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削男人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一旁的烫金的‘凯尔制造公司’的招牌上。
然后他缓缓走了过来，停在门禁闸门外，看着门口的两个黑衣安保人员，“这里是凯尔制造公司吗？这里招人？”
高大男人刚要说话，他身旁的干瘦男人就伸手拦住了高大男人笑道，
“招，随时都招，你是荒野流浪者吗？有介绍人吗？”
这个瘦削男人正是何奥。
他看着男人几乎笑烂了的脸，轻轻点头，平静的说道，“我是从荒野猎人汉克他们那里知道这里的，不过我是自己找过来的。”
“没有介绍人是吧？”
干瘦男人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你等一下啊，我要回去查查现在还有哪些岗位在招人。”
“不好意思，这里···”
干瘦男人身旁的高个男人看着何奥，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但是他的话说道一半就被打断，干瘦男人直接拖着他往后走，“你稍等一下，我们给你查一下。”
何奥看着他们走进一旁的保安亭内，打开了亭子里的电脑。
行人进出的门禁闸门还是关着的，何奥也没有强行突破，就站在门禁外，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
“你就不怕这就是刚刚杀了那三个荒野猎人的人？这时候出现一个自己找上门的荒野流浪者，不可疑吗？”
保安亭内，高个男人轻声道。
“能干掉三个荒野猎人的人肯定是个人物，”干瘦男人翻了个白眼，
“我们都知道这样做可疑，人家肯定也知道可疑，就肯定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过来，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他一旦有任何问题，就会直接会被打成筛子，换你你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过来吗？”
“我···”
高个男人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换他他真的不敢，风险太大了，有那实力，找个围墙翻进去都比这个风险小。
“你就是见得少了，”
干瘦男人看着高个男人无话可说，笑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种自以为很聪明的人，绕开荒野猎人跑到工厂里来打探消息，以为可以绕过荒野猎人挖的坑，他哪里知道，问题并不出在荒野猎人，而是直接出在工厂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电脑上按了几下，打开一个网页，输入了汉克的名字。
“名字是对的，这个汉克和死的那几个荒野猎人也没有关系，不在同一个厂区。
看来这个流浪者是真的有人给他介绍过咱们工厂，偷偷找过来的，那个荒野猎人也是笨，工厂地址，这么关键的信息也往外说。”
干瘦男人笑着转过身，拍了拍高个男人的肩膀，“天降横财！待会儿介绍费我分你一成，见者有份。”
他拿起平板，正准备走出去。
高个男人却突然拦住了他，“这些荒野流浪者进了工厂会死的吧？”
“他们在荒野上不会死了？”干瘦男人戏谑的笑了一声，他一把把高个男人扒开，“与其死在荒野上，不如在工厂里为我赚两年钱，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我让他们又多活了几年呢。”
他把高个男人推进保安亭，一手拉上了门，“待会儿我带他进去，你帮我看一会儿门，到时候介绍费我多分你一些。”
高个男人看着干瘦男人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
出了保安亭，干瘦男人满脸笑容的走向了何奥，“是这样的，我们要登记一下你的信息，请问你的名字是？”
“罗纳尔。”
何奥平静的回答。
干瘦男人把这个名字填进了表格。
随后又问了一些基础信息，何奥看着他把平板上的表格一个个填上，然后直接在介绍人那一格填上了一串数字，应该是他自己的介绍人身份代码。
等到一切弄完，干瘦男人打开了闸机，放了何奥进来，“欢迎加入凯尔制造工厂，我现在带你去经理那边，他会给你办理进厂的手续。”
说着，他带着何奥向前走去。
“入职手续这么简单吗？”
何奥平静的跟着他，看着四周的环境，随口问道。
一辆辆货车从他身边驶过，他放眼望去，在工厂大楼旁边还有一座稍矮的楼，似乎是仓库楼，几十辆货车密密麻麻的停在仓库楼下。
“你第一次进城？”
干瘦男人轻声问道。
“不是，但是以前没有经历过找工作这个过程。”
虽然何奥来自于其他角色的记忆里有许多关于找工作的记忆，但是他自己在晨曦市找工作还是第一次。
“城里面找工作都是这样的，城里的节奏很快。”
干瘦男人笑了一声，随口说道。
何奥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而且从谎言的流畅程度来看，应该说过很多次了。
看来他也骗过不少的荒野流浪者，不过何奥没有拆穿他。
两人继续往前走，干瘦男人带的路比较偏，基本上是靠着带有高压电网的围墙走，看起来并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他擅离职守的状态。
两人绕着大楼转了个圈，走到了工厂大楼背后，远远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一扇打开的小门。
这正是之前那个少年提到过的小门，小门前有一个细长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是尖锐的铁荆棘，通道口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穿着正装的黑衣人守着。
干瘦男人让何奥先在原地等一下，自己摸出来一包好烟，先走了过去。
······
左边的黑衣男人看着干瘦男人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应该守在大门那边吗？”
“出来上个卫生间，”干瘦男人赔笑的拿出两包烟，一人给了一包，问道，“现在是不能进吗？”
“今天出了那个事，老大很生气，现在谁都不能进。”
黑衣男人平静道。
“带新的荒野流浪者来都不行？”
干瘦男人小声问道。
“这些荒野流浪者都很危险，”黑衣男人面色一沉，“死了一个d级的机械改造人，今天老大带了客人来，一旦出事，我们负不起责。
你这时候带了荒野流浪者进来了？咱们自己人做中介是违反帮派规定的你不知道？你想死？”
帮派内部的是可以带荒野流浪者进来的，但是只有一笔介绍费，流浪者直接归帮派管理，后续的收益就没有了，比做中介赚的少多了。
于是有一些心思活跃的人就开始想办法自己偷偷做中介，不光拿介绍费，还有持续的收益。
但是这种做法根本上是违反规则的，被帮派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帮派内部的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
一卷钞票被塞进了黑衣男人的手里。
黑衣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钞票，掂了掂，揣进口袋里，“你过一个小时再来，那时候老大差不多走了。”
“现在管这么严，我哪里能把人放一个小时？”
干瘦男人一愣。
“那我就管不着了，实在不行你把人放了，”
黑衣男人挥挥手，示意干瘦男人快走，“你要是脱离岗位再久一点，被老大发现了，恐怕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干瘦男人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转身走开了。
现在各处都有人看守，他根本找不到地方能把何奥藏起来，实在不行就只有把人放了，日后再想办法骗进来。
但是对方既然与荒野猎人有联系，被赶出去以后，多半还是会再联系上那个叫汉克的荒野猎人。
这样，就很难再轮到他吃这个好处了。
这次人没带进去，还白损失了一笔钱。
走着走着，干瘦男人啐了一口，“晦气。”
······
靠墙的角落里。
“出了点问题，现在进不去。”
干瘦男人看着何奥，目光停留在何奥身上整洁漂亮的毛皮大衣上面。
刚刚他没有仔细看，现在他突然发现，这种毛皮大衣好像是真皮的。
顿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兴奋了起来。
这样品相完整的毛皮大衣，在第八大道的奢侈品店铺里，都是以万计价的。
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绝妙的想法，一个不光能挽回损失，还能大赚一笔的想法。
而且这个方法耗费的时间极少，不耽误他返回大门。
甚至，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内袋，那里有一柄冰冷的手枪。
他可以把这个荒野流浪者的尸体，当做想要闯入工厂的流浪者的尸体，而他是借用‘带入工厂’这个借口取得这个流浪者的信任，然后反杀了的功臣。
说不定，他还能因为这个而多拿一笔奖赏。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逻辑都被捋通。
这是他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干瘦男人笑了笑，看着何奥，“你转过身去，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进去。”
何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
干瘦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缓缓对准了何奥的后脑勺。
“你不要动，很快啊···”
他的食指扣上了扳机。
“等一下。”
何奥突然轻声说道。
干瘦男人一惊，以为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他枪法不好，一旦运动起来，他就打不中了。
然后他就看着何奥背对着他向着左边走了两步。
“现在好了。”
何奥平静的说道。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真麻烦。”
干瘦男人假装不耐烦的骂了一句，然后走到何奥身后，再次对准了何奥的后脑勺。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
何奥突然再次说道，
“等一下。”
而这一次，他再没有反应的时间。
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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