,从腰间摸出一张神兵符,以气元激活,贴在长矛上,“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长矛向前轻轻一点,便是一道昼亮的枪芒向着黑白无常激射而去。
黑白无常亲如兄弟,心意相通。只见其将索链编织在一起,借助地府法器竟是硬扛下杨残日全力一击,谢七爷淡然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不过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崔府君禀告!”
杨残日脱力,靠着残日矛才能勉强支撑住身躯不倒。待黑白无常提着庄雨魂魄进入阴曹地府后,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消失,从戒指中取出飞鸟,轻轻一点,飞鸟便化作一丝精纯能量进入他识海当中。其身子终于瘫软,跌倒在地,盘腿坐好,运功调息。
黄泉路上,范无救试探地问道:“你真的要将这件事禀告崔府君?这可是要减阳寿的,我观这青羊宫主也是个情性中人,我觉得还是……”
谢必安曾经也生而为人过,知道人的七情六欲是怎样的,他自己也曾疯狂过,却并不后悔,淡淡道:“放心,我谢必安不会是这种人!他不过是重情义罢了,他没错!当然我们更没错,维护地府律法是用的必须要做的。”
待到玩至尽情,几人便又回到宣王府叨扰。却见“高山流水”处端坐着一个绝美女子,紧抱花猫,却是将胸前的饱满之物压出一个绝美的轮廓。赵戎生毫不收敛地站在远处观望,却被老黄牙一巴掌打断道:“这个可是宣王妃,你可不要对她有遐想。莫言以为宣王真不敢出手,他出手不禁是你,就算是我也得重伤甚至身死。”
收回目光,赵戎生语气微怒道:“别打我头,今天不许明天,更不许,未来也是如此。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当我真是在看美人?我是在替其悲哀,竟是嫁给了这样的畜牲。你看,宣王妃脸上的巴掌印多刺眼?在这宣王府谁敢这般对她?怕是只有宣王了吧?”
龙象不屑地斥道:“这叫什么?这叫螃蟹洞里打架——窝里横!在外是个窝囊废物,在内却是对自己女人耀武扬威,真是没见过这般人渣!”
赵戎生看向龙象,以玩笑口吻说道:“难不成你对宣王妃动了心?竟是这般为其愤愤不平?我承认我对其动了心思,你呢?”
龙象本来的一脸愤怒顷刻化作羞红道:“我怎敢对宣王妃有想法?虽说宣王窝囊总挂着个封王名头,日子逍遥自在,跟我在一起她能得到什么?我根本不配的!”
赵戎生笑道:“敢爱就得敢追,莫要叫这机会从手中溜走。”
龙象摇头道:“世子殿下你想错了,宣王妃有韵味也有不俗的相貌,但终究与我不是一路人,这点我深知,所以我不可能对其有心思。我说这么多话,完全是为了给她抱不平。”
假道士却故作一副世外高手姿态,矫揉造作道:“你们都看到宣王妃被宣王如此,难道没想过为何她受此屈辱始终都不离开?这宣王妃是个贪图钱财之人,如此一想你们还觉得她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