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姬染月扫开枯叶的木棍在半空中一顿,随即缓缓在原地蹲下,茂盛的枯草遮掩了她的形迹,蔡琰见状,亦俯下身。
“主公,怎么了?”她动了动唇,并未发出声音。
“我好像听见了,前方有兵械交斗声。”姬染月几乎是贴着蔡琰的耳朵说的,“而且,那种交斗声愈演愈烈,离我们很近。”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是原路返回么?”
“别急,先观望观望。”姬染月不可能拿自己和蔡琰的性命冒险,说是观望,但已经在脑海里点开了公会系统,把目前入了公会的卡牌人物戳了个遍。
等于是开了个共享定位,就是不知赶来的,会是哪一位了。
对了,忘了提一句,现公会已解锁人物:赢政、白起、张良、周瑜。
现好感值分别是:-50,67,70,63。
兵戈之声愈烈,姬染月甚至能想象到,刀口刺破皮肉,又贯穿而出的画面,绝对是系统直播都要打上马赛克的程度。
“誓死保护公子,快!先带着公子——”黑衣执剑,一个反手割喉,那名护卫打扮的男子,便失去了性命,轰然倒地,鲜血溅上了枯草,而那衰黄的草叶之后,透着两双瞪圆了的眼眸,夹杂着一丝惊骇与不安!
这绝不是她们起先认为的,小山匪之间的械斗,这些黑衣人,皆是身法武功极高,专业杀手。
刀刀干脆,剿杀着视线之内,所有的活物。
蔡琰扯了扯姬染月身后的腰带,这已经不是她们能看戏的程度了,必须尽快撤离才是。
姬染月侧眸看来,冲她挤出一丝苦笑,“抱歉啊,蔡蔡,把你卷进来了。”
她现在,就是想离开,也已经晚了。
“滴,系统发布临时势力任务:有一波不明势力的杀手降临焉都,似乎是在追杀某个神秘人物,作为焉都之主,岂能袖手旁观?”
“任务要求:救下神秘人物
任务完成奖励:势力值+50000,成就点+2000
特别声明,此为临时性强制任务,宿主不得拒绝,若任务失败,则视为兴国全线失败!”
救一个人,就能加50000势力值,这人是什么顶级大佬?
她这十几日,累死累活建设焉都,涨的势力值,还不到这个任务奖励的百分之一。
“警告,警告,任务目标生命垂危,请宿主在5分钟之内,救下任务目标,否则,系统将直接判定,任务失败!”
看样子,她是等不到白起他们了。
“蔡蔡,你就在这藏好了,别出声。”
姬染月眸光微沉,攥紧手中木棍,使用了技能卡——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花与剑,霜与雪一并袭卷至山腰尽头,最后两个护卫被剿杀倒地,那人衣衫散乱,离深峡仅有半步之距。
面前,是持剑步步紧逼而来的黑衣杀手,身后,是绝壁千仞,深渊万丈。
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刀闸高悬头顶之际,那股子绝望,又仓皇的无助感。
还有,不甘……
男人阖眸,一步悬空。
“我说,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欺负,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从未有人见过,那样快的剑法,亦从未有人听过,那样散漫而又危险的嗓音,似隔绝了山峡之间的寒风,少女艳红的裙摆,像盛放在荒原冰雪之上的扶桑,花与雪,风与月似一齐映入眼中,灼热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寒凉的,是削薄尖锐的木棍尖端。
“你……是什么人?”
“好人。”少女嘴角一咧,莫名透着种说不上来的危险。
她将人从断壁口上一拉,“跟紧我,别出声哦。”
否则,她一个走神,剑气误伤,可就真怪不了她了。
剩余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姬染月拽住男人的衣襟口,猛的一甩,足尖一顶,一个下压,就夺下一柄长剑。
“小心背——”
只见长剑一个轻弹,就钉穿了身后偷袭之人的胸膛。
温热的血花溅上了男人的眉眼。
“不是都说了,别出声么?”
“宿主,往右前砍,再后侧翻踢下去!”
那少女含笑望来时,身后已是尸海一地。
“还有两个想包抄!宿主,前翻跃起,直接给他们一个双杀,over!”
她最后将他推开,一个腾跃,长剑直直贯穿了最后两名黑衣人。
终于,结束了……
姬染月松开了执剑的手,全身瞬间如脱力一般,踉跄了几步,一个半跪撑地。
虽然外挂开起来很爽,但这后遗症,也是真的折磨人。
“你……你没事吧?”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沫,似想看清少女的脸。
可他还没走几步,便一阵天旋地转——不是,大兄弟,你要倒也别往我这倒啊,她真的没力气接人了啊啊啊!
碰!
姬染月被他沉重的躯体直挺挺压倒在地,后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胸口更是窒息得难受,她想将身上压着的人一把推开,却是不成,反而手指尖,触及到一阵粘腻的液体。
是血……
他受伤了,会死么?
要是人死了,她不就也得跟着玩完?!
“小天,就时候就别装死了,赶紧给这位大兄弟扫描一下,真要死了,咱俩一起玩完。”
“滴,目标人物已失血休克,请宿主立即为其止血并进行抢救。”
“我拿什么救?”她现在已经脱力了好吧,没给它表演个直接晕倒,只能是白起这几天的晨练还真起了点效果。
“滴,友情提示,宿主还有张枯木逢春的技能卡。”
“不行,那是我留着给自己保命——”
“姬染月!”
“主公!”
她怎么听见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儿……”虽然她很想喊大声一点,但没办法,她现在,做什么都提不上劲了。
“主公!”
最先看见那个倒在血泊的身影的,是张良。
他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所谓的风度,鞋履似生风一般,溅起无数血沫,印在了藏青的衣角上。
“子房,我没事,救……救他。”姬染月指了指覆压在她身上的,一身血污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便支撑不出身体猛烈袭卷而来的困倦感,闭上了眼眸。
“姬染月!”
张良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的擦去血痕,替她探了探脉。
还好,只是一时力竭。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沉归之处。
“下次再敢这么冲动,我就——”少年威胁的话语哽在喉间。
他能将她怎么样呢?
主与仆,君与臣。
他与她的关系,从一开始,便是如此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