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拿出一枚金毫针,手指稍稍用力一搓,弯曲成团的细针立刻弹直。
左手从兜里拿出纸巾,用力的在潘平人中穴附近擦了擦,擦去了厚厚的黑色煤尘,露出了正常肌肤,紧接着右手一挥,在一道金芒中,金针刺入到了潘平的人中手指在针尾一勾一搓,金毫针立刻有规律的震动了起来,给与潘平持续的刺激。
看到这一幕,老煤矿工人立刻扭头,冲围观的工友们叫道:“快拿水来。”
立刻有人递上一只水杯,里面装着满满的白开水。
“娃子,拿这个给他洗。”老煤矿工人将水杯递给赵元,原来是看到他用纸巾擦煤尘很费劲,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
“多谢。”赵元接过水杯,用水清洗了一下潘平双手中指、手腕等部位。
老煤矿工人连连摆手,说道:“可不敢让你谢,要谢,也应该是我们谢你帮忙救治潘平。娃子,大胆给他治,别怕。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绝对不会怪你,那都是他自己的命不好!”
他怕赵元压力大,所以说了这么一些话,想要给赵元解压。他却不知道,赵元的抗压能力,比他想的不知要大出多少倍!
很快,几处部位的煤尘都被洗去,露出了干净的肌肤。
有煤尘在,不但会影响针刺效果,同时还有可能会对针刺部位造成感染。事实上,用医用酒精会更好,还能消毒。但赵元手中没有那东西,只能拿水来凑合着试试。
“看来以后还得准备一些医用酒精放在纳戒里。”
赵元一边在心里面嘟囔,一边飞快的将一枚枚金毫针,扎入到了潘平的中冲、神门等穴位中。随后,又拿出了头部呈三棱形的金锋针,在潘平肘窝和腘窝上的曲泽、委中穴上各扎了一针。
锋针在九针中,是专门用来刺络放血的。
此刻金锋针一扎到曲泽、委中穴,立刻就有暗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在这个治疗过程中,昏厥的潘平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老潘醒了!”
“哎哟喂,没想到这娃子真有本事,真的将老潘给救醒了!”
“不愧是省城里面来的大学生,就是厉害!”
之前质疑赵元的那几个煤矿工人,在这一刻,纷纷是放了心。
不过赵元却没有放松,因为潘平虽然苏醒了,可他呼吸困难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依旧喘息剧烈,吸不进多少气。
赵元仔细一听,发现潘平的喘息中带着痰音。忙在身珠的加持下,把手放到了潘平的颈部,通过一番触诊后,他有了新的发现——在潘平的气管中卡着一团痰。他的痰,跟普通人的痰不一样,含着许多煤矽粉尘,不但难咳出,一旦卡住了呼吸道,还会闭塞住内外气体的交换!
想要解决窒息的症状,就必须要把这团痰排出!
如果是在医院或者诊所里,还可以用吸痰器把阻塞呼吸道的痰吸出,但这里是煤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医疗器具?不过还好,赵元很快就从医案中,寻找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他左手放在潘平胸口正中的膻中穴上,用力揉按。
刺激这个穴位,能达到扩张呼吸道的功效。
同时,赵元的右手放到了卡痰的部位,通过点、捏、叩等按摩手法,最终是成功的将浓痰打散,顺利排出。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潘平吐出了好几团黑中带红的浓痰,呼吸困难的症状立刻减轻了不少。
“谢谢你。”潘平由衷感激,他知道,要不是赵元,自己怕是已经没命了。
见潘平呼吸恢复正常,煤矿工人们都长松了一口气。
那位老煤矿工人大手一挥,说道:“来几个人,把潘平送往乡卫生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潘平就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没那个必要,我这里有药,等下吃点儿就行了,去了医院得花不少钱。”
赵元劝道:“潘叔,你还是去医院吧。不过乡卫生院怕是没什么用,你这是矽肺病,最好是去蓉城的大医院。还有我看了下,你们这里得矽肺病的人,不止潘叔一个,几乎是人人都有这病,只是轻重不同而已。所以你们最好,都去蓉城大医院看看。”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煤矿工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老煤矿工人才在长叹了一口气后,苦笑着说道:“娃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了矽肺病吗?我们早就查出自己得了这病。只是治疗矽肺病需要很多钱,我们根本治不起。”
“不对呀。”赵元皱着眉头说:“据我所知,矽肺病属于职业病,还是工伤里的一种,能够享受工伤保险,而且按照国家规定,煤矿还要给与你们医疗费用的报销,怎么会治不起呢?”
老煤矿工人摇头说道:“娃子,你说的什么工伤保险,煤矿报销之类的事情,只存在于正规煤矿,咱们这里可没有这些好事!”
旁边围观的煤矿工人,纷纷附和道。
“可不是吗?纪家兄弟能有那么好心,给咱们买工伤保险、报销医疗费用?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纪家兄弟不克扣我们的工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上个月,马老三在矿井下面受了伤,纪家兄弟也没有去看望,更没有给医疗费、营养费,反而还指责马老三耽误了采矿进度,不但罚没了马老三的工钱,还要求马老三给与赔偿,差点儿没把马老三一家老得上吊!指望他们给我们报销医疗费用,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从煤矿工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赵元很快把信息理顺了。
原来这个纪家煤窑,并不是正规合法的煤矿,而是由纪家兄弟私自组织开采的非法煤矿!这里的煤矿工人,都是建台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山民,被纪家兄弟以高薪谎言忽悠来工作。
来了后他们才知道,这里是一个非法煤窑,但是想不干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家底,被纪家兄弟调查得清清楚楚,威胁他们必须在这里干活,并且不准向政府反映举报,谁要是不听话,轻则自己被打伤打残,重则还会祸及家人!
纪家兄弟心狠手辣,手底下还养着一群亡命徒做小弟,煤矿工人害怕自己的亲人受伤害,不得不向他们妥协,受他们压榨,拿着微薄的工钱,干着卖命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