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呆在这里,塔塔你也在这,不然何音小姐会担心声誉受损。”帝弥托利拿出笔记本,坐在最远离病床的椅子上,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阿音,我有点困了。”有位助手推来一张床,帝塔塔正和衣躺在那里。
何音点点头,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叫一对皇室兄妹守在这里,她脸面太大了。
“其实,不用这样的。”她只是肩膀受伤了而已,其它地方都好着,压根不需要在这里住上一晚。
帝弥托利刷刷写了好一会儿字,才抬起头。“并不是因为你的伤,我有其它打算。对了这儿不是学院,我们现在也回不去。”他面色无改地说完,又低下头去。
帝塔塔已经闭上眼睛了,她非常习惯听她哥哥的话。
何音叹了口气,有点睡不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个异性还在写写画画,这让她没法闭眼。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怎么了,是光线太亮了吗?”帝弥托利合上本子,他本打算把今天经历的事情写下来,然后好好分析分析,却没想到完全沉不下心来想问题。
他站起来,走到何音旁边,低头看着她。
“我。”何音摇摇头。“我刚才睡了太久,现在睡不着。”
她掀开被子,想站起来。
帝弥托利搭了一把手。“你想去哪?”
“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今天的事情。”除了一边肩膀不能活动以外,她完全像没受伤一样。
“当然。”帝弥托利也正好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两人讨论起来一定会更有用。
“就在房间里面吗?”她指了指帝塔塔。
“塔塔睡觉不会醒来的。”帝弥托利把更柔软的凳子让给何音坐,这对于皇太子来说,十分难得。
帝弥托利把笔记本展开,递到何音的膝盖上。“这是我记下来的配方,但是后面的步骤,可以有很多种。”
“我们至少得先找到这些材料。”凯瑟琳教堂背后,树林里的荆棘条,那是最难拿到的。
因为,凯瑟琳大教堂位于最靠近死水之眼的一座岛上。
而抵达那里,不仅需要耗费人力物力,还有时间,更重要的是,一定会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你的意思也是,先试试制作出纹章石?”帝弥托利低着头,看着何音露出来的莹白色耳朵。
“殿下不是说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吗?”她拿起放在一旁台子上的铅笔,写了第一行字。
’有人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个配方,甚至冒险去刺杀皇族。’何音看了帝弥托利一眼,接着写到。
‘那个人我感觉很熟悉,应该是学院当中的人。’何音可没法说好感度这件事,只能说自己感觉很熟悉。
‘是的,对方来得很快,纹章能力者?’帝弥托利也用铅笔加入了讨论。
‘预测?洞悉?‘何音一瞬间想到了占星纹章的特洛伊公爵,不过她摇摇头,戴着兜帽的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百分之五,而特洛伊公爵早就达到百分之五十了。
帝弥托利看着纸面,笔尖悬停在那里。
何音怀疑他也想到了特洛伊,毕竟占星纹章非常少见。
“这个以后再调查。我建议你提前学习魔药制作,材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帝弥托利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件事情,目前只能靠我们俩。”
何音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公主。
“塔塔藏不住秘密。”帝弥托利摇摇头。
“对了,殿下,您记得在我们到达之前,思泰裘老师反复吟诵的那句话吗?”何音扯了扯自己的发尾,它们被凝固的血液粘住了。
帝弥托利摇摇头。“平民不能拥有纹章力量。”他的表情非常认真。
让崇尚人人平等的何音感到非常失望,原来未来的君主也是抱着这种腐朽老旧的思想。
“当然,您是君主,您说了算。”
帝弥托利好像没有感受到何音语气中的讽刺,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你不能用君主称呼我,皇帝陛下还十分康健。”
“我教你一些魔药的基本知识吧,然后你自己去图书馆学****弥托利好像十分好为人师,他没经过何音的同意,就开始给她讲授魔药的基本知识。
果然学习使人犯困,何音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抱歉,殿下,我想我可以去睡觉了。”她揉揉眼睛,找了一杯水,漱了口,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
第二天一大早,何音醒来,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学院的院长,她头顶还是一如即往的厌恶值为满值。
“日安。何音。”扶忒斯帕让手中的鲜花束漂浮起来,然后落在何音的枕头旁边。
“日安,院长大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院长,为什么帝弥托利和塔塔都不在这里了,何音用视线找了好久。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抱歉,学院的马匹出问题,是我的失职。”她头顶悬浮的金色光环居然变暗了一些。
何音摇摇头,虽然她挺奇怪为什么这种意外都值得院长出面了。“这不怪您。”
她其实有点怕院长扶忒斯帕,总感觉这个满恶感值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眼睛看起来也丝毫没有感情。
“好好休息,你落下的课程,我想级长会负责任的。”她的眼睛落在何音的脖子上,又很快移开。
这一瞬间,被何音捕捉到了。
她感觉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感觉脖子上的皮肤都不自在了。
还好院长显然没有更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了,她交待几句以后就离开了。
何音从几位医生助手口中得知,这处别宫修建在山脚下,距离学院大门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何音百无聊赖地沿着小溪散步,如果她没发现一具灰雀尸体的话,这将是悠然自得的一天。
灰雀尸体还保持着没有腐烂的状态,它被岸边的水草缠住了,随着水流在摆动。
“又是灰颜色的鸟。”何音按按头。
她忍住恶心和害怕,用木棍将灰雀挑到岸上。
然后找了自己的帕子将它包起来,打算带回去给皇帝的儿子好好辨认一下。
她在回去的路上,迎面走来一行人,他们拿着木棍在敲打河边的水草。
其中有一个人,何音认识,是贵族宿舍的管家,宁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