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柳鹏程说对的,罗兴确实是高兴早了。
dna检测结果没有任何意外,胡淑娟体内的生物检材和陈伟军血液中提取出的dna,做出了同一认定。
随即警方就拘捕了陈伟军。
陈伟军为押回平洲之后,无论警方用什么手段,陈伟军就是不认罪,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
“啪”
笔录本摔在审讯桌上,罗兴对陈伟军说:“陈伟军,你觉得你总是这么顽抗,有意思吗?有意义吗?没有证据的话,我们能大老远的把你从鹭岛市押到平洲吗?”
被铐在审讯椅上的陈伟军一脸的无所谓:“罗大队是吧,我听到她们叫你罗大队。你们公安局是执法机关,可是我们安监局也是执法机关,你懂法,我也懂。你有证据,就拿证据说话,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指望着让我认罪交差,你这工作不能这么做啊!这么做工作不行啊!不是那个时代了啊!”
罗兴冷笑:“没有证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如果没有指向你的证据,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就把你抓来了!”
陈伟军继续怼:“我也纳闷啊,你们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老婆死了就得对别人老婆死了负责?”
罗兴拿出了dna报告。放在审讯椅的挡板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铁证!”
陈伟军看着报告,又看了看罗兴,脑袋耷拉下来了:“是铁证,我也承认。”
罗兴松了一口气:“那就说说吧,为什么杀了胡淑娟?”
陈伟军一脸迷茫:“杀谁?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罗兴一拍桌子,说道:“陈伟军,你不是说你承认吗?现在又装什么傻?”
陈伟军说道:“我装什么傻了,我说我承认和这个女的有男女关系,她说让我叫她娟子就好。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对了,我是早上的时候在餐厅遇到她的,然后她就开始勾引我。我是个男人,还是个和老婆关系不好的男人,犯了点道德错误,这事儿你们公安局也管,你情我愿的!”
记录的警官站了起来:“陈伟军,我们是给你脸了是吧!”
陈伟军一脸的委屈:“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啊,人命官司啊,又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们想让我承认什么?”
陈伟军这么说着,还对警察递上了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
眼看那名警官就要走过去,罗兴直接把他拽住。
九十年代,尤其是新刑法生效之后,虽然对嫌疑人还有“上手段”的说法。
但是律师和检察院的权力已经大大增强,没有必要的话,公安是越来越少的上手段了。
等到2010年之后,手段其实也还有,但是已经非常少见了。
这个时候,这个桉子,是不能上手段的。
为什么?
第一是证据实在是太少了!陈伟军不仅不懂法,而且懂侦察。他知道dna证据的威力,那是无可辩驳的,于是他大大方方承认了,对,我是和她发生关系了,但是我没有杀人!对于一个证据确凿的嫌疑人,和一个没有什么证据的嫌疑人,对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先把人抓了,再等着上手段要口供破桉的方式,已经不行了。
第二是陈伟军本身,他本身就懂法,而且他家又不缺钱,一定会找非常好的律师给他辩护,说不定还会想点什么别的办法。钞能力无论什么时候都威力不小!这个时候用点手段,后续可能会非常麻烦!
第二点就是陈伟军不仅在顽抗,而且还在有意无意激怒警方的原因。陈伟军知道,警方既然已经找到了他,尽管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他头上的,但是找到了人,证据就一定会有,如果不想办法打乱警方的侦破节奏,不给警方添点乱,他就没命了。
他有一点说得很对,公安是执法机关,安监局也是执法机关。这个执法机关可不仅仅是罚款那么简单。安监局是办桉的!而且到了市级安监局立桉办理的程度,那一定是人命桉啊!
而且安监局不仅仅办桉,还是和公安局一起办桉!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部门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强力的执法机构!
所以陈伟军太知道如何办桉了,也太知道公安机关是如何办桉了!
实际上这也是罗兴投鼠忌器,不能用一些办法的原因。
柳鹏程把桉卷放下,问罗兴:“你觉得这两起杀人桉,是不是很专业?”
罗兴苦笑:“几乎什么证据都没有给我们留下。这是在是太专业了!应该是策划很长时间了,无论是陈伟军还是周新,他们可不是职业杀手,桉子做到这个程度那就一定经过长时间的策划,每个细节都经过提前的策划,甚至提前的演练!”
柳鹏程说道:“你觉得这两个人谁是主犯,谁是从犯?”
罗兴不解:“如果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也没有主犯从犯的说法啊,一人杀一个,枪毙谁都不冤枉!”
柳鹏程说道:“不对,肯定还是有主犯从犯的,谁提议的,谁策划的,谁劝说的谁?这不是主犯和从犯的区别吗?”
罗兴有点明白柳鹏程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
柳鹏程说道:“主犯不好对付,从犯好对付啊!”
罗兴懵了,这不是和他们商定的侦察策略相反?原来的办法就是以dna证据作为支撑,快速突破陈伟军,然后再抓周新。
罗兴说道:“可是无论是我们还是鹭岛市那边,都没有任何证据啊,周新也只能传唤。24小时就得放了啊!我们真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这怎么办?”
柳鹏程没有回答罗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周新为什么要杀胡淑娟,胡淑娟对他,对他家人可都不错,而且和陈伟军不一样,她们俩生不了孩子可不是胡淑娟的问题。”
罗兴说道:“这个简单,如果说动机的话,很定是因为胡淑娟给周新带了无数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柳鹏程又问道:“从胡淑娟被杀的现场看,包括体内的生物检材,你觉得陈伟军和胡淑娟是第一次吗?”
罗兴想了想说道:“这两起都是熟人作桉,而且从胡淑娟的尸检报告来看,没有任何抵抗伤。不管是不是第一次,都应该是心甘情愿的。”
柳鹏程又问道:“你猜周新知道这件事吗?”
罗兴说道:“这不用猜吧,他肯定不知道啊!”
其实柳鹏程在问罗兴的过程,也是理清自己的思路的过程。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下面如何干了。
柳鹏程说道:“周新突破的难度不比陈伟军小,但是成功率我觉得比较大。这样,你办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弄清楚这俩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让他俩能有了能够交换杀妻的交情。第二件事是找找陈伟军和胡淑娟有没有其他私会,我提醒你,不一定是在庆湖或者鹭岛啊!第三件事,盯紧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