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块甲片,你们几个命都不要了?”道一冷冷的哼了声,从羊天干从中拿过了甲片,不经意瞥到那甲光粼粼,原本还有些不以为,顿时惊讶了起来,“安道,这甲片,好生眼熟啊。”
王玄之也看到了,他的眸光深了深,“我们先下山吧。”
道一将甲片收了起来,“嗯,路上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
翌日,一辆两马拉的车,徐徐驶出了清水县。
庞杰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县衙。
“这庞县令,可真是个妙人儿啊。”道一放下车帘子,由衷的感叹。
王玄之莞尔,“确实是个妙人,回程的时候,倒是可以与他小聚一番。”
气氛松快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笑着。
马车出了清水县,又驶出了一段路。
忽然听得有人在道旁唤人,她竖起耳朵听,“你们有人听到了吗?”
众人无不点头,只王玄之笑而不语。
道一探出头去,嘿,竟是一个熟人,“冯掌柜,你这是等了多久了?”
冯翊笑笑,“不过先你们一步而已。”
众人瞧着他头上,还有未完全消散的露珠,不去点破他的谎言。
“冯掌柜,可是想通了?”王玄之笑问他?
冯翊点头,“这是文书,还请两位过目。”
随着两人下马车,车厢里的几个孩子,也跟着下了马车,冯掌柜见此,心下微松,能善待小孩子的人,应当没什么坏心眼吧,也是他没见着昨日抽人的道一,否则,指不定要反悔的。
王玄之接过文书,认真的看过之后,这才道:“冯掌柜的为人,我们自是信得过的,可有与冯家药铺联络的方式,我们这沿途少不得同他们打声招呼。”
冯掌柜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佩来,背面是神农尝百草的图形,正面是一个冯字,“只要拿出这块玉佩,他们就会识得的。”
见他有此准备,王玄之的笑深了两分,他道:“如此,便有劳冯掌柜了。”
他一边说一面将玉佩交给道一,后者十分自然的接过,放在了身上的黄布袋里。只听咚的一声,睡梦中的小毕方又被砸了一道,不满的嘟哝几句,又睡了过去。
旁边蹲守着的九娘几只,面面相觑,幸好它们睡得少,要不被砸的就是它们了。
袋中的内里乾坤,不足为外人所知。
王玄之交出玉佩之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拿着这封信去了京城,也会有人替你们开门路的,自不会有人上门为难你们。”
冯翊见他将玉佩交给道一,对道一的信任又高了一些。
而且他得到的信是王玄之一直准备着的,他来了这封信便是他的,可倘若他不来,这封信不是成了灰烬,便是成了旁人的囊中之物。
冯翊想到这里,不由得庆幸起来。
他冯氏差点儿错过了一份天大的良机,生意只有做到了天子脚下,才算是一流的。
双方都是有备而来,谈起生意来,自是十分融洽的。
很快,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冯翊亦是十分不舍的同他们挥手作别,齐安等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轮番与他作别,倒叫这别离之情冲淡了不少,有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感觉。
马车复又行了一路。
道一这才拿出那块甲片来,“安道,我总觉得这甲片,眼熟得紧,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玄之咳了咳,“你忘了捉长蛇那晚,舒光他们夜里穿的那一身?”
道一恍然大悟,“对呀,好久没见舒光穿了,一时竟给忘了。”
她隐隐间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王玄之立刻她解答了这个疑惑,他从道一手中抽中甲片,放在撩起车帘的窗口边上,端的是熠熠生辉,“此甲片与舒光他们的的甲衣,一眼瞧上去是差不多的,但与舒光他们的甲衣,用料有所不同,所以摸上去手感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且这一片的重量,也比舒光他们的重几分。”
“舒光他们的甲衣,是依照前人的改良下来的。”王玄之的意思是这甲衣,不是如今朝廷的衣裳制式,有可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很有可能是余孽.
一车人都在消化他的话。
道一疑惑的皱起秀气的小眉头,“照你这么说,就不是舒光他们的甲衣了,那我觉得眼熟,也不应该是他们才对,唔,我还在哪里见过军队呢?”
良久,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想到了!”
一车人都看了过来,齐安几个小的更兴奋,难道他们此行,还能抓住什么前朝余孽不成,倘若真是这样的话,等他们再回京时,可不就是衣锦还乡了吗!
道一没去管这几个热血上头的,她问王玄之:“安道,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五字部?”
五字部?
看来不是前朝余孽了啊!
齐安等人大失所望,但还是把小耳朵竖了起来。
只听王玄之问道:“你之前见过五字部,穿的便是这样的甲衣?”
道一点头的同时,还带着不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四下为匪有什么好处?”
“有些人的想法,本就不能以常理论之,很多罪犯,在被捕之后,才会有短暂的悔悟,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想求生罢了。”王玄之这话不止是告诉她的,更是和这群无法无天的孩子们说的,“遇上这样的人,倘若我们以正常人的想法去揣度,往往会输得很惨。”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头。
道一拿着甲片,眉头依旧没展开,“京城的管理山匪的那位是金统领,这一位我们连影儿都没摸着,就跑了,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会不会再一次故计重施。”
王玄之正要安慰她两句,就见她猛的一合掌,“不对,山匪没见着,可是下毒的人,我见着了呀!”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玄之,“而且同样是山匪,京城的祸害了刘家,清水县的山匪,则是此番瘟疫的罪魁祸首,他们两者之间的手法看似不同,但是隐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我对清水县幕后主使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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