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程思雨到底为什么没来上班呢？
秦仁回来之后，云婉禾告诉他，原来是去了医院做检查了。
“检查？什么检查？”
“不知道，她没说。”
秦仁一听到医院这个词儿就渗的慌，尤其是小姨子，上回变成吸血鬼她就瞒着自己，这回不知道她身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不由得做姐夫的不担心。
他看了眼电脑上工作群里甲方正在@他，让他说一下目前高层最大化的方案有几种，秦仁直接熟练地扔了句“稍等”，然后就跑到茶水间给心心念的小姨子打电话去了。
“喂~”
“思雨，你在医院？”
“哇哦，姐夫你问过云姐了呀？”
“少废话，你哪儿不舒服，严不严重……算了，我马上过来。”
“哎哎哎，没有那么夸张啦姐夫…”
虽然夸张，但小橙子可是最喜欢姐夫关心自己的了~
她也清楚，在别人眼里，这样会显得小题大做。
可别人却不知道，这份过去那么多年只有姐姐才拥有的关心，在程思雨心里有多宝贵。
最起码，也和姐姐一样拥有好几年，贪心的小橙子才会满足呢…
“姐夫，我就是头痛而已。”
小橙子心里欢喜，说起话来都是橙子味一样甜甜柔柔地发嗲，但是秦仁可顾不得享受她的撒娇，认真道：
“什么叫而已？头痛可以是很多种身体问题的并发症，说小可小，说大就大，你刚变血族本来就没多久，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哼，怪我咯？”
小橙子哼哼唧唧地不乐意了：
“明明小姨子是受害者，你这个当姐夫的反而怪她，不去怪你家那只小母狗莉莉啊？”
“什么我家的…明明最开始是你家的好吧？”
“我不管。”
小姨子祭出了三字真言：
“反正你那天坦白的时候也说了，说她在你家早就被驯化了，每天幸福安康，有吃有穿什么的…”
“不不不，只有吃的，穿的其实…”
“难道她每天不穿衣服？”
小姨子那天第一次听到关于苏莉莉的情报的时候其实还没什么，毕竟一只能把自己咬成吸血鬼的小母狗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母狗。
相比之下，眼下的这条小新闻才是令她既震惊又兴奋：
“姐夫，她每天晚上都是光熘熘的爬上床吸你吗？那你顶得住吗？出轨了吗？”
“……”
秦仁心说坏了，把自己陷入被动了，语塞半晌才解释道：
“我说了不止一万次了，不要老盼着我出轨，你就这么想陷你姐夫于不义吗？还有，她穿了衣服的，只是…咳…穿的少…”
“有多少呀~？”
“就…嗯？不对！”
秦仁差点儿被带沟里去，没好气地扯回了话题：
“你头现在还痛不痛了？医生怎么说？”
“没事儿，放心吧姐夫，我不是里面痛的那种头痛，是外面痛。”
“外面痛？”
“嗯，就比如…就好像是昨晚上你趁我睡着了，偷偷用大棒在我脑袋上敲了两下，然后我早上起来一摸到被敲的地方就痛，感觉起包了那种。”
“你姐夫有病啊？半夜偷偷趁你睡觉敲你两棒？”
什么破比喻…
不过秦仁也算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外伤的痛，那的确比起偏头痛之类的那种要好，至少大概率不用担心身体其他疾病引起的了。
“姐夫，然后呢，医生检查以后就说我头上还真起包了，让我回忆一下昨晚干嘛了，我一想，估计八成应该是做了噩梦，然后…自己半夜在床头撞了一下，嘻嘻~”
“嘻个屁，什么小笨蛋…”
秦仁对这种脱线的小姨子从来是没有办法的，今后可能也不会有。
总之确认了她没什么大碍，秦仁就催她赶快回公司。
“急什么？”
小姨子学着姐夫的口气：
“秦工，你平时那么爱摸鱼，今天不让我摸啊？”
秦仁的确是摸鱼好手，上班会摸鱼，下班回家也“摸鱼”，不过看了下时间还是劝小橙子：
“摸鱼讲究的是虚虚实实，中庸之道，你摸了一上午也该回来了，项目还需要你呢。”
“不要，我请了假的。”
差点儿忘了，请假的事情怎么能算摸鱼呢？
“云姐说我可以下午再过来。”
“不行，你都检查完了，在外面当街熘子吗？回公司。”
“切…”
小姨子不屑，然后语气多了点儿戏谑的味道：
“姐夫，你这样催我，是公司需要我…还是你想我了呀？”
“我想你了。”
“……”
姐夫居然字正腔圆地说想小姨子了，这是程思雨没有想到的，难得一次捉弄他被反杀，小橙子有三分不甘，却也有七分的羞喜。
“好吧好吧，那我回来就是了…大概中午到，我直接去茶水间等你，到了给你发微信。”
“嗯好。”
————————
中午没多会儿就到了。
12点整，干饭时间到，秦仁发微信主动问了一句。
【秦仁：在哪了？】
【小橙子：到了到了】
？
不早说？秦仁二话不说起身就去了茶水间，进去之后却只有一个物业的扫地大妈拿着水杯在蹭公司买的茶叶。
【秦仁：人呢？】
【小橙子：都说到了嘛，刚下地铁站，马上公交】
“……”
你管这叫“到了”？
秦仁脸当时就黑了，心中扬起一股想要打洛瑶屁股的冲动，毕竟平时最经常惹他生气的也就是貔貅了。
秦仁懒得理会不着调的小姨子，回到座位上继续等，结果正好听到云婉禾在吩咐驰哥。
“周驰。”
“哎，云姐，表我已经发群里了。”
“不是，你帮我点份外卖。”
“啊？”
“啊”的人是秦仁，搓搓手好奇地转过身：
“云姐，你不带饭了？”
“嗯，今天…”
云姐张了张嘴，然后看这秦仁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腼腆地慢吞吞地继续道：
“昨晚加班了，今天没来得及做…抱歉啊，本来还想给你带蒸蛋的…”
“嗯？”
秦仁呆了呆赶忙挥手，这不误会了吗：
“云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抱什么歉嘛。”
云婉禾脸上的腼腆消失了，盯着电脑的杏眸悄然一暗，还微微侧过身去不让秦仁看到，手上继续胡乱点着鼠标：
“之前你自己说的喜欢我做的蒸蛋……算了，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害，一码归一码！我确实喜欢，你做的真的很好吃。”
秦仁哭笑不得：
“只是你很久都没点外卖了，我好奇而已。”
“这样啊…”
“云姐——！”
周驰在对面高喊：
“你吃什么啊？”
“哦哦，算了，我让秦仁点好了。”
“okok！”
周驰心里笑麻了，他最怕帮领导点外卖了，因为事后领导一旦忘记给钱，他可没有秦仁那种脸皮去直接要，这下倒是省事儿了。
但是秦仁其实也不想点，因为待会儿就要去喂小姨子了，这点了外卖的话…
“云姐？”
秦仁姑且还是直接问了：
“我帮你点了外卖，一会儿谁去拿啊？”
“秦仁。”
云婉禾俏脸儿一板，黛眉一颦，压低着声音嗔他：
“我是你上司，让你去拿个外卖累着你了吗？”
“没有没有…”
秦仁不敢有，再加上云婉禾这小动作莫名有点儿撒娇的意味，秦仁也就不好意思有意见了。
不过女人点外卖也挺费时间的，部门里其他几位老姐姐尤其如此，云婉禾算是比较干脆的，可自从秦仁上次教她辨认那些外卖是料理包之后，她的选择也变得纠结了起来。
“唔…”
看了半天之后，她伸出手指头，按在秦仁的手机上：
“这个怎么样？”
“好。”
“好？”
“真好看。”
“好看？”云婉禾眨眨眼：“好看有什么用，我是问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看当然好吃，秀色可餐嘛。”
秦仁老实巴交地竖起大拇指：
“云姐，你的手真好看。”
云婉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头把屏幕上的缩略图遮住了，耳朵一热，瞪了这个作怪的小下属一眼：
“五谷鱼粉，你觉得怎么样？点过没？我看了，有堂食，汤应该挺好喝的。”
“达咩。”
秦仁撇嘴：
“这种汤一般都是兑的。”
“兑的啊？”
部长惊骇，秦仁倒不以为然：
“这种肯定是兑的，出货量那么大，现熬这种汤底很吃成本的，这我从小就听老太太们说过了，不稀奇。”
“天啊，那我大学的时候还经常吃这种鱼粉呢…”
云婉禾有些后怕，秦仁的头摇的就更厉害了：
“没事儿，抛开剂量谈毒性没意义，它用骨汤膏，超市不也卖浓汤宝吗？不说别的，从小吃的辣条，各种可乐雪碧饮料，什么东西没有添加剂？只要剂量合规，你不当饭吃是了。”
“哎，仁哥这话正确的啊！”
已经点完自己外卖的周驰闻声前来凑热闹了，小胖手往秦仁肩膀上一搭，唾沫星子就横飞起来：
“氯化钠知道吧？盐这玩意儿不也是添加剂？添加剂就是用来调味的嘛，一个人把盐当饭吃，你说他死不死？盐算不算有毒？哎，仁哥云姐，你们知道吗，最近就有个网红，出来天天叭叭各种商业小吃餐饮怎么用添加剂的，本来其实也没啥，但是好家伙，这两天我一看，他的那些个粉丝啊，啧啧…”
周驰说着还开始卖关子了，五官挤成一堆故弄玄虚，被秦仁一巴掌拍醒：
“能不能把屁放完？准备憋一半回去捂被里慢慢回味？”
“呸！去你的！”
什么怪话，云婉禾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起高跟鞋轻轻踢了秦仁一脚，周驰则是继续说道：
“…反正啊，他的那些个粉丝，现在就已经魔症了，咱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没文化的。我寻思咱们小时候吃辣条的时候，父母不都没有告诉过咱们要少吃，说里面有添加剂吗？这也不新鲜啊，可那帮粉丝就好像是因为那个网红才突然醒悟一样，如今已经看任何东西都有毒了，比如前几年好不容易辟谣的味精问题，现在又被拿出来说了。”
其实这还不算离谱的，据周驰透露，这两天他已经发现，那个网红的粉丝开始把草果，八角，豆蔻，茴香，香叶等等传统香料也视为【剧毒的添加剂】了。
而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些香料可以入药。
“香料，中药。”
周驰伸出一只左手，再伸出一只右手，最后合起来：
“这俩放在一起来，好家伙，吃了就要死人了，你说这帮粉丝到底什么成分？我觉得已经不是没文化了，属于纯纯地反智！”
“不是，你先等等。”
秦仁打断周驰的激昂锐评：
“你说的这个网红，哪个平台啊？没见过呢？”
“害，抖音的，你们又不用。”
周驰很感慨：
“其实啊，他发的有些视频的确应该被重视，只不过粉丝全魔症了，搞错了重点，比如用鸭肉和添加剂造假牛肉，用面粉和添加剂做假虾肉，假牛肉干，还有比如明明兑出来的高汤非要宣称‘现熬’，这种事情才是应该批判和揭露的，因为它属于作假诈骗！”
“对对对。”
秦仁很同意：
“造假其实也不新鲜，还记得自助餐流行的那几年吗，那种特别便宜的牛肉，当年就有人说过是鸭肉做的，只是好多人不相信，还有那些火锅用的各种丸子，那玩意儿我们家从小就很少吃或者不吃，光看着就不正常嘛。”
“喏，这才是该呼吁整治的，造假和卫生才是真正的食品安全问题，那种反智都反到香料上的人，我只能说大概是真的从小把添加剂当饭吃，吃坏了脑子吧，建议直接禁售可乐雪碧芬达等所有饮料，全民喝白开水好了。”
……
在秦仁周驰哥俩说相声说到兴起的时候，云婉禾其实早就没听了，默默地点了一碗花溪牛肉米粉，然后就把手机很用力地塞到了秦仁腰里。
“疼疼疼！嘶！”
秦仁一个激灵，看到部长大人悄无声息地坐回了座位，不禁狐疑地凑过去：
“云姐？”
“嗯。”
“点好啦？”
“好了。”
“哦。”
嗯…
好像很正常，但又好像不正常。
女人的心情真是猜不透，秦仁咂咂嘴，正要回头，身后又幽幽地传来一句：
“诶，小秦，你手机壁纸上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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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几千字，但写完实在太亏，所以拆分了算在下一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