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还不足以照亮道路和标识。因此,眼下只能依靠柏油路的触感来判断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根据“鸽子”的报告,ruler不知为何没有灵体化就搭上了顺风车,正朝图利法斯方向行进。
正因为这样,连追踪的功夫都省。只要埋伏在道路上,ruler所乘坐的车辆自然会通过。实体化后的红之lancer一直在特兰西瓦尼亚高速公路上待机,准备执行命令。
lancer从不去考虑接到的命令的善与恶。不管那道命令会导致怎样的事态,他都敢避免去考虑。在他眼中,只有侍奉召唤了自己的御主才是第一要义。
话虽如此,他还是对这道命令怀有一丝疑问。不是敌方御主,也不是敌方从者,甚至连吞噬无辜人类以补充魔力都不是。要自己去将第十五位从者——本该担任这场圣杯战争裁判的职阶、ruler诛杀,他对御主的这道命令有些不解。
毕竟ruler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他们是顶多对违反规约的人物提出警告、给予惩罚、避免让圣杯战争本身无法成立的事态的从者。
恐怕这么做是想通过排除ruler来回避违反规约的惩罚。这么推测虽然很武断,但他很难再找到要去排除ruler的理由。
然而命令就是命令。违背命令这种事红之lancer是不会做的。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这种念头。
“杀掉”,如果被这么命令——他只会毫不留情地实施杀戮。
取下它口中衔着的纸片后,鸽子就匆匆忙忙飞走了。这或许是那个assassin的使魔。如果说红方阵营的caster算是特异的从者,那assassin也是毫不逊色的异端。那位亚述女帝,有着尽管以assassin现界、却能作为caster活动的极其稀有的技能“二重召唤”。这样一来,caster作为caster无法活跃的部分,就由assassin来弥补。
“哼。”
纸上写的东西实在是很简洁——车种和车牌号。只靠这些就足以锁定目标。
lancer往高速公路的巨大标识上一坐,伸出双腿,一心等待ruler通过。实际上,lancer对ruler到底是何等人物这种具体知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多半是大圣杯把和ruler相关的情报严密地隐藏起来了吧。
ruler受大圣杯指派,担负着管理圣杯战争系统的任务。对把局外人卷进来的行为施以刑罚,在这一点上,ruler和圣杯战争的监督官是相似的。但他们的力量,是身为人类的监督官所无法比拟的。
重要的是,ruler拥有只凭自己一人就足以管理“圣杯战争”的特权。想要解决他简直难如登天。但也可以说正因为这样,才有了与之战斗的价值。
遥远的彼方,传来汽车车首灯发出的点点微光。
lancer看到了。
◇◇◇
孤零零行驶的老旧货车上年轻男女擦出的火花越来越烈,火花的意味也换了一种。
哪一种?随便听几段对话就知道了。
男:“什么?你只会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女:“是的,圣杯只赋予我了这些。”
男:“那么衍生出的平方、根号什么的都不会?”
女:“那是什么?好像对这个名词有所了解,却又不是很了解。”
男:“好吧,四则运算能到多少位?三位?四位?还是五位?”
女:“不知道,感觉不是很多。”
男以手扶额:“你这还真是只能生活的级别,就算不是文盲也差不了多少了。圣杯真是吝啬,看来师匠留给樱的结晶里还加入了自己的基础知识。”
女侧头:“师匠?樱?结晶?”
男摆手:“没什么,不要在意,你看不懂教科书的原因我知道了。你完全没有数学的基础,能看懂《高等数学》才怪,就算给你一本《初等数学》你也看不懂。”
女没有回答,瘪嘴的样子带着点不忿。
男:“别不服,给你介绍下现代数学体系。现代数学分为四个级别即《初等数学》《中等数学》《高等数学》还有之上的专业级领域,分别对应现代教育的体系,即小学、中学、大学还有后面的更高级的研究深造,这个圣杯的常识里有吧。”
女:“有,我很羡慕现代的教育体系,比我生活的那个时候好很多。”
男:“社会总是在发展,如果不能越来越好,人类早该灭绝了——不说这个,你知道自己的数学等级吗?”
女:“初等?”
男摇头:“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连初等都算不上,也就是小学二年级最多三年级,还要看是在哪个国家,年级的概念你有吧。”
女点头:“有...那个,我真有这么弱。”
男也点头:“你就是这么弱,不用怀疑。虽然打仗和数学关系不大,但从数学的等级也能推测出你本身受教育的程度,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真的得到了天启——不然我真的很难想象你是怎么折服那帮贵族的,又是如何和天主教那帮神职人员辩论的,还说的人哑口无言,如有神助那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女:“不是如有神助,我是真的听到了主的声音。”
男:“也不奇怪,神的确是真实存在,只是不在现世,而是去了世界里侧。越接近现代,神就越来越难干涉现世,强如雅威或者说耶和华也不例外。要是英法战争发生在公元前,说不定审判你的那帮贱人会遭到神罚。话说,你就真没恨过那帮贱人,根据史料记载他们可是对你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
女:“你很了解我的事情?”
男:“想不了解也不行,这里可是欧洲,你的知名度足以在所有英雄中排进前十乃至前五。”
女:“我...其实没有那么了不起。”
男:“你有,无需妄自菲薄。法兰西的一群二货救不了自己的国家,而你救了,这就足够了。”
女:“那是...有主的启示。。”
男:“自助者天助,助人者人助。因为你的坚韧,上帝才会青睐你,因为你帮助人民,人民才会帮助你,与你抗敌。”
女:“神爱世人,不分彼此。”
男:“狗屁不通,既然不分彼此,又为何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而不是让众生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抱歉,无意贬低上帝的意思,也没有和你辩论神学的打算。我不否认上帝的伟大,也知道他为世界做了很多事,只是他还没到一元神那么高的位置——有救世主(saver)资格的不止他一个。嘛,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
女:“啊...哦...”
她与男人不同,争斗胜负心都很淡,男人不愿多谈,她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其实是奸少神学造诣不够,不知道该怎么驳斥。)
男:“你想学数学吗?想的话我来教你吧。”
女:“你?”
男:“怎么,不信?我虽然到不了高等数学的程度,教你到中等数学还是没问题的。”
女:“想是想,只是你为什么要教我?”
男:“你是个美女…好吧,不开玩笑,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而且,到图利法斯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做点什么实在太无聊了——一句话,学不学。”
女:“学。”
男:“好,那么就从四则运算开始吧。”
于是,一男一女,沉迷学习,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