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弟他年纪尚幼,性子又天真纯朴,想要学业有成,还是离不开父亲的言传身教,时时教导。”
说不好听一点,盛长枫就是又傻又天真,心眼子不多,思想不成熟,不合适离开家。
十三年,算是现代初中生的年龄,正是中二的时候。
这个性格成型的特殊时期,孩子就是跟什么人,就学什么人。
从这孩子喜欢跟顾廷烨玩,不喜欢跟齐衡待一块。
就看的出来,这孩子就喜欢整天吃喝玩乐的浪荡子。
不管是私人书院,还是官学太学,最不缺少的,就是走关系进去的勋贵官宦家的浪荡子。
真要是治学严谨的私人书院,名校对学生的要求也高,盛长枫也没什么资格进去。
自制力不行的盛长枫,跟着这些人吃喝嫖赌,学不了什么好不说。
盛长柏最怕这孩子,跟着惹什么祸。
勋贵之家,不少都在二王后面站了队。
这个实行株连的年代,盛长枫要惹什么祸,连累盛紘,盛长柏,甚至是全家都不是什么难事。
想来想去,这孩子也还是待在家里更好。
毕竟盛长枫相比前几年年的时候,已经已经大了不少,年龄越大。
男女之别也就越大,混后宅的时候,也就越少。
待的时间没那么长,林檎霜也就对这孩子,教不了太多的坏,顶多还是多争家产那一套。
因为盛长枫是自己后半辈子指望的原因,林檎霜对盛长枫读书,怎么也是一个支持的态度。
“你这样说,也有一番道理,枫儿是缺少不了为父的时时提点,可是好的塾师真的不好请啊!”
得到了盛长柏肯定,盛紘挺开心,摸着自己的胡子自矜道。
“这点是很难,能难的住别人,但想来是难不住父亲的。”
盛长柏给盛紘带高帽,吹捧道。盛长柏和王若弗,平常时候不会夸盛紘,偶尔来一下还是挺有效的。
“那自是难不住为父的,虽然一时请不来庄先生那样的大儒,但是重金聘请一个好塾师,为父还是做得到的。”
盛紘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王若弗看着盛长柏为盛长枫费心思,就瞪起了盛长柏。
当着盛紘的面,不好解释,只有等回头,在和王若弗单独解释了。
等到十五大朝,盛长柏这些新科进士,又得到了一次面见皇帝的机会。
盛长柏又一次跟着盛紘,一起上班,这次是进了皇宫,在垂拱殿外面,等着皇帝过来。
今天这次大朝,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给新科进士,分配工作。
等着文武百官进去,新科进士跟在最后,也跟了进去。
可能昨天晚上操劳过度,起个大早,老皇帝也没什么精神,随便讲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让吏部公布授官的结果。
吏部侍郎站出来,开始宣读,状元,榜眼的授官情况,这一科老皇帝算是大方,授于了状元,榜眼,从八品的京官寄禄官,差遣也是从八品,还是通判江浙湖一带比较繁华的大州。
“戊已科进士第三人,盛长柏授大理评事,秘书省校书郎。”
盛长柏也是三鼎甲,待遇也不差,大理评事的本官寄禄官,从八品的京官。
秘书省校书院,从八品的差遣。
盛长柏这份工作,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可以说很清贵。
工作内容,大概就是相当于皇家图书馆里面的管理员,校检国家收藏的书籍,典籍,有没有错处的。
很适合盛长柏这个未成年,又有过目不忘能力的‘神童’,先积攒一些资历。
老皇帝对盛长柏不错,盛紘为了盛长柏这个位置,也是费了心了。
三鼎甲本职官都是京官,这算是比较高的待遇,看的出来,老皇帝对盛长柏这一科举子,还是比较喜欢的。
起码盛长柏这些排名靠前的人,都没有催促老皇帝过继别人的儿子。
后面的二甲,三甲,都是一些九品,从九品的选人,分配的工作,大都是分配到了州县,任职各种学官,佐官。
就是能成为一把手,去县城担任知县的,大多数管理的也都是一些偏远小县,贫困县。
大周朝选人分为幕职官和州县官。
幕职官是指协助州府掌管处理事务的人员,比如州府判官、军监判官等。
州县官是指分掌州县的官员,比如县令、主簿、县尉等。
这些选人的资阶自成一体,称为“四等七阶”。
根据殿试的名次,这些新科进士的起点各不相同。
选人官和京官的差距,官运亨通的话,大概要经过十年官场磋磨。
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的话,大部分选人官,一辈子都混不成京官。
当然了,从分配工作开始,就到了考验人脉的时候。
有背景的进士,自然容易分配到一些容易出成绩的位置上。
盛紘当初,就是靠着娶了王若弗,有王家的背景,从庞大的选人集团中,脱颖而出。
短短十几年,就从九品官,升为了六品京官的。
...
授官下朝之后,盛长柏这些人,就离开了皇宫。
很大一部分人,这辈子是没机会再见皇帝了。
新科进士授官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放假。
按着老家距离东京的远近,可以请假的时间各不相同。
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这段假期,主要是为了新科进士,可以回家装逼。
大周朝的皇帝,也算是大方,一个人发了二十贯钱,作为新官回乡,然后上任的路费。
看着钱不多,但是当官的之后,连带着家属,都是可以在官方驿站,吃喝住行白嫖。
这就比这些新科进士,来东京赶考的时候,花钱少太多了。
当然了在大周朝,当官之后,怎么都算是有钱人。
盛长柏既有寄禄官,又有差遣,那就是领二份薪,加起来现钱有三十来贯,又有七八石的大米,还有布匹,衣服若干。
另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职钱、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差旅费)、厨料、薪炭,折现加起来也有十来贯。
甚至养仆役的钱,朝廷也会给出。
平民之家,只要考中进士,生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肯定是没错的。
每个月四十多贯的收入,对于盛家来说不算多。
但是换成贫民之家的官员,也够在东京,租一套小院,养活一家七八口人,再顾上几个仆人伺候了。
不贪污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大周朝还是存在清官存在的基础的。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没有这些新科进士,回乡得瑟,哪能激发出更多人,想要读书,发誓科举的兴趣。
这些新科进士衣锦还乡,就是对其他人最好的劝学榜样。
另一个,也是给新科进士一段时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比如说娶个妻,纳个妾,续个弦,完个婚。
都知道姻亲是一个很大助力的情况下,这些进士,也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态,没有成婚的。
为了考上进士之后,能得到一个得力的岳家,好多进士,都是二十大几了,也没有定亲,结婚。
盛长柏授官,还是金贵的京官,盛家自然又是摆宴庆祝了一番。
不过这次没有请人,还是自家人在院里庆祝了一下。
这种大事,就是不爱热闹的盛老太太,也参加了一下。
当然了老太太不会正经坐下吃席,只是露了一面,说了几句,待了一会儿,但这在盛家也算是挺难得了。
毕竟老太太,和庶子盛紘,儿媳妇王若弗的隔阂,都还挺深的。
虽然盛老太太不是盛紘的亲娘,但是以老太太对盛家的贡献。
丈夫没了之后,盛老太太帮着盛紘守住家业,抚育盛紘这个庶子。
为了盛紘能考中进士,费尽心力,为盛紘延请名师。
等盛紘读书有成,又怕盛紘在官场没有助力。
舍下自己候府嫡女的面子,为盛紘去王家求娶嫡女。
盛老太太为了盛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虽不是盛紘生母,但生母也不可能比老太太为盛紘,为盛家做的更多。
盛紘也是一个正经读书人,本该有一定的道德,懂得知恩图报,本不该对老太太,是这个表面恭敬,实际冷淡的态度。
王若弗坏心眼不多,盛老太太也不是麻烦的婆婆,婆媳之间的关系,本也不该这么僵硬。
原本王若弗刚进盛家的时候,因为盛老太太不是盛紘亲娘,不干涉太多事,婆媳关系也是挺亲热的。
但问题都出在了林檎霜身上,破坏了盛老太太,盛紘,王若弗,原本和谐的关系。
林檎霜本来也是一位官宦之家的小姐,因为父亲获罪,家道中落。
母亲和盛老太太有几面之缘,有一点点旧情,林母去的时候,就把林檎霜托付给了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看着林檎霜可怜,也就收留了林檎霜,养在了身边。
老太太本想着做个好人,养上林檎霜几年,就贴点嫁妆,把林檎霜给嫁出去。
没想着,林檎霜贪慕盛家的富贵,不愿意离开盛家,所以就勾引了盛紘,两个人嘿嘿又咻咻,林檎霜就怀上了盛紘的孩子。
林檎霜挺着一个大肚子,就要嫁给盛紘。
盛紘一个靠着王家,混迹官场的男人,还想要纳妾,王若弗当然不同意,就要把林檎霜赶出盛家。
盛老太太和盛紘都不同意,强硬着压制了王若弗,让林檎霜进了盛家门。
盛老太太又不是王若弗亲婆婆,还给盛紘养了一个小妾,本来和谐的婆媳关系,彻底没了。
自此开始,王若弗就对老太太,有了芥蒂,有了隔阂。
盛紘越宠林檎霜,王若弗对老太太怨气就越大。
盛紘受了不少老太太的恩情,必须要对老太太恭敬。
王若弗又没受过老太太什么恩情,对老太太就只剩怨气。
盛老太太,当初本也是不同意,盛紘纳林檎霜的。
但是忍不住自己养育多年的庶子盛紘,和养在身边几年的林檎霜苦苦哀求。
也不忍盛家的血脉留落在外,还是帮着盛紘压制王若弗,让盛紘纳了林檎霜。
不过也是林檎霜勾引盛紘这件事,导致老太太彻底厌恶了林檎霜。
盛紘也因为,老太太开始不同意自己纳林檎霜,和老太太厌恶林檎霜,对老太太生分了很多。
说简单一点,盛家后宅的麻烦,都是因为林檎霜在作妖。
但归根结底的来说,是因为盛紘好色,又管理不好内宅。
也就是随着盛紘年纪越来越大,越老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是林檎霜年老色衰,两个人感情淡了不少,盛紘不在对林檎霜那么予取予求,家里这几年才没有那么折腾。
...
家里宴请过了之后,盛紘又找上了盛长柏:
“柏儿,你这中了进士,授了官,也该回乡祭祖了。”
“回宥阳啊?”
盛长柏对宥阳并没有什么记忆,盛长柏出身之后,盛紘已经在外为官。
盛紘官运亨通的原因,流转各地为官,一家子就没有回过宥阳。
大周朝,也是除了一下主簿,县尉,这些最低档的小官之外。
从知县这个级别的官员开始,官员都要异地为官。
“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合该回乡祭祀,告祭先祖。”盛紘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好,我回去,什么时候出发?”
至少一个月的假期,盛长柏也没什么事情,出门看看也不错。
因为是古代社会的原因,人有报团取暖,共度难关的需要,所以宗族观念很重。
盛长柏这个新科探花郎,回去这一趟,也可以壮一壮盛家在宥阳的声势,可以让大房的生意,做的更顺畅不少。
“我这就去定南下的船,联系好了你就出发。”
古代社会,还是水路最方便,舒服,能走水路,还是尽量走水路。
“行,我也确定一下随从的人选。”
不只是要带丫鬟,仆役,婆子,粗娘,最重要是带上护院。
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遇上点山贼,水匪的,盛长柏练的这一批少年,也到了出力的时候。
盛紘不是一个貔貅,没有一味索取,还是很注重人情世故的。
和大房盛维大伯,也是一直处于互惠互利的状态。
这次盛长柏回宥阳,盛紘也采购了不少的东西,作为二房送大房的礼物,让盛长柏带回去。
所以盛长柏这次回宥阳,也是带了满满一大船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