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命脆弱得,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嬴政说完这句话后,望着眼前的少女,一点点沉冷下去的眸光,心中渐渐松了一口气。
他都这样说了,她总不会,再拖着病体,四处乱折腾了吧。
“可是,正是因为有人被冻死,有人会因为长年的饥饿而日益孱弱,甚至被一场寒热,夺去了生命,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更快筑建起,遮蔽寒冷侵袭的房屋,不是么?”
嬴政一愣,看向少女因高热未褪,仍胀红的面容,有片刻失神,“我以为,像你同我这样的人,早已见惯了死亡,按理说,早已摒弃了那点浅薄的善念与怜悯,变得习以为常了才是。”
“有的人,因作恶而死,没有谁会去同情,有的人,因选择而亡,我们亦仅会唏嘘一二,有的人,因战争牺牲,我们无从阻止,但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是因为这样最低级,最廉价的原因,而被迫死亡,至少我不接受。”
因为寒冷、饥饿、与仅仅是发热的,放在曾经她那个世界,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因素,而被剥夺了生命,这算是讽刺么,还是彰显了她的无能?
“我明白了。”嬴政将人从床榻上拉起,给她裹上张良贡献出的,那件分外保暖的大氅,“我说得再细致,也不如你走一趟,亲眼看着实在些。”
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说那么多话。
“不行,我腿酸痛得厉害。”
而且喝完那碗汤药后,她就直泛困儿。
“真麻烦。”男人嘴上嫌弃了一句,但还是转过身,高大的背影微微躬起,“自己趴上来。”
姬染月:“……”
实不相瞒,政哥突然这样,她有点慌。
……
“不行,这进度太慢了。这都三日了,连四分之一的进度都没完成。”
虽然现在有了粮食,筑屋一事没有先前那样,有种必须在十日之内完成的紧迫感,但她不可能花费一整个月的功夫,光去建房子了啊!
“城东差不多完成了,尽量今夜就先让妇孺们搬进去吧,从土匪寨里搜罗来的,较厚一点的被褥,也都给她们分了去,没必要留着。”
“好的,主公。”蔡琰不知从哪寻来一块木板与炭笔,跟随在姬染月身后记录着。
“对了,为什么筑屋一事的进度,会比之前预计的,慢了这么多?”
“因为木材的供应跟不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工匠们也没办法。”蔡琰看了眼从头至尾,都只是专注背人的嬴政,只好自己停下笔,专心回答姬染月的问题。
“也就是说,关键的一环,还是在由周瑜负责的伐木那块,速度跟不上。”
“但周将军那边也是没办法,斧头损耗太厉害了,如今只能满足五十余人,同时伐木。而且工匠那边用来斫木的工具,也损坏了不少。”
“铁器太紧缺了,要是能寻到铁矿……但就算真找着了,那也已经来不及——”
“主公。”嬴政突然插了一句,“我想起,你之前抽中过一张,与斫木有关的卡牌。”
有吗?
等等,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张!
姬染月在脑海里抓起卡册就是一通狂翻。
找到了!
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属性介绍:1伐林中木时,使用此卡,可事半功倍。2大刀阔斧,拔除政治乱象:可使我方阵营指定人物势力下降为原先的一半。
剩余使用次数:(07)
好家伙,还真有伐木技能buff的效果,这波她应该感谢那个夜夜在月中伐桂的吴刚兄啊!
“政哥,你咋不早说呢?”姬染月一个激动,居然捏了把政哥的耳朵,“快,我们现在就去找小瑾!”
等等,她刚刚貌似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望着男人左侧烧红了一片,甚至有点透明的耳朵,姬染月裂开了。
对不起,大佬,是我手贱……
“政哥,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
“闭嘴。”
姬染月一秒乖巧,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蔡琰:“……”
好像get到了什么,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飞速用炭笔在木板上记录着。
……
一转眼,姬染月躺在床上瘫了快四五日了,没办法,她要养病嘛。
俗话说得好,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得好生修养着,总不能这国家还没建起来,身体先垮了,对不?
“呵呵,宿主确定不是怕一出门,就遇见嬴政么,所以才缩在屋子里当鸵鸟。”天命系统可谓是一语道破天机。
“笑话,我为什么要躲着政哥,我可是政哥的骨灰级粉丝!”
天命系统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在系统面板打出了两个字:呵呵。
姬染月:“……”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小天啊,你一天不找怼你就难受——”
还不待姬染月放完狠话,天命系统那格外欠揍的系统音,就再度响起,“滴,恭喜宿主完成社会之基任务1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当然冻死百姓人数:5。奖励粮食1000石,棉花500斤,民心值+50000,声望值+50000。”
行吧,你有粮,你就是大爷!
不过,比起粮食,在这寒冬腊月天,姬染月更在意的,是那500斤棉花的利用。
在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发现,有人利用棉花制作成布匹衣物,至少她没见过。
但在这寒冬天气,还有什么会比棉衣、棉服、棉被、棉制口罩……更令人感到温暖而安心呢。
对了,可以去找蔡蔡,看看她将那两本书籍研究得怎么样了!
说行动,就绝不墨迹,姬染月腾得一下,从床榻上跃起,套上各种衣物,将自己裹成了球,盯着镜中唯一暴露在外的一整张脸,姬染月顿了顿,又扯出一块布,权当是头巾了,把自己的脸蒙了个严实。
她悄悄推开房门,左右张望了一下,没人。
nice!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姬染月拔腿就要狂奔,却头伸出一半,布条一个绷紧,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危!
跌入了男人温热的胸膛之中。
“主公穿成这样,是要去何处?”
呼……
还好,这声音,不是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