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营不过是观战,瞧把你高兴成这样...”蓝辕在高顺身边打趣。
蓝霁挠头瞥了蓝田一眼,小声嘟囔:“观战上阵都高兴,万一父亲临时要用呢?少年营时刻准备着。”
蓝田听完不置可否,扭头对高顺发出邀请。“是战是和明日就见分晓,伯平今夜就宿在主帐么?我们好久没秉烛夜谈了。”
高顺摇头回答:“先生成竹在胸,您与伯阳商议就行,末将既然去当监院将军,就不再插手交州的军务,这样也有助于伯阳成长。”
“你莫不是在补偿仲陵吧?这孩子去了荆州几年时间,觉得自己没有教到么?”蓝田故意开玩笑。
“谁让仲陵是虎贲武堂的学员呢?我是作为监院将军身份照料他们,关将军用兵不比我强多了?根本没有可弥补的...”高顺矢口否认。
蓝田指着高顺叹息:“你呀你,总这么口是心非,别忘了我家还有青儿,将来可不要厚此薄彼。”
高顺一脸苦笑道:“青儿毕竟是女儿身,我教她始终诸多不便,她能学到主公的手段都够用了,再说您不是想让她学医么?”
“哈哈哈,说的也是。”蓝田点点头。
蓝田与高顺名为主仆实为朋友,两人坐在草地上顶着暖阳聊着往事,时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看的蓝家兄弟一阵艳羡之色。
将士们扎下营寨后,蓝辕立刻到各营部署夜里警戒宿卫,高顺则带着蓝霁回到少年营,他以前怎么手把手教蓝辕,这会就怎么手把手教蓝霁。
沙摩柯入夜后带着两千人赶来汇合,剩余部队则在二十里外扎营休息,夜里他担忧大象被火光惊扰乱走,到了天黑就停在原地不再前行。
来到蓝田的大营,沙摩柯笑呵呵请罪,蓝田并没有责怪对方,只是出言提醒曰:“战象算是异种作战军队,你要训练我也完全支持,五溪蛮军擅长山地作战,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多,你可不要荒废自身优势。”
沙摩柯挠头回答:“嘿嘿,俺知道先生开明,不过您大可以放心,俺的族人战斗力依旧,还担心您让俺镇守日南。”
“日南郡初定,那边又是占人为主,如果没有军事威慑,占人早晚都会复叛,我真有留你镇守边疆的打算,灭掉林邑已经大半年,那边情况现在怎样?”虞翻日常有书信来往,蓝田还是想听听沙摩柯的看法。
沙摩柯想了想说:“俺认为占族人很好管,至少在俺的部曲驻守期间,各县都规规矩矩、治安良好,虞太守施政很有一套,日南各地已经恢复生产。”
蓝田心说你认为占族人好管,那是因为自身的拳头很强大,未开化的民族可能不认字,但绝对会知道谁打得痛。
“俺其实也不是嗜杀尚武,只是日南西边高山东边大海,再往南很远才有别的国家,若是军队不经常拉出去练练,族人们很容易手生荒废武艺,所以才想跟着你征讨敌人,幸好先生这次没有忘了俺...”沙摩柯露出一口白牙。
蓝田笑着说:“天下终有平定之日,哪里会有打不完的仗?听说你在占人中威望甚高,留在当地享受崇拜不是很好么?”
“嗨,占人皆身材短小,俺怕族人们待久变短,还是跟在先生身边自在,您千万不可丢下我呀。”沙摩柯抱拳做出乞求状。
蓝田正色说道:“你跟我已经很多年,应该明白我做事风格,治理地方无非治安、民生、办学六个字,其中又以治安最为重要,日南刚刚收复不到一年,我不希望自己治下的交州,跟曹操建立的魏国那样,三天两头就有百姓暴动叛乱。”
沙摩柯点头憨笑:“不会,绝对不会,俺此次来交趾助战,日南也是留了人的,绝对不会给先生丢脸...”
蓝田轻轻点头,“我也知道你很听话,不过你既然在日南干的不错,就帮在那里驻军两年,到时候我一定派人替你。”
“唯。”沙摩柯郑重抱拳。
两人继续聊日南郡的事,蓝田发现沙摩柯有些坐立难安,猜测对方可能对战象不放心,便停止话题问:“放心不下那些大象么?派个人前来说一声就好,没必要特意跑来这边汇合。”
“那怎么成?俺不来多不礼貌,不过俺现已经见过先生,现在能不能赶回去?”沙摩柯说完低下头去。
“趁着夜色还浅,赶快回去吧。”蓝田轻轻摆手。
“誒,明天俺早早出发。”沙摩柯抱拳转身离去。
陷阵军在调度有方,各营将士都睡得很踏实,士燮一方夜里有些难熬,几位主将抱着疑惑回到城内,整夜待在太守府不愿离去。
士燮想派使者找蓝田‘请罪’,但是被士徽、士壹等族人劝阻,因为沙摩柯三千蛮兵出现在陷阵军左后方,摆明就是不宣而战,士燮只能把疑问留待明天阵前。
次日午后,士燮陈兵龙编南门外,看见陷阵军整齐威武地走来。
士燮勒马走到阵前,抱拳对蓝田行礼:“府君率陷阵军来龙编,事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下臣哪里做错了?您派人来说一声就是,怎敢劳您亲身至此...”
蓝田微微点头算是回礼,故意呛声揶揄:“听闻威彦公父子团聚,让你卧病在榻也得以康复,如今看来气色真不错。”
“呃...可能是因为喜事而愈,抱歉让府君见笑了,您该不会也是因为...”士燮欲言又止。
“我来龙编是因为有人举报,威彦公与孙权合谋图谋交州,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亲自来?”
蓝田的话让士燮差点栽下马背,但他是活了八十岁的‘老鬼’,强忍着心中震惊挤出笑容回问:“府君在与我打趣么?下官已经没几天活头了,怎么可能给子孙惹祸?更别提江东离交趾这么远...”
“与士廞同行的孙布,威彦公应该认识吧?”蓝田冷笑。
“啊这...这绝对是污蔑,有人刻意污蔑老夫,府君您别轻信他人...”士燮这会儿已经慌了。
蓝田指了指士燮身后,笑着解释:“要不是令郎大义灭亲,我怎么能知道如此隐秘之事?”
顺着蓝田手指的方向,士徽对士燮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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