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前,在从审判所悄然回归之后,宁封终于是迎来了一阵安稳的日子。
一片祥和。
滨城里没有邪神信徒死灰复燃的踪迹,所有的工作回到了正轨。
守望会在这种事情的收尾上是绝对的专业,里三层外三层的筛几遍,根本不会放过丝毫隐患。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试图来摘桃子,不曾人来试图对滨城干涉和指责。
这件事情的发生过于突然,虽然造成的影响不小,但万幸的是最后都处理完毕,没有弄出更大的乱子。
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出来质问,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和谐。
但这,其实是有些反常的。
守望会在大的方向上是不容置疑和更改的,但时间久了,在一些地方上并非一块铁板。
光是不同的分部之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很容易形成各自为政的想法。
一些分部之间,因为私人或官方的摩擦,甚至公开表示存在竞争关系。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按理说一定会有人借机生事。
那滨城为什么能如此安稳地度过这次危机?
因为,滨城分部长是传奇觉醒者消息,也渐渐流传在了守望会的圈子中。
一位低调的传奇,无人了解的神秘传奇。
也只有传奇的存在,才能让这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传奇对传奇,这才是大家认可的原因。
至于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自然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渐渐消散。
人们有的时候,其实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认为的,就算没有证据也可以自己脑补出一个完美的理由。
在传奇的威慑下,没实力的分部不会挑起矛头,有实力的分部犯不上去交恶一个传奇。
于是,在这样的巧合下,滨城平静地度过了各种风波,没有被卷入任何争执中国。
一切的发展,好像回归了日常……
才怪。
滨城回归了正常的日子,但宁封没有。
过去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他要适应和去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最简单的,就是从一个普通人到觉醒者的转变。
包括身份上的转变,对力量控制上的锻炼,还要去熟悉收敛自己散发出的灵光。
还有就是要协调不同工作之间的安排。
不是守望会的工作,他借着和罗达小队一同休假的借口,他最近也在放假。
而是另一项兼职,审判所裁决官。
新人裁决官——
持剑者
反正都是加入审判所,什么职位其实并不重要,裁决官其实能够给他更多的帮助。
另外,在将他送回的时候,谁都没提宁封脸上所戴的那个属于“乌鸦”的面具。
似乎是默认他可以使用那个身份作为伪装。
只不过虽然他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段时间却一直没有接到任务的通知。
宁封在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时不时查看那个代表着自己持剑者身份的硬币,等待着任务的下发。
不过,虽然宁封还没有真的开始执行自己的职责,但关于他的一些消息已经在审判所内部流传。
审判之言被人拔出可不是件小事,察觉到审判者大厅变化的可不止艾格一个,后续还有几位传奇也发现了那里的变故。
于是,赶到那里的他们,都被老老实实等在那里的艾格告知了这样的消息:
“审判之言已经被裁决官持剑者拔出并持有,这点得到了守望会认可。”
信息只有这些,其他的一些消息,艾格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艾格:大佬让我做事,你们又不比大佬牛逼,再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之前剩下事情的善后。
包括但不限于:把之前顺手摸过来的粉色甩棍交还给失主、安排某位怯魔血脉的小老鼠的未来生活、解决和柴雅小队之间的关系……
在所有事情中第二困难的:
如何处理玛格丽特的血脉问题。
那天,宁封没有放过难得的机会,将罪恶的小手伸向了禁欲系的红龙血脉者。
在救助对方避免死于脱水的时候,宁封也收取了一点点利息,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
在对方醒来之前,他就一个人果断开溜,生怕来一个当庭对峙。
不过,等再次见面的事实,对方并没有提起那些不可言说的细节,反倒是对宁封救助自己的事情表示了感激。
就像是,那些朦胧的回忆只是一场梦而已,大梦一醒,什么都没记住罢了。
可是,虽然玛格丽特表面上是这种态度,和宁封之间的关系就是队友的亲人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
但宁封每次背过头的时候,他都能注意到一个观察自己的目光。
玛格丽特在怀疑。
她不光将那当成一场梦,有些事情能够察觉并非只是梦那么简单。
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寻找着证据。
宁封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玛格丽特的心里肯定是有些许感激和对恢复更快的期待,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和羞耻,以及一些恼羞成怒。
知道归知道,宁封不打算戳破,至少不打算现在戳破。
怎么也得等对方的情绪酝酿一阵才行。
开玩笑,万一让你把我一斧子劈了,那我可怎么办?
难不成让江婉和希琳一人一半?
但这才两份,怎么分啊!
怎么说也得分成……等等。
还要分给谁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玛格丽特的恢复不是全面的,还需要继续进行。
有求于人的是玛格丽特,不是宁封,他才不着急呢。
宁封心里有数,等什么时候她忍不住了,开始主动找自己了……
那才是继续向下进行的时间。
占据主导地位的,也依旧会是愿意提供帮助的善人宁封。
而排在所有事情中,最困难的就是……
如何去当一个时间刺客?
这半个月,宁封就像是一个不停歇的火车,在江婉和希琳两人身边不断的往复周旋。
试问:
“如何合理分配在已攻略对象和待攻略对象之间的相处时间?”
答案:
“不睡觉,你就有了更多的时间。”
白天多在江婉的身边,借机再去希琳的那边冒个头说说话。
晚上,则先是送给江婉一个完美到手指都不能再动弹的深沉睡眠,清洁后再去顶楼魔女那里幽会……
虽然弄得像是偷情一样,但是他和希琳在夜晚的相会,反倒显得很清雅。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宁封没有再奋起直追,而是采用了不温不火的战术慢慢培养感情。
在天台上一起安静地仰望星辰、听希琳将一些岁月中遇见的奇人异事、甚至是什么都不说,只会是静静坐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这样的展开,让希琳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宁封在表示,自己并非只是有欲无情,也想真的和她交心。
而结果也确实和他想的差不多,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和陌生感在不断的聊天之中缓缓减弱。
对于一些简单不越线的肢体接触,希琳已经能够做到不挣扎接受的地步了。
不过,希琳最近的反应一直不太对劲。
并非是在两人相处的方面。
对于宁封的到来虽然没有抗拒,但是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她总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心事。
宁封很多次注意到这点,但是在几次追问之后都没有得到答案后,他选择了等待。
等时机成熟,等希琳什么时候愿意跟他解释,她自然会说的。
而这样的态度,也让希琳松了口气,心中似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是在那一天,希琳终于主动将头靠到了宁封的肩膀上,将身体依靠在他的身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宁封有感觉,等再过不久,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能让江婉和希琳两人“初次”见面了。
不过,宁封还是忘记了一点。
人算终归是不如天算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当玛格丽特主动在江婉在家的时候找上门来,宁封就一种不详的预感。
事情,出现了一些波折。
红发的队长并未多看宁封,而是主动跟江婉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希望她能在滨城介绍一些相关人士。
而在宁封开口之前,在江婉说出一句“我有一个朋友,应该有办法,我带你去看看!”的话语后……
他们就出发了。
本来还好奇江婉的朋友是谁,但那条路越走越是熟悉,宁封心中就越是紧张。
不会这么巧吧?
嘴上不承认,但宁封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最困难和第二困难的这两件事,凑到了一起!
想推脱有事遁走,但在江婉扫过来的目光中,宁封还是选择了微笑跟随。
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但在无人可知的心底,宁封开始疯狂思考。
“总感觉要崩……”
“快想想办法啊!我无敌的大脑!”
快!
救命的时刻就要到了。
与此同时,陷入紧张的不只是宁封一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人,依旧在翻书摄取知识的希琳陷入了迷茫。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不想承认,但很遗憾,住在这一层的,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还带亲属的?这是要……”
翻了翻,希琳在某本言情说找到了相似的场景:
“女苦主带着女方亲属前来捉奸……”
“嘶!”
嘴角发苦,希琳手忙脚乱地挥舞了一下,将杂乱的书本归位。
“要不,我还是跑路吧,这个剧情还是不太适合我……”
咚咚。
噫!
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希琳发出了一声不似传奇的短促悲鸣。
接着,她听到了江婉灿烂洋溢的声音:
“林医生,你开门呐!”
“我知道你在家!”
笑眯眯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说:
“不要再躲了,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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