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确实遇见了姬辞月,在白骨成山的边城里。
雨丝夹雪,凄然如昏冢祭孤魂。
少年回眸如鬼魅,“抓住你的话,姐姐应该会主动来见我了吧……”
“白起,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少女曾经的告诫,言犹在耳。
白起迅速错开视线,身躯紧绷成战斗状态。
“作为杀人机器,你被训练的很优秀,可惜啊——”姬辞月低低一笑,“我与你的战斗,从来就无关生死。”
白起猛然觉得,脑中一阵刺痛,如百针贯穿般,一双妖异而冷媚的重瞳,在他的脑海里,缓缓睁开。
卡牌技能三——剥夺意识。
少年笑意粲然,冲男人勾了勾手,隔着凄濛的雨幕。
他的身体,如预置如程序的机械一般,一步一顿,朝姬辞月走去。
咫尺之距,杀机凝结成一线,白起手骨弯成钩状,直抵少年脆弱的咽喉而去。
然而,姬辞月只是掀了掀眼睑,“啧,怎么就不听话呢?”
卡牌技能二——剥夺行动。
白起周身的骨节处,咔咔作响,像老旧机甲报废前,最后的呜咽。
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被少年朱红衔珠的华贵鞋履碾在脚下。
“你的意志很坚定,所以能挣脱我的控制,但谁让你已经被束缚在了这个世界呢?”
不管你昔日怎么强大如斯,来了这个世界,就必须为世界法则所禁锢。
“要怪就只能怪,我比姐姐,先一步掌控了法则。”
天下算什么?整个世界的新的秩序规则,都将由他书写!
“你……妄想。”
白起额际溢满了汗水,紧抿的唇色苍白如纸,显然在极力与那股子控制的力量做抗争。
“……很显然。”他喘息微乱,哪怕已痛苦不堪,神色里依旧不见丝毫惧怕与软弱,“你并没有,完全掌控法则——”
“闭嘴!”姬辞月似是被戳中了痛脚,眼底戾色一闪而过,卸下了男人的肩胛骨。
白起至始至终,不曾有过一句,痛吟。
如果真的完完全全掌控了世界法则,怎么可能只到这种程度?
“算了,我同你计较什么……”姬辞月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目光望向不见日出的东方。
就算只是这种程度,用来对付姐姐,也足够了。
*
“你们的意思是说,小白出事了,而且很可能落到了姬辞月的手中?!”姬染月本打算前行的步履一顿,立于长廊下,回眸望向冒着风雪赴至此处的两人。
“子房,政哥,外面北风凄紧,飞雪冰寒,还且先进屋一叙。”
要确定白起到底出没出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答案的。
“这只是良的猜测,若要进一步验证,还须主公襄助。”张良自然落后嬴政半步,收了伞,解下肩头氅衣,才迈入屋中。
内间还躺着身受重伤的洛弦歌,昏迷了半月余,仍不见清醒,可见男主光环确实是被人剥夺得一干二净了。
此人已不剩半分价值,所有人都不明白,姬染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救治他。
就连张良,亦为此事困惑过一二。
但他也不敢问。
只压在心底。
“小白,小白……奇怪,我的公会系统确实定位不到白起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屏蔽了他的存在一样。”
姬染月心沉了沉,立即去翻脑海里的卡册。
白起的卡牌没有消失。
说明人还活着……
三人皆微松了口气。
等等!姬染月下意识往后翻了翻,眸光一顿。
这是——
“主公,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张良时刻注意着她,自然发现了少女眸底一闪而过的惊诧。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索一些事情。”姬染月眼睫微颤,再抬眸时,俨然一片忧愁之态。
似是在为白起的安危而忧虑。
但实际上,她袖口中掩遮着的指尖,正颤抖着。
所有的惊涛骇浪,皆被她压在,那瘦削的,颤动着的一小截指骨中——
属于白起的那张卡牌,并无任何异样。
但另一张特殊的技能卡,似乎出了很大的故障。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张技能卡共有3次使用机会,只在上个月对姬辞月使用过一次,按理说还剩两次才对。
但现实是——
当前卡牌使用次数(3/3)
等于已经成了一张废卡。
------题外话------
大家应该还记得吧,那个周国秘宝,姬辞月抢先姬染月一步,取走了的东西。
就是姬辞月的挂。
我埋了伏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