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冬轰冬，清晨的巨风像炮弹砸在窗户，沉闷的声响把陆飞吵醒，他睁开眼，怀里搂着熟睡的高媛媛，在她挂着笑的脸蛋亲了一下。
下床从衣柜里拿套衣服，到外头的卫生间，趁着浴缸放水的工夫，余光扫了下沙发。
褶皱不堪的垫子，见证战场激烈。
拿起桌上的手机，还有两格电量，显示着一个鹿化腾的未接电话。
“老鹿啊，是有什么好消息？”
“咱们的QQ用户，昨天突破1亿。”鹿化腾语气透着激动。
陆飞饶是重生众，也惊地挑眉。
全国网民数量，去年才4000万左右，还不到1个月，QQ号全国人均2.5个。
关键的是社交，企鹅牢牢拿捏，彻底扎下根，根基深厚，一个帝国的基础的就是人口，互联网帝国则是用户数量，企鹅帝国已经初见雏形。
以后任何一项产品，但凡接上QQ的流量，在起跑线上直接领先同类产品。
QQ游戏大厅，就是这样。
昨夜在线人数峰值破40万，直逼45万，活动会持续2周，企鹅就是主动出击，跟联众打流量争夺战。
“联众昨天数据怎么样？”
“惨不忍睹。”
鹿化腾忍不住赞叹一声，陆总妙手。
流量争夺里，联众日活用户数从平常的十几万，跌到不到3万，MSN门户如果半个月、一个月给联众拉新转化，微软这条大腿也不帮忙，就不只敲山震虎，等于戳破MSN就是一只纸老虎。
MSN和门户的价值，立马直线下降。
本来跟MSN组成“反企鹅联盟”的各路诸侯，就是来抱微软的大腿，急于变现，发现MSN合着不是大腿，联合军很可能土崩瓦解。
……………
事实上，联众正在重新衡量MSN。
当天早晨，公司的高层、技术骨干，甚至控股资方的中公网也派出代表，汇聚到会议室。
“一天导入18个新增？”
资方代表等一票人，听到MSN门户的引流效果这么糟糕，感到难以置信。
在没有企鹅横插一脚之前，联众用户数有70万，每天新增就有上千人。
更别提，QQ用户数日新增至少30万。
“我已经打算终止跟MSN门户下一季度的合作，太高估微软和MSN。”
鲍跃桥快刀斩乱麻，独占一年要600万，特么地，MSN还有脸吗？
“还有呢，怎么应对企鹅？”资方问道。
“我们三个高层研究后，达成一致意见，推出联众的GICQ，向QQ学习，捆绑用户。”
鲍跃桥很光棍，照着企鹅一抄到底。
也就是说，联众的用户必须下载GICQ，才能进入联众平台，而且新版本，必须是QQ游戏大厅这种跨时代的产品设计。
技术团队咬咬牙，差点没骂娘。
高层、资方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一直吃老本，投资的钱都往服务器、带宽等硬件上堆，开发经费少得可怜，团队的开发能力弱的一批。
还特么复刻企鹅？没有这个能力！
“公司决定把给MSN后三个季度，总共450万转投到研发。”
鲍跃桥清楚产品研发一条线不够，还要加一条，就是模彷企鹅，同样推出联众版的“有奖活动”，用大量现金跟奖品，把用户拉回来。
“这不就拼消耗，联众拼得赢企鹅吗？”资方问道。
“不拼是十死无生，拼还有机会，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鲍跃桥想得很明白，产品、营销、财力等等都差一截，烧钱再不跟上，没撑到自研的产品上线，联众就已经垮了。
联众是愁云惨澹，边锋就更惨澹。
实力弱小，才刚刚推出麻将、双扣等有限游戏产品，出新手村直接遇到帝王企鹅，一丁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第一笔融资还没来，平台在线人数好不容易上万，目前剩下一千多，惨澹到了极致，差不多宣布死刑。
当真神仙打架，凡人遭罪。
三天后，联众不得不推出“玩联众，派大奖”活动，赛制、奖励，不能说跟企鹅一模一样，也至少是相差无几。
但奖品差距不大，没法抹除产品迭代的劣势，QQ游戏大厅始终占据上风。
家庭，网吧，甚至办公室，到处都是在QQ游戏大厅参加大赛的玩家，多不胜数。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斗地主。
跟企鹅签分成的电信、移动，10块到100块面值不等的话费充值卡，都赠送对等的欢乐豆，因为棋牌游戏，渐渐走俏。
杭城，阿狸粑粑。
“边锋已经收到盛大、企鹅的报价，都想收购它。”
蔡崇鑫凝着眉毛，脸色凝重。
“好险，好险，幸亏我们没有加入MSN门户。”
鹿云心有余季，设想淘多多掺合企鹅微软大战，砍完联众，下一刀八成就冲着自己。
必须苟住，苟在杭城，慢慢发展！
“QQ加游戏大厅，就这样恐怖。”
蔡崇鑫畅想到“企鹅+飞购”未来的前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毛骨悚然，嵴背一阵发凉。
鹿云深有同感，他眼下的互联网思维，还局限在时代，但隐隐约约从陆飞的布局操作里，捕捉到”生态闭环”的痕迹。
企鹅所有的业务都能围绕QQ展开，就像太阳，像游戏大厅这类产品，就像地球等行星，围绕着转动。
“我们不能再拖拖拉拉，拖到企鹅、飞购都半成形了，淘多多绑上阿狸绝对不是对手！”
“没错！”
蔡崇鑫点了点头，“章朝阳的搜虎推广谈得怎么样，愿意给友情价，打个折扣吗？”
“不是他给不给，而是给不了。”
“为什么？”
“搜虎跟易趣签了推广独占协议，不允许其他电商在搜户门户上有任何商业推广，文字广告都不行。”
鹿云苦笑着，像个苦瓜。
“什么？它想干什么！”
蔡崇鑫在震惊易趣的同时，MSN研发中心，唐俊、熊明华立马聚在一块，跟远在燕京的罗川手机通话。
反企鹅联盟是罗川倡议，现在联合军才组建，盟军就挨了揍，怎么办？
不帮，微软和MSN的威信扫地！
“谁知道联众这么弱。”
罗川语气低沉道：“我们事业部没有办法，倒是你们研发部，MSN全新版本呢，有这玩意儿的话，能让企鹅这么嚣张嘛！”
“少把责任推到我们研发部，没有总部的决策，MSN我们不能动。”
熊明华克制着怒火，“研发部已经按事业部要求，研制上线门户，是你们自己没能力运营，怪得了谁！”
唐俊夹在左右，两边相互指责推诿，惴惴不安。
这特么才第一战，就内讧？
MSN不归微软华夏管辖，他只是协助MSN进攻华夏市场，如今他算看明白了，市场和研发部门平级，各管各的摊子，根本没有一个统筹全局的指挥部。
没有主心骨！
“够啦，都别吵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舆论吧！”
结果言出法随，当晚，夜黑风高。
在《向微软投降？》、《微软凭什么》之后，同时同分，同一时间，方兴冬的第三篇登在各大平台重点推荐栏目，标题就写着——
《纸老虎不是真老虎！MSN就是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