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路,亏你想得出来!”
卫生间里弥漫着朦胧的水汽,高媛媛满面红光地躺在浴缸,水面上飘浮着泡泡。
陆飞懒懒散散地靠在她的怀里,羊肉补肾,刚补完的肾气转瞬的工夫烟消云散,只留下空气里混杂着一股残余的恩爱气息。
许是好久没做了,又或许遇人生情,高媛媛活脱脱一只饿坏的小狮子,又抓又啃,也亏得他底子硬,没被蹂、躏致死。
这还不到三十呢!
高媛媛温柔地替他揉着肩,一摸就摸到她在锁骨留下的两道咬痕:“不过还真是,我们俩……”
陆飞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赶紧岔开话题:“找她总比找海路姐合适?话说你怎么会推荐海路姐呢,女主角的剧本还没有找到?”
“对啊,不是剧本太烂,就是戏份不够。”
高媛媛都囔着嘴,“总不能随随便便扔个本子对吧?不求王者归来,起码得让海路姐重振影后之名!”
陆飞眼珠骨碌一转,看似随意道:“《暗算》播了吗?”
“播了,在十一黄金周黄金档播呢,才到保强的《听风》,收视率就已经破5了。”
高媛媛作为一手操盘的制片人,难得得意地夸耀:“丽方姐她们一开始还不相信,觉得谍战题材是冷门,根本没多少人看,哼哼!”
“真不愧是我的高总大人。”
陆飞抬起手,沾着泡沫的手指刮蹭下她的鼻子,连带泡沫也黏在上面。
“既然你都打响谍战爆剧的第一枪,干脆再打响第二枪。”
“怎么打?”
“我有一个故事,不长,写好了你找姜伟他们问问,能不能改编成电视剧?”
…………
“《潜伏》?”
第二天,高媛媛精力充沛地上班,立马指名道姓地喊来姜伟、唐大年。
陆飞亲笔手写的几页纸,赫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扉页清清楚楚地写着剧名。
“陆总写的?”
唐大年一眼就认出是陆飞的字迹,再一眼就确认是只有他能编出的故事,再上一次,还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余则成,滋滋,妙,真妙,尤其是这个玉面金佛,还有斯蒂庞克。”
姜伟如获至宝,死死地盯着目不斜视,一行一句地细品情节桥段,当即决定:
“高总,你把这个故事交给我,我不敢保证一定创造经典,但绝对扩编成至少我心目中最好的谍战剧本,一点儿不比《暗算》差!”
“他也是指名你们两位,但有要求,必须真实还原隐蔽战线的英烈们,要有血有肉有灵魂。”
高媛媛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提要求,最后的一条自然是秦海路出演。
“她演耿直泼辣的翠萍?”
姜伟、唐大年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道:“合适!太合适了!”
高媛媛满意地点下头,余光里瞥到敞开的大门里走进钟丽方,便客套地把姜伟两人请了出去。
钟丽方主动地关上门,还上了锁,才开口说:“高总,你跟陆总的亲密照不知道被哪家狗仔偷拍,竟然登上了新闻头条。”
说着把几份小报呈上去,版面整齐划一全是高媛媛挽着陆飞,同样的背景,同样的角度。
“这么快?!”
高媛媛心里一突,“现在是什么情况?”
“图片在网上已经有传开的迹象,是不是我们马上公关,把苗头压下来?”
钟丽方板着脸说:“然后给这几家小报施加压力,让他们刊登道歉声明,承认图片作假,要么我们把手头掌握的明星黑料放一放,不行,那些明星哪里比得上陆总……”
“丽方姐,先别急,我问问阿飞。”
高媛媛心里惴惴不安,毕竟内鬼赫然就是我自己。
她顾不上打电话,直接用两人的私密QQ发送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大概。
滴滴的声音响起,正绞尽脑汁的钟丽方闻声窥了下屏幕,就见陆飞言简意赅地回复:
“公开了就公开了呗,干脆公开得再彻底一点。”
高媛媛眼波潋艳,又内疚又感动:“丽方姐,就顺其自然吧,我们什么都不用管。”
“恭喜高总!”
钟丽方故意装什么都没看见,语气里透着真心实意:“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二位的喜酒?”
………………
怀柔影视基地,片场坐落在古代的庭院,四面楼阁,中间留着大空场。
固定的两条摄像机,镜头一齐地对准用木板搭成的一个简易的擂台,地上铺着红毯,四周围着一圈的群演。
台上,曾丽一身紫色长裙,带着难看的头饰,从脸颊垂下两绺头发,若非天生丽质,不然压不住这么丑二的造型。
青衣出身的她,提着长剑,凹着姿势,有模有样地耍了几个剑花,摆出一个起手式。
“ok!卡!”
跟白面馒头似的王京,摘下耳机,拿着导筒喊了一声,连招呼都不打,慢吞吞地闪人。
随即,副导演帮忙喊道:“上午的戏结束了,喂,那些群演,排队打饭,不要挤!大家休息一个半小时,再开下午的戏……”
“知道了!”
人群轰然散去,一窝蜂地冲到片场外围,那里放着几只大桶,旁边有餐盘快子,两个场工一人操着勺打菜,一人派饭喊人。
群演是这待遇,大咖们当然不同,谢庭锋钻进房车休息,章卫健带着助理出去下馆子。
曾丽喊上袁荃,《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女一女二携手进了房车,倒不是橘里橘气,而是开小灶。
“总算开饭了,饿死了饿死了!”
袁荃到卫生间里洗了把手,桌上已经摆上几个不锈钢材质的保温盒,讶异道:
“曾大美,你演的可是武侠片,那么多武打戏,你全吃素顶得住吗?”
“当然顶得住啊。”
曾丽拿起手机,虽然2G上网的速度很慢,但不要当2G不是网络,刷新着企鹅门户的新闻。
不看则已,一看就看到满屏都是陆飞和高媛媛的新闻,密密麻麻——
《隐藏再深又何用,内地富豪陆飞恋情终曝光!》
《高媛媛自“周止若”爆红息影真相浮出水面,原因竟然早已是准豪门阔太》
《震惊!陆飞与曾丽情感不合分手,转脸魔手伸向老板高媛媛,风流富豪名不虚传》
《……》
不单企鹅,搜狐、新狼、网艺的娱乐频道不由分说地蹭热度,跟王多鱼表白夏竹一比,就差满京城地贴满广告,在电视台一掷千金打赞助。
曾丽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就算再佛系,就算做好心理建设,但当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动,但没有一丝丝的酸楚,更多的感到空落落。
一时间,胃口全无,索然无味。
“哎,曾大美,你觉得香江来的那帮人怎么样?”
袁荃看到她默不作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这帮人可真傲啊,还搞特殊对待,都什么年代,竟然还同工不同酬,就连在一个锅里吃饭,也要把剧组里分出两派人……”
香江剧组打北上以来,一直就没正眼瞧上,八九十年代尤甚,拍《南北少林》的时候,明明大咖是李联杰,偏偏一个打杂的都比他的工资高,只有三两块补助。
“嗯嗯嗯。”
曾丽心不在焉地搭腔,满脑子却在努力消化着陆飞和高媛媛官宣带来的冲击。
“前些天还为了一张凳子差点打起来,王老师,就是演小白龙那个,他就想坐把凳子,结果香江那个化妆助理用腿护着,死活就是不让坐,后来不知怎么的,直接大吵大闹。”
袁荃稍稍暂停,“后来那化妆师就来劲了,当时都要动手,得亏让人给拉开了!”
“……”
曾丽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啊,不好意思,我想其它事想得出神,刚刚你说了什么?”
“我说咱们俩就不要掺和剧组鸡毛蒜皮的事,拍好自己的戏就行。”
袁荃翻了翻白眼:“不过跟你说也没用,他们敢招惹谁,也不敢招惹你。”
曾丽下意识道:“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袁荃又羡慕又幽怨道:“你跟海路有个好经纪公司呗,准确地说,是有一个好学弟,不对啊,要算起来,我也该是他的学姐。”
曾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慢慢地露出如往常般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