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圣母是旁门散仙中的能手,五十多年以前,得到一部上古针诀,炼成一套玄女针,仗之纵横天下,罕逢敌手。
只是,天劫眼看就要来临,她自忖无能平安度过,就像在天劫到来之前兵解转世,避开这道劫数,去转劫重修一生。
不过要兵解也有讲究,首先必须得是正道手法炼成的仙兵,还不能有特殊斩人魂魄的功效,譬如要是传说中的紫郢、青索来,就连元神一齐斩了,那也不用转世了。这把仙兵,最好还得是没有杀生过的,上面没有丝毫煞气,不伤元神。
剑仙炼成仙剑,罕有不跟人动手,时常与人斗剑,哪有没杀过生的?
金正圣母正在洞中烦忧,刚刚想到一个人,卫骁就找上门了。
卫骁亮出屠龙刀:“道友觉得我这柄飞刀如何?这屠龙刀是我新近炼成,还没有拿他杀过任何生命,用它来助你兵解避劫,再好不过。”
金针圣母看这刀相当不凡,心里暗暗吃惊,不过假手他人兵解,相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对方手里,如果对方突然使用什么恶毒手段,拘人魂魄可就糟了,对于这样一个要帮助自己兵解的陌生人,金针圣母不能相信。
“我是从莽苍山来,见过令千斤施龙姑,她说起你的情况,并且告诉了我这姑婆岭的路径,我才赶过来的。”接着卫骁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事成之后,我要道友当年得到的古仙人针谱,还有那套玄女针。玄女针狠辣恶毒,你女儿若拿在手里,必然仗之作恶,广结仇家,不若给我,你剩下的那些法宝,自可都留给她。”
金针圣母知道女儿的品性,看卫骁相貌英俊,气质端庄,怀疑他是否跟自己女儿有什么苟且之事?女儿嫁的熊血儿可是青海派掌门藏灵子的徒弟,那藏灵子是当今天底下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之一,法力高强,一方教主,若发起狠来,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卫骁:“实不相瞒,转世避劫之法,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可是那昆仑派的半边老尼?”
金针圣母吃了一惊,半边老尼是她新进想出来,谁都没有告诉,对方如何知道?
卫骁说:“半边老尼不行,那家伙人丑多作怪,性格偏激,偏生道行又极高深,你过去跟她没有丝毫交情,她必能看出你之所求,想要借她新炼成的七口青牛剑兵解,她也必然不会让你如愿,你除了能得到一番羞辱之外,别无所获,弄不好,还要再最后关头被她坏事,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下场!”
半边老尼脾气古怪,对敌时候心狠手辣,这些金针圣母都知道,她本不想找半边老尼,可是别人更不可靠,如今突然多了这个莫名上门的少年,跟半边老尼比起来……权衡再三,她还是不能够做出决断,只能再次推辞婉拒,毕竟身家性命,不能随便拿出来赌。
卫骁本以为很顺理成章的事,无奈难以取信于人:“你也是精通术数之人,善治前因后果,能够趋吉避凶,不然也不会提前多年就为渡劫做准备。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卦象,你再好好仔细推衍下前因后果,看我到底能否祝你兵解吧。我还有别的要事,不能在此地就留,至多三天,我便他去,到底该怎样做,你自己决断吧!”
卫骁告辞了金针圣母,离开姑婆岭,站在一处山峰之上,寻思自己本来是要去找合沙奇书的,可惜天书难求,找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无意中遇到了施龙姑,却是要贪图这上古针法和那玄女针,实则男子炼剑,女子炼针,那针名字又叫“玄女”,自己日后拿着这套针出去,会不会让人笑话?不过也没什么,便是极乐真人李静虚,也有一套三万六千根的乾坤针,只要威力最够强大,别人只有敬佩小心的,谁敢嘲笑?
却说这姑婆岭位于蜀地,距离峨眉山已经不远,远远望着峨眉山,上面隐隐有剑光闪烁,想必是峨眉派的剑仙,卫骁原本还想去拜师的,只因听了朱梅的一席话才改变了主意……
他不愿意再看峨眉,转过身,看向远处山景,忽然看到极远处山涧之中,有一个白点正在快速移动,他凝神望去,见是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白衣,手脚十分矫健,是个武功颇高之人,怀里抱着个黑衣小女孩,沿着陡峭的石坡窜蹦跳跃,快速行走。
看了一会,他明白了,那个小女孩是生病了,白衣男子应该是她的父亲,在山中采药。
卫骁见这人武功底子颇为不错,竟然有当年杨逍、范遥的水平,他是练武出身,许久没遇到武功高强之人,突然见到,心生好感,而且他空间里面丹药甚多,留着也是留着,若能拿出来治病救人,也很不错。
于是,他便悄无声息地,直接瞬移到了男子右后方。
那白衣男子双脚稳稳地钉在超过七十度的陡坡上,左手抱着女孩,右手拿着锄头运足内劲,把岩石小心地震碎切裂,再把草药连根取出,收进怀中,正要再往上爬,猛然见眼角余光见着右侧坡上有个人,抬头一看,见一个青衣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打了个突,脚尖用力,相册飘出十数米之外,转过身见卫骁没有跟过来,暗暗松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卫骁,看他站的地方,用的姿势,发劲的姿态,心知是个练家子,不敢小觑:“敢问朋友,你有什么事么?”
卫骁看他武功还真挺不错,笑了笑:“我看你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是生病了吧?我正好通宵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看看?”
白衣男子犹豫了下,凭着自己多年积累下的江湖经验,看卫骁不像是个坏人,这才答应:“小女偶感风寒,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她娘走得早,我就这么一个闺女,难免娇惯,为她悬心,就带她出来采药,料想喝下两副,发一发汗,也就好了。”
卫骁给女孩把了把脉:“确实是风寒,只是体内怕有炎症,多思忧郁,已经损了肝气,你的药虽然对症,却不能去根,仗着她年纪小,不出半个月也能好,只是她要多受些罪。”
卫骁的医术可是跟逍遥子学的,远远强过金属四大神医,看这种小病是手到擒来:“我看看,你都采了什么药?”
白衣男子从怀里把药掏出来,卫骁随便捡点:“柴胡、川芎……嗯,倒也对症,不过得有所增减,这个不能放,这个也不能放。”他拣出来几样,“还要再加茯苓和当归。”
白衣男子叹气:“当归倒是能买到,可茯苓却是难找。”
“我有。”卫骁凝神,集中意念到金塔里面,在诸多药柜之中找到一个,拉卡抽屉,从里面找出茯苓,托在手里,“就是这些,分作三次煎水,一钱不多,一钱不少,三副药喝完她必好!”
白衣男子看他原来手里空着,一翻腕就多了一把茯苓块,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没有看出他用的什么手法,心里越发惊讶:这少年岁数虽小,论武功似乎不在我之下。
他接过茯苓,深深一揖:“朋友慷慨赠药之恩,周淳永不敢忘,他日有机会,必有厚报!”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