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渡厄 > 前篇 九十六 旧仇

胡益策发誓也是发的很快,一点也没拖沓。这就显得灵山修士的态度不够坚决。

关青也知道,这会儿若是不想让在场众人的思想风向变得更不利于灵山,就必须有灵山弟子进阵了。

但是,派谁去,还是个问题。

关青看看自己此次带来的弟子们,他们一个个的都在装鹌鹑。

关青也能够理解他们,毕竟他们几个才金丹期,惧怕魔气也是正常。

可是,心里不由得觉得这几个后辈太不争气,也缺少大局观念。

关山月走到关青面前,他知道他父亲难做,也看得清楚如今局势。

只要灵山还想坐稳正道第一大宗的位置,就不能在舆论上留下可能被把控的污点。

“爹,我去吧。”

关山月的脸色还有些泛白。

关青仔细瞧瞧自己这个自告奋勇的儿子,又再次扫视底下那些灵山弟子们低着头的怂样子,背着手,在背后攥了攥手,沉默片刻,才终究发语。

“可。”

“关青!可什么可!魄儿刚受的伤!你就忍心让他去涉险?你还记不记得魄儿是你亲儿子!”

古月月一下子急了。

平时的古月月都是柔情似水的样子,但是若是事关她的宝贝儿子……

关青心里也很是无奈,面上却不能显出来。

没人开这个头,其他弟子是不会有人去的。而关山月作为首席大弟子,做这个带头者,很合适。

“娘,我自愿的,您别责怪我爹了。”

关山月也很无奈,却也没和古月月解释太多,只是向邪阵走去。

此时关山月只是个元婴,他娘亲可比他高一整个大境界呢,身法比他快上许多。

他刚一只脚踏入邪阵,古月月就飞身而上,与他一同进了邪阵范围。

古月月挽住关山月的胳膊,“娘亲陪你一同去。”

关青这会儿大惊失色,喊道:“月月!”

他之妻,他之子,如今都身在险境之中了!

“你有本事使唤你儿子,没本事自己进阵,那我这个做娘的,陪自己儿子涉险救人,不成吗?”

胡益策看得倒是很高兴,这热闹还挺好瞧。他也如约取掉邪阵中心中五人的束缚,放他们离去。

这五人中,有一个就是古尔。

可能人真的有本性的差别,古尔这会儿深受魔气影响,浑浑噩噩,却记住了那个灵山的关山月,是救自己命的恩人。

而另外四个人,只有庆幸,庆幸自己是那些被抓的人里,被放走的其中一个。

一心只有活命,被救只存侥幸。

【灵山享受了那么多的便利,为我们付出些,也是理所应当。】

“这才进来两个人啊,剩下的人你们救不救?要是不救的话早点说,我早点动手,让他们死得干脆些,也省的受苦。别在那边磨磨蹭蹭的。”

胡益策又把先前抹过刘天脖子的小刀拿了出来,在手里翻花。

关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差第三个人。

他自己不能进去,在场论修为,能和这个血魔硬抗的也就只有古月月,自己,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姓的刀客。

那刀客这会儿正打着鼾呢,还挠挠肚皮翻个身,这会儿关青没法相信他有多靠谱。

古月月已经进阵了,若他也进去,中了那血魔的奸计后有什么好歹,在场剩下的这些修为不够高的,估计一个都走不了。

只好出声问话。

“你们几个,可有自告奋勇的?”关青知道,没点枣,是不会有人愿意的。“英勇者,之后自会得到他该得到的奖赏。”

几个灵山金丹弟子互相使了颜色,既不敢开口出头,也不愿意在长老说到这份上的时候,还当缩头乌龟。

容易给长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奖赏哪有命重要呢?

几相权衡,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是凌字辈弟子,凌蔓。

他暗自说服自己,下定决心。毕竟富贵险中求!只要能安然度过了这一次,在长老那处长个脸,以后回了灵山,一定有数不清的好处!

说却要说得大义凛然一些。

凌蔓踏出一步,拱手抱拳道:“锄强扶弱,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回禀长老!弟子愿……”

话还未说完,异变陡生!

地面上残留的血浆化为长刺,从凌蔓尾椎处斜刺进去,从他口中贯穿出来。

正说话的他口中“嗬啦嗬啦”冒出些血沫来,死了!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到了,古月月第一反应就是将关山月拉到身后,自己将他挡住。

关青气极,怒呵道:“胡益策!你出尔反尔!”

“哈哈哈哈哈!”胡益策笑了起来。

“出尔反尔?有吗!我可是立了誓的,若是我出尔反尔了,我应当当场被魔神惩罚,死了才是!”

胡益策在邪阵中央转了个圈儿,“你瞧,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你凭什么说我出尔反尔?”

他猛地脸色一变,表情阴翳起来。

“我是说了,你们灵山进来三个人,就把这些散修全放了。可是,你们能不能进来三个人……”

他咧开了嘴,又迅速合了起来。

“你们没那个本事,可不能怪在我的头上啊!”

“你!强词夺理!”

关青面色都气得有些发红。

“哈哈哈哈哈哈!”胡益策再次笑了起来,“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你还没有学到经验吗?关青!”

胡益策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那里,有一处纵使他作为血魔,也无法完全痊愈的伤痕。

狰狞的,肉粉色的,约莫两寸的,丑陋得像一条蜈蚣的。

胡益策咬牙切齿,“那个能助你突破到分神期的秘诀,好用吗?!”

关青捏紧了拳头,差点就要冲入大阵去,却又强行止住了那股子冲动。

胡益策见激将没成,也不多懊恼。拿刀子直接割了邪阵中央的一名散修的头。

刀很锋利,过于锋利了,以至于划过人的脖颈时没有一点阻滞。

那个散修的头,就在刀划过的几息之后,掉了下来。

随之,是他的身体也倒在地上。

鲜血如同喷泉,喷发在地面的邪阵上。不知是不是错觉,触碰到这些鲜血的邪阵颜色更红了一些。

这个散修的灵魂也没有从他身体中飘离出来,像是直接消失了一般。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第三个人不进阵来,我就每过十息杀一个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