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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是匆匆。
徐小燕骑着电动车,还不住地向着一旁催促:“燕小飞,你就不能快一点,实验室里的人都上班了,你也好意思!”
“这还没迟到呢!”骑着自行车的燕飞辩解了一句,脚上却是用力,加快了速度。
他没等救护车到车祸现场就回来了,到了家里旁边找个地方开着大奔出来,回到家时间还不算太晚。刚好徐小燕因为睡的太晚还没起床,忙碌了一夜的燕飞见状就钻进了被窝。
少男少女那点事过来人都懂,痴缠起来留留恋恋恋恋留留,根本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磨磨蹭蹭到所里给燕飞打电话,告诉他白老大已经归案的事儿。
归案是归案了,但是托那只神奇的‘乌鸦’的福,此刻白老大能不能挺过去还不好说,更不可能说出来为什么会找人去平白无故的打个实验室的人——要说这俩人真是命大,这次车祸够厉害了,车都基本散架了,可是俩人都还没多大事儿,如果不是救护车去的实在有点晚,两人还真就逃过一劫了。
一通电话打完,徐小燕已经穿戴整齐,开始催着他起床。他又磨蹭那么一会儿,结果就是两人饭都来不及吃,徐小燕就赶紧催着他去上学。
燕飞这学生也是特殊到学校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从实验室建立起来,他就忘了一开始开学时候要立志好好上学的‘伟大志愿’。现在是隔三差五去一趟学校,上一天或者半天课之后,就会去找卢斌请个假。
卢斌早就麻木了,根本记不清他到底请了多少次假,现在只要燕飞同学不在,他就当燕飞是请过假的。反正也没人追究,学校里都知道燕飞实验室的事儿。不少年轻老师还想和燕飞拉拢一下关系,到实验室去锻炼锻炼,谁还会在意他上不上课这种事。
还好有徐小燕在。
这姑娘对燕飞,就好像是紧箍咒对孙猴子,虽然平时看着没什么影响,关键时刻紧上一紧,总能让他稍微收敛一点。
到了路口要和徐小燕分开的时候,姑娘又叮嘱他:“你去上两节课再走,记得请假。回去之后记得去看看小超和……秀梅姨去……”
要不是马上要迟到,这姑娘还得说下去。
等姑娘离开,燕飞就摸出来手机,打了个电话:“喂,牛主任,我下午得回去一趟,办个出国的护照,你下午有空没?找你帮个小忙,办个加急点的?”
本来大学生是转户口的,不过燕老板觉得费事。结果当初懒得弄,现在办个护照都还得回去。
“燕老板太客气了,咱这关系还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牛主任客气了一句。“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等你下午过来咱们就过去办,估计三两天内就能出来。对了,等下我先让他们给你打个电话,说说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那行,我就真不客气了,早上你也忙,电话里就不多说了,等我到了再说。”燕飞说着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就有人打来电话,详细说清楚去办理护照要准备什么东西。其实燕飞以前都办过去特区深城还有香江的,基本都差不多。
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燕飞也会指使人了。整天不给别人帮忙的机会,真的有点过分。不来回互相帮几次忙,交情怎么来?
到了学校,上完第二节课,燕飞就开始收拾东西。胡一刀一见就鄙视:“又请假?”
燕飞哈哈一笑:“这次是真有事,准备办护照出国去,羡慕不?”
胡一刀用鄙视代替羡慕:“暴发户,钱多就是烧毛,去吧去吧!小心被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迷住了回不来……”
燕飞还没答话,前面的黄萱立刻扭过头来:“去哪去哪儿?哪有洋鬼子?”
“去霉国!”燕飞得意一笑。“我要去资本主义国家,体验一下他们的腐朽,回来给你们讲讲咱们这里的好处。”
“真的呀,有钱可真好!”这小女生眼神里直冒星星。“能不能多捎带一个人去?”
“能啊!”燕飞嘿嘿一笑。“不过男生可以,女生就算了。我媳妇都不去,你要是去了,我没法交差啊!”
“哼,重色轻友!”黄萱直翻白眼。
“还崇洋媚外!”胡一刀补充。
“放心,回来会给你们带礼物的。”燕飞哈哈一笑,拎着包又去请假了。
随着他身份的一步步揭开,学校里还能和他毫无顾忌开玩笑的也不多了。这两个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没心没肺,是还能把他当普通同学来看的少数学生,让他来上学不至于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到了卢斌那里,等他说完卢斌直接一摆手还是那句老话:“你去忙,学校里有什么事我通知你。”
其他老师都挺羡慕卢斌的,能遇到这样的学生。毕竟多认识点燕老板这样的人,对于他们这样刚初出茅庐的辅导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卢斌能留校就证明不是笨人,和燕飞接触的多,把燕老板的脾气摸的比较透。知道这位他要真上杆子巴结的话,肯定也会给自己点面子,不过那情分就少了。还不如就这样,泛泛之交,现在也不求能借他多大的势,真要等以后某些关键时刻,再让燕老板帮个小忙,这就足够了。
徐小燕让燕飞上两节课再走,是充分计算好时间的。按照正常情况,就算燕飞一大早就开车走,到了万城差不多也到了单位下班的时间,办护照什么的根本办不了。
倒是上两节课的话,回到万城刚好赶上单位下午上班,正好来得及办理护照。
但是这只是对正常人来说,对燕老板来说就不用。他还又回家在厨房忙碌一通,把中午晚上媳妇要吃的菜准备好,这样媳妇放学回来就可以直接开火炒菜,能节省不少时间。
然后燕飞才开上车,顺着省道朝万城开去。
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又接了几个电话,等过了进万城地界的收费站,燕飞找了个机会,直接开着车进了恐龙世界。
几秒种后小黑鸟现身,朝着省城飞返了回去。
转眼到了一个省城的某个家属院,小黑鸟落在一棵树上。在树杈中间变成了一只小飞虫,直接飞进了一户人家,开始各个房间转了起来。一圈过后,他郁闷万分的发现,家里没人。
运气真差的很,又朝记忆力记的几个地址继续寻找了一圈,他更郁闷了——想找的人,居然找不到了。
燕飞那个郁闷就别提了,就不该装模作样的上课请假回家什么的。怪只怪凌晨那会‘玩’的太开心了,居然还要假模假样的演戏……
作为一向报仇不隔夜的燕老板,这次可是他少有的失误。
既然已经错过,懊恼也就是浪费感情,等下次吧!
四处乱飞的小黑鸟重新飞向了万城,到了万城附近,开着车凭空出现在一段没人的小路上,朝着市区开去。
明知道不必懊恼,可心里着实不爽。刚走没多久,他就又接到了个电话,顿时刚压下去的不爽,又泛滥成灾了。
刚才在路上,他给陈赫打了个电话,让陈赫帮忙打听一下白老大这人的情况。其实本来一大早就该打这个电话的,或者说从白老大出车祸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打。
燕飞自问没有得罪过白老大这号人,莫名其妙的找自己麻烦,白老大肯定不是闲着没事干。
但是一来那是夜里,二就是回到了家看到了被窝里的媳妇,他就顾不上打电话了。反正就这么耽耽误误的,电话拖到了刚才。
一开始陈赫打电话告诉他,白老大这人靠着弟弟,在省城折腾的也不错。郊区弄了俩修车厂,还有个饭店。最主要的,白老大家就是郊区的农村里的,有地利的优势,还和人合作弄了个搞园林绿化的苗圃。
听到这里的时候,燕飞基本就知道了白老大为什么找自己的麻烦。没错,就是那个被虫子连咬三人,当初给自己找麻烦的那叫方凡的公子哥。
白老大的这个苗圃,主要就是给方凡供货的。
方凡一向自视甚高,好歹还是海龟一枚,家里又有老头子当个小领导,平时就有点目中无人。莫名其妙的吃了亏不说,自家的老娘去所里报案,最后居然不了了之——报案那节骨眼上,正是燕老板参加交流会,接着签订了活牛出口的合同的时候,所里也不至于在这档口给领导们眼里揉沙子,事情一搁也就凉了。
但是方凡这一口气真是咽不下,他觉得自己都是出国留过洋的人,根本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被虫子咬在他看来,分明就是有人偷偷带着虫子过来,根本不可能是别人想的什么放蛊这种玄玄乎乎的事儿。
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当时燕老板的活牛正准备出口,他一时半会也不敢动燕老板。后来就找到了白老大,让白老大给燕飞添点堵。
于是就有了飞车打人事件。
但是接下来事情急转直下,一夜之间小事变大事,连白老大都出了车祸生死未卜。方凡能借着家里的关系搞园林公司,平时也结交了不少人,毕竟想巴结他的人也有大把,就算他为人再如何,对于某些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接到了一连串的消息,方凡心里也是没底——‘聪明人’都想的比较多,在他看来,这边动手的刚被抓,那边白老大就出了车祸,而且现在还找不到另一辆肇事车,这事情不是很明显吗?肯定是燕老板指使的。
这还真冤枉燕飞了,出车祸这事根本不是他想发生的,他更想的是抓到白老大再说。
方凡既然想到了这里,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这么疯狂的一个家伙——太疯狂了,先是拿二十万出来寻嫌犯。这可是二十万,就算方凡的小公司生意好做,二十万对他来说也不是小钱。关键如果只是拿钱也就算了,接着居然还‘制造车祸’,把人往死里弄。
这也太狠了!都直接把小事升级到你死我活上了,方凡觉得自己一个身骄肉贵的公子哥,不能和这种蛮人一般见识,至少现在不能硬着来。
所以他二话不说,收拾收拾给父母交代一句,就出去‘旅游’了。
一直到现在,他家里还不知道昨晚上的风风雨雨,最初的起因就是他。所以也不疑有他,反正这儿子随便惯了,出国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独立’了——做生意靠家里,自己偷偷摸摸干的那些瞒着家里的‘独立’。
燕飞来的时候,方凡估计都没来出省城。可惜省城毕竟二百多万人口,他燕老板再能耐,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迟早没完。在燕飞看来,那公子哥要是现在敢找人来和自己说和,那自己还能高看他一眼,说不定还给他留点面子。但是既然跑了,那就最好别回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杀个回马枪还杀空了的燕飞心里就舒服多了,接着就接到了牛主任的电话,两人约好地方,直接去了办护照的地方。
现如今办出国护照的还不算多,基本上办这个的,都是比较有能耐的。但是再有能耐,也得走流程。按照现在的程序的话,办一个护照一周出来就是快的。但是咱们办什么事都讲究个特事特办,现如今燕老板的事儿,在市里已经够得上特事特办的资格了。
等燕飞照完相把流程走完,办事的直接就告诉他们:“最迟三天护照肯定出来,之后就让人给燕老板送过去。”
这事就算齐了,接下来燕飞直接告诉牛主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赶紧回家看看。牛哥,你看真不好意思哈,让你跟着我跑这老半天,连个饭都没……”
“燕兄弟你要这么客气,下次喊我我可就不来了啊!”牛主任推着他就走。“现在你在省城了,回来也不方便,赶紧走赶紧走。咱们这交情,什么时候吃饭都一样,回家和父母好好聚聚才是正事……”
牛主任这年龄,就算比燕文海小也小不了几岁。以前吧都还矜持点,不过经过这半个下午,这会儿称兄道弟的,真是不见外的很。
人情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