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么一个不讲律法却又权力威重的地方,卿宝立刻下定决心,以后绕着那个地方走,不要没事沾得一身灰。
“做媳妇就要有做媳妇的样子,我还没死呢,哪轮得到你们撒野?”老太太撩起眼皮,刀子似的目光不断在两个儿媳妇身上扫视,对她俩似乎十分不满。“孩子们在一起玩,哪有不打架的?老大家的,不管你是拉偏架还是想劝架,打孩子就是失了身份,让人传出去,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嫌你丢我们老夏家的人呢。以后你再打孩子,莫怪我家法伺候了。”
卿宝一边听着,一边暗暗点头,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头脑很清楚,分析的很对,批评的很中肯,看起来,老太太很明事理嘛。
她在这边听着,老太太又说道:“老三家的,你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放着家里人不信,你去信外人,我们老夏家是不是都对不起你呀,我们的话就一句也不能信了?”
啊?这话头方向不对呀?
这可全是冲着那个便宜娘来的啊?
看来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糊涂了!
“就算是你大嫂打了二柱一巴掌,这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该应份,他二话不说就把你大嫂撞个跟头,这是忤逆长辈,这是孝道有亏。老三家的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平日里你争强好胜也就罢了,把孩子还教成这样,你可真真是好本事。”老太太一通话,字字带血,把黄六娘气得直哆嗦,但她兀自忍耐,仍是没敢还嘴。
卿宝紧紧的攥了攥黄六娘的手,黄六娘低下头来摸了摸卿宝的头发,手还是抖的厉害。
老太太还在炕上坐着,不紧不慢拉长个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娘家比我们夏家过的好,你看不起我们夏家。可你既然嫁进来了,就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好好的相夫教子,可你看看,老三在你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好好的孙子也被你教的忤逆不孝了,老三家的,以后你要再这么不懂事,少不得我要把亲家母请来,问问她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这一通话,不仅明说朱黄六娘没教养,还暗指她娘家没家教,气的黄六娘眼泪都下来了,叭嗒叭嗒的不断滴在夏卿宝的头发上。
卿宝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是拿这件事当引子,要敲打娘家比夏家高一头的黄六娘。今天这事儿,不管黄六娘做的对还是错,老太太要是存了要敲打她的心,没理由找理由也要说黄六娘不对。老太太是当婆婆的,自然不愿让娘家比较富裕的儿媳妇压在自己头上,当然要找一切机会,全力打压了。
见黄六六娘哭了,夏守平在炕沿上坐不住了,虽然没敢立刻过来安慰妻子,可那眼睛不断的往这边瞟,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老太太看见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了,于是更加严厉的训斥黄六娘道:“去把二柱叫来,让他给你大嫂磕头认错,还有你,给你大嫂敬杯茶说两句好话,你大嫂摔了个跟头,你拿五斤米面过来,让她好好养养身子。”
黄六娘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夏守平呐呐道:“娘,不过是孩子们打架,不关六娘的事。”
“住嘴!为娘的说话,哪有儿子插嘴的道理?”老太太横眉立目,一声怒喝,吓得夏守平立刻就不敢再言语了。
怎么的,被打了一巴掌,还要磕头认错,还要娘端茶认错,还要赔五斤米面?
老太太这事处理的可真“公道”,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卿宝是被火爆脾气的夏妈妈手把手的教出来的,虽不及夏妈妈那样厉害,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这种亏,说什么也不能吃。
她左右看看,打算打个什么由头搅了这事,替黄六六娘出出气,压压老太太的威风,顺便打击打击那个不讲理的大伯母。
抬起头来左右一看,正好看见大伯母洋洋得意的瞟朱黄六娘呢,卿宝眼珠一转,就有主意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出了点眼泪,立刻放开嗓子哇哇大哭。
她这一哭,把屋里人都吓了一跳,黄六u娘连忙抹了抹眼泪,问她道:“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
卿宝一边往黄六娘怀里缩,一边哭叫:“大伯母凶我,大伯母凶我。”
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事的杨氏自然不吃这个亏,铜铃大眼一瞪,气愤愤的指着夏卿宝道:“小丫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凶了你了,我连看都没看你,怎么凶你了?”
卿宝一看她那手指都快指到自己的鼻子尖了,索性假装躲藏,小脑袋左晃右晃,一下子把脑袋就晃到了杨氏的手上,然后一捂被杨氏手指碰到的地方,哭的更加凄厉了:“娘,大伯母打我,好痛,好痛……”
一见女儿哭的这样厉害,再加上受了半天委屈了,黄六娘再也忍不住了,放声长嚎:“大嫂,你对我不满就行了,你吓孩子干什么?我家六丫掉水里,发高烧差点烧死了,你这个当伯母的没来看她一眼就罢了,现在孩子还没好利索呢,你竟然还吓她,还打她,有你这么当大伯母的吗?”
眼眨着因为怀里这个死丫头,到手的战果就要飞了,杨氏不禁焦躁了起来,她一把捽住卿宝的衣服,怒声吼道:“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是你的脸撞我手上了,怎么是我打的你啊?”
就知道她这个脾气肯定压不住火,卿宝等的就是她来碰自己。一见她真做过一副要打自己的样子了,卿宝立刻喉中咯咯咯作响,眼珠不断的往上翻。
杨氏一看她这是要犯病,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松了手。
随着她一松手,卿宝眼睛一闭,就软软的瘫在了黄六娘怀里,再也不动了。
喜欢恶人告状是不是,我也来作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