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我重写了家族历史 > 115、表白

“那该怎么办?”

“咱们要帮诗琴吗?”

“还是说……只是静观其变?”

一盏路灯下,昏黄的灯光照在陈羡安的脸上,她止了步,转头环视众人,提出了这三个疑问。

他们不是不顾道义的恶朋,不会见死不救。

然而这件事委实难帮。

帮了朱诗琴,固然会取得“自由”的阶段小胜利,但接下来呢?朱父朱母要是不能谅解,他们就成了朱诗琴父母的眼中钉、肉中刺。再者,万一今后朱诗琴反悔,趋向于保守,那么他们就里外不是人了。

“这得看诗琴她的想法……”

“再说,咱们即使愿意帮,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

察觉到两个女学生的迫视,领头在前面走的钱郑欣脸色僵了一下,讪讪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回应道。

不仅是朱诗琴需要面对来自家庭催婚的阻力,作为其手帕交的陈羡安、许婧苹亦到了适婚年龄。她们比朱诗琴能小个一岁左右,但小的很有限。不然若非如此,一直怕生的许婧苹就不会突然出声提起这个敏感的问题了。

只是相较于此,这无故加之的重担突然降临在几个男学生身上,难免会使他们向后退缩……。

他们固然和朱诗琴三女有交情,可还没到直面这等大事的地步。

钱郑欣的回答,已经算是比较合适的了。

“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

“得见招拆招。”

“说丧气话没用,说振奋话也没用。羡安、靖苹,你们两个等后天上课的时候,问一下诗琴她心里的想法。她要是肯让我们帮,我们再想办法……”

得益于守护赵家这一劫,赵嘉树处事冷静且有条理的多。他轻推了一下挡在身前的钱郑欣、孙兴民,挤到了几个男生前面,沉声道。

这个回答就有力的多。

陈羡安、许婧苹两人轻“嗯”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等走到一个岔道的时候,陈羡安又止了一下步,她看向落在人口的徐二愣子,“徐从,你送我回去吧,靖苹,就由兴民他们几个送回去。”

她家和许家并不毗邻。这个岔道通往两条街,要么先送她回陈家,要么先送许婧苹回许家。

众人事先并无对送谁先后的商议。

无论送哪个先,哪个后,或者男生分人送,都在意料之内。可陈羡安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却让其余人吃了惊。

让仅一个男生送,意义似乎有点不同了。

“徐从?”

见徐二愣子没动身,陈羡安又叫了一声。

“羡安,我送你吧。我家和你家不远,最适合送你……”还未等徐二愣子答话,一旁的孙兴民有些急了,他朝陈羡安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急声道。

“不用了,谢谢你,兴民。”

“我找徐从有一些事……”

陈羡安拒绝道。

帮付报钱,在朱家别院宴会上替他说话……。

徐二愣子没有拒绝陈羡安邀请的理由。

他渴望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陈羡安的知性、美貌、家室都是他所看中的。他明白一个单身女性对一个单身男性的邀约,意味着什么。纵然他并未对陈羡安爱慕的死心塌地,只是觊觎其美貌。

但仅是这几点,便已经足够了。

他点了下头,尾随陈羡安入了另一边的岔道。

路上,街灯稀疏。

九月下旬,临近十月份,时节已经转寒。街道上未曾栽种什么绿荫,不过临近的几家院落都载有几颗枣树。虬枝上的枝叶自然早就凋零了,只有光秃秃的枝条。这些枝条伸出了墙垣的瓦楞,搭在上面,被路灯的黄色灯光一照,在街上穿梭的行人便显得光影错乱了。

此刻已经算是晚间,时不时传来几道街屋主人宛若打雷的鼾声,以及零星几句男人和女人的吵架谩骂……。

陈羡安双手提着竹编书包,迈着细步。走了大概半条街的路,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转过了身,面对面看着少年,鼓起了勇气道:“徐从,你曾是县公署的科员。我知道,你比赵嘉树他们要更明白世事一些。你是他们中……最聪明的一个……”

“诗琴是我的手帕交,我想求你,让你帮忙替她想个法子……”

沉默寡言不一定意味着愚钝,而是已经学会将自己的锋芒隐藏了起来。

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学的知识不少。即使未曾看出徐二愣子的藏拙,但她知道徐二愣子曾是吏。吏,是油滑的代名词。她当然不认为眼前的少年油滑,他还不是积年老吏,但她明白他的聪慧。

“最聪明的一个?”

徐二愣子心底顿生失望。他本以为陈羡安仅让他一人跟来,是因对他有意,谁曾想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也是,若在人群中,假使陈羡安问他这句话,就是有些失礼,将他架在火上烤。也唯有单对单的时候,询问请教于他才不会将他置于险地。

陈羡安的考虑很周全。

“这事……”徐二愣子顿了顿声,他看向陈羡安。他和面前少女距离挺近,只有二三步的距离,少女白皙有如瓷器般泛着光泽的脖颈映入他的眸内,微微发育的隆丘,被蓝衣裹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努力挪开了视线。

受了秋禾的启蒙,他压抑的天性再次得到了释放。

陈羡安见此,也意识到了一些不适。不过她见徐二愣子已经刻意将脑袋偏转了过去,内心松了口气。

她追问了一句,“徐从,你有主意吗?放心,我不会给别人乱讲的,别人问我,我只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不管“徐从”无有实力承受朱家的敌视、报复,但这件事落在其身,总归是一件麻烦事。

“我暂时没什么主意……”

徐二愣子握了握拳,又松了开,他摇头道:“嘉树兄说的不错,得见招拆招,事先想的法子不一定管用,要是有了好法子,我再告诉你。”

“抱歉了,羡安。”

他向后退了两三步,致歉道。

法子,他刚才想了一下,确实想到了几个合适的。然而若仅是几句说辞,还不足以让他将其尽皆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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