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倒在路明非的怀里。
虽然源稚生提过很多次,但她的性别意识依旧很淡薄,羞耻心更是还没养成。
对她来说,如果做一件事能让她开心,她就会去做。
躺在路明非怀里就让她觉得很舒服,亲亲也让她觉得很舒服,睡觉的时候,她最喜欢用腿把路明非的腿夹住,这样两个人好像就融为一体了。
被窝里,她整个人几乎八爪鱼似的黏在路明非的身上。
以前睡觉的时候,必须要把玩具们摆在枕边才能睡的安稳,但今天不必了,路明非的呼吸和心跳,让她很安心,很满足。
相比起来,路明非就很折磨了。
这个折磨指的是精神上的折磨,抱着刚洗完澡的香香美少女睡觉,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怨言,但躺着的时候,他不敢有大的动作。
这睡裙竟然是真空的,他哪里敢乱动!
一定是绘梨衣刚才出来的太着急了,连内衣都忘记穿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他屏住呼吸,在心里默默颂念佛经。
定力,这种时候最考验的就是定力!
然而一双纤纤玉手缓缓划过他的肩膀,绘梨衣刚洗完澡,手指温度要比平常高一些,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手在他的肩膀处摸来摸去,伸进了他的衣领里面,手指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是触了电。
以前睡觉他都只只穿一条大裤衩子,但最近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刺激过度,他都整齐地穿着短袖短裤。
绘梨衣似乎是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手最终停在了他的胸口,按在他的心口处。
路明非的心跳止不住加快,肌肤之亲让他多少有些羞涩。
毕竟和绘梨衣不同,他十八岁以前都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社会,男女意识在小学时就启蒙了。
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告诉他男女有别,男孩子的力气更大,所以要保护女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
启蒙时期,男生总是对女生很好奇,那种萌芽般的感情,羞涩纯真,大多数人的羞耻心都是在这個阶段养成的。
但小孩子在发育之前就完全没有羞耻心,光着屁股也能在大街上没心没肺地疯跑。
绘梨衣就错过了羞耻心发育的阶段,她在成长阶段完全没和异性接触过,只见过穿白大褂、戴口罩,浑身捂的严严实实的医生和护士。
因为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所以她的羞耻心基本为零。
这导致她不会有害羞的情绪,她能很自然地索要亲亲,要抱抱。
她的唇又贴上来了,带着一阵阵热气,淡淡的樱花味从她湿润的发丝上飘出。
真是要命!
路明非觉得今晚的他,定力比柳下惠还强。
他一边回应着女孩笨拙的吻技,一边在心中颂念经文,整个人快绷成一块铁板了,脚趾扣的绑紧。
女孩的吻就像是一块高浓度的酒心巧克力,甜甜的,很醉人。
被窝里,只回荡着轻微的喘息声。
路明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的脸红的发烫,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在热锅里煮熟的螃蟹。
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涩感,总觉得自己在干坏事,但转念一想,明天就要领证了,和自己的老婆干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拜托,这可是他的老婆,能不能理直气壮一点!
绘梨衣磨人的小动作终于停歇了下来。
她侧躺着,头枕在路明非的右臂上,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路明非的脸。
路明非的目光和她对上,虽说关了灯,但走道外面还燃着摇曳的烛火,淡淡的金色烛光透过纸门照射进来,像是金色的月光。
她浅浅地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明非,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美得惊心动魄,路明非朦朦胧胧中抬起了右手,拂过她的耳边的垂发。
女孩对着他的手心哈气,挠挠他的掌心,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
“还不睡吗?”路明非小声地说。
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但肯定不止两三分钟。
绘梨衣摇摇头,在他的掌心写字,“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路明非凑近了她的耳边,用非常轻的声音说话。
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外面就是医疗间,上杉越老师傅还在病房那接受治疗,那里其实和间屋子也隔不了多远,找对路最多就五分钟的路程。
一想到外面全是人,他就有一种趁着岳父睡着了,偷偷爬进女朋友床上的背德感。
怎么说呢,害怕岳父大人突然跑进来当场抓个正着?
绘梨衣低头想了想,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她推开里屋的门,指了指电视机和装着动漫碟片的小柜子。
路明非读懂了她的意思,睡不着我们就看一会动漫吧。
路明非觉得这种时候强行合上眼皮还是会失眠,与其窝在被窝里挑战自己的定力,倒不如看会动漫,至少可以分散分散注意力。
于是两人一起把被褥拖了出来,绘梨衣打开了电视机的开关,翻出了《叛逆的鲁路修》第一季的蓝光碟片,她把碟片放进dvd机里,光着脚小跑回来。
他们把被褥拖到了电视机对面的墙边,枕头叠起来靠着墙。
一张大被褥能很好地盖下两个人。
绘梨衣先钻了进去,迫不及待地拍了拍叠好的枕头。
路明非笑笑,坐在她的旁边。
两个人依偎着,下半身盖在被子里,脚和脚碰在一块,绘梨衣非要踩着他的脚,冰冰凉凉的触感。
电视机发出淡淡的荧光,音响里传来夏日的蝉鸣。
没有开灯,这种感觉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很有氛围。
绘梨衣抱着路明非的手,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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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馨的一幕,如果世界和平了,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婚后生活就该是这样。
卧室里一定要装一个大电视,还得有ps游戏机。
睡觉之前他们就玩一会游戏,玩累了,就从冰箱里取两罐冰镇可乐,再拿一包薯片摆在床头,然后关灯,一起枕在床上看动漫,等看困了,就拿起枕边的遥控板关掉电视,然后互相抱着睡觉。
嗯,电视有了,游戏机有了,动漫有了,老婆也有了,就缺一个装着可乐的冰箱和装着零食的柜子,这大概,算是提前体验婚后生活了。
路明非感受着左手柔软温热的触感,只觉得幸福感要满溢出来。
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此时此刻,他的女孩就在他的身边。
不结婚是真的收不了场了。
...
次日,没有清晨的阳光,也没有叽叽喳喳的麻雀声。
绘梨衣闺房毕竟在密不透风的钢铁囚笼里,别说麻雀了,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昨晚看了两三集,绘梨衣就开始打哈欠了。
路明非关掉了电视,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睡了。
他是真的睡不着,一整晚都看着绘梨衣的睡脸,心里和谐又安宁。
老婆的睡脸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睡着的时候,路明非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触感柔软又光滑。
清晨七点钟,绘梨衣朦朦胧胧地醒来了。
那迷迷糊糊的睡眼,呆萌的表情,路明非当场就拿手机拍了照片设置成私密相册。
醒来之后,她没急着起床,而是拉着路明非又在被窝里“温存”了一会儿。
之后,她才拉着路明非去洗漱间刷牙洗脸。
她习惯性地换上巫女服,这件衣服对她来说和别的衣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反正都是用来穿的。
两人相见的第一面她就穿着这套衣服。
今天是要和sakura结婚的大好日子,她想穿的好一点,打扮的漂亮一点。
感觉穿别的衣服心里终归还是不如这件穿了十几年的衣服来的合适。
换好衣服之后,她摇摇墙壁上的铃铛,很快门外传来了樱小姐的声音。
樱小姐带着他们穿越复杂的甬道。
病房里上杉越光着背,医生在给他换药,他的背后是乌黑的淤青,还有很多老年斑和皱纹,他已经年过九十了,是真真正正的老人,还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多少天。
上杉越自己也清楚这件事,他比谁都更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虽然嘴上说着让路明非安分守己一点,但其实他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参加女儿的婚礼。
如果能看到孙儿的出生就更好了,他的人生,除了开头和妈妈在一起的那段幸福的十几年,剩余百分之九十的时光都是苦难和折磨,离开蛇岐八家后,他更是孤身一人,长久以来,孤独都如影子一般萦绕着他。
如今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相认,才让他在人生的尽头,重新找回一点归属感。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妈妈给了他独一无二的爱和关心,离开这个世界时,他也希望自己能回馈一些什么。
不求回馈世界,至少,他想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能获得幸福。
绘梨衣已经找到属于她的归属了,源稚生这个做哥哥的磨磨唧唧,倒也不缺喜欢的女孩,最让他担心还是那个到现在都没见过面的第三个孩子。
如果有机会,上杉越真希望自己能陪这三个孩子一起长大,加入自己能抚养他们长大,老大就不会是个闷骚男,老二也不会离经叛道跑到别人家去,小女儿就更别说了,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被拱了。
可惜过去的无法改变,他能做的,只有在将来尽力补救。
在参加孩子们的婚礼之前,他想要好好地活着。
“早上好。”绘梨衣主动和上杉越打了招呼。
“早上好。”上杉越微笑着挥手。
路明非也和岳父打招呼,但岳父对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只是随后说了一句嗯。
不久后,源稚生也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昂热校长,和莱昂纳多副校长。
副校长是个牛仔打扮的老男人,路明非很少能在学院里看到他,听别人说,副校长总是守在钟楼顶看以前的老电影。
上次见到副校长,还是学院的泳装选美比赛。
昂热校长和副校长坐在评委席,穿着比基尼的大一女新生们,从赛道走过,然后跳入泳池里,游出曼妙的身姿。
“我喜欢这女孩的腿,又细又长,10分!”
“虽然身材娇小了一点,但冰霜一般的脸和嫌弃的眼神莫名地让人兴奋,10分!”
“国家级别的翘臀,10分!”
“我爱死你那迷人的微笑了,10分!”
“10分!10分!10分!”
副校长对每一个参赛的女孩都打了10分的评价,路明非觉得他是个老色狼而且还是个老变态,因为他看着女孩们的泳装时,还拿着一瓶龙舌兰,评一个分他就要喝一口酒,仿佛是在把流出来的口水咽下去。
就是现在,他的手边都还拿着一瓶龙舌兰,但进门后,昂热校长就没收了他的酒瓶。
“你干嘛?”副校长瞪着校长,像是小孩子在生闷气。
“老伙计,工作时间不宜喝酒。”昂热校长笑笑,“你也不希望检查的时候出什么差错吧,等你检查完了我会把酒还给你的。”
“切,不就一个炼金傀儡吗?能有多大的技术含量?”副校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可是继承了弗拉梅尔名号的大炼金师,每个时代,只有一个人能获得这个称号。
他脑中的装的知识,不止是他个人的,还有前任弗拉梅尔所钻研出来的学识,也难怪他会对昂热口中的“炼金傀儡”不屑一顾。
“那玩意在哪?”副校长在手掌中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看起来准备快速解决收工。
“就在这里。”源稚生摆摆手,护士们把装着橘政宗的病床推了出来,“请副校长检查吧。”
副校长大步走到了病床前,摸了摸右手食指上刻着繁杂古奥花纹的黑曜石戒指,无形的炼金领域从他的周身释放。
触碰到橘政宗的身体后,他的表情忽然变了,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他的手顺着橘政宗的手臂一路向上,如同摸骨一般,最后停在了橘政宗的天灵盖。
他闭着眼,表情从虚浮变得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