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街十号的阿伯丁伯爵在收到外交大臣罗素交给他的报告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报告内的全部内容看完,并且提取出报告内的关键词熟记于心。
随后,阿伯丁放下报告双手紧握放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询问道:“罗素阁下,对于西摩勋爵的这篇报告,你怎么看?”
身为外交大臣的罗素当即再度表明了自己的反俄态度,只见他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我认为报告中的内容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俄罗斯帝国对于近东地区的野心已经是显而易见。他的那一套瓜分理论,只不过是在无法完全吞并奥斯曼帝国的情况下,所采用的权宜之计罢了。
想想也知道,俄罗斯帝国怎么可能会放弃对于君士坦丁堡的占领!”
罗素利用他那犀利地言语攻击西摩勋爵的报告,在他看来西摩勋爵是失心疯才会写出这样的建议。
根据他对于自家外交大使的秉性来分析,西摩勋爵指定是收了尼古拉一世的贿赂,才会在报告中为尼古拉一世说尽好话。
罗素大臣并不反感外交人员收受贿赂,但是最起码也要讲究一下外交部的职业操守,吹捧报告写的过于露骨很容易引起方案。
阿伯丁首相一边倾听着罗素大臣的反俄言论,一边思考着联合王国的外交走向。
诚然,阿伯丁首相是联合政府(辉格党与托利党都没有占据大多数的前提下组成的政府)中著名的亲俄派政客,在他内阁大臣期间也有着许多“亲俄”的举动。
其中最著名的“亲俄”事件就是在1844年的圣地裁决事件,那个时候的阿伯丁首相还在担任外交大臣,他在圣地裁决的事件上给予了俄罗斯帝国支持。
从那以后,尼古拉一世就认为阿伯丁本身是支持肢解奥斯曼帝国。他所指定的瓜分政策也是给予这样的前提下产生。
只不过,尼古拉一世并不知道阿伯丁的亲俄只是在不影响不列颠本国的利益之下亲俄,尼古拉一世的瓜分政策看似是在为不列颠着想,实际上是损害不列颠王国的利益,顺便扰乱近东地区的和平。
哪怕阿伯丁本身再怎么亲近俄罗斯帝国,也不可能同意尼古拉一世的瓜分手段。
想了一会儿,阿伯丁首相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阿伯丁首相对面的罗素见状迅速化身成为拱火大师,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对阿伯丁首相道:“首相先生,现在可不是叹气的时候!西摩大使的这项报告,我们外交部反正是不敢同意!还请首相阁下,您哪一个主意!”
眼见罗素这个家伙要将锅甩在自己这个联合政府的“可怜”首相身上,阿伯丁首相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如果不是眼下还需要罗素等人同(共)舟(同)共(背)济(锅),阿伯丁怎么也要将内阁中的两大搅屎棍踢到上议院去。
阿伯丁的不悦的神情被罗素尽收眼底,罗素大臣的内心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内阁首相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够坐稳的,当初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恰好遇到了倒霉的经济危机,临末又落了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
眼前这种局面显然不是阿伯丁这样擅长和稀泥的家伙能够解决问题!
整个内阁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剩下帕麦斯顿了。
“这件事还是在内阁会议上讨论一下吧!”阿伯丁再一次使用了内阁表决的套路。
联合政府的弊端就在于首相无法完全掌控内阁,必须要通过协商来解决问题。
然而,这种弊端对于现在的阿伯丁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推锅理由。
“明白!”罗素大臣爵位有一些遗憾。
假如阿伯丁能够在这个时候作出一些出格的操作,他就有信心在第二天将阿伯丁推翻。
可惜,阿伯丁是一个庸人,但是他并不是傻瓜。
两天后,也就是1853年2月20日。
内阁会议再一次开始,各部门部长大臣全部到齐之后,内阁首相阿伯丁宣布内阁会议正式开始。
尽管刚刚开始的内阁并没有着急将西摩勋爵的报告拿出来,但是在场的所有部长都知道,西摩勋爵的那篇报告必然是整场内阁会议的官僚。
阿伯丁首相先拿出了财政部的财政报告进行宣读,然后让身为财政大臣的威廉.格拉德斯通解释每一笔财政支出的去向。
在威廉.格拉德斯通说到内政部的财政比上一年增长了一些的时候,阿伯丁首相一副不满地表情,他命令身为内政大臣的帕麦斯顿解释开支的由来。
所有人瞬间意识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帕麦斯顿只不过是首相针对一部分反对派开的第一枪。
帕麦斯顿见状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地架势向阿拉丁首相解释内政部的经费问题。
“内政部的经费很大一部分都是出在了维护巴黎以及周边郡县的稳定上,这一年光是警察部门就比上一年多出了倍!多出的人必然会导致财政的上涨!”
“你增添了这么多警察到底有什么作用?”阿拉丁首相继续刁难帕麦斯顿。
“这一年的犯罪率比上一年下降,城市治安也比上一年要好!”帕麦斯顿对阿拉丁首相说着,紧接着便交给了阿拉丁首相一份犯罪次数对比。
帕麦斯顿就像是未仆先知一样。
看着帕麦斯顿交给他的犯罪率,阿伯丁的脸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内政部的问题告一段落之后,阿拉丁又让威廉.格拉德斯通接着往下汇报。
待到所有部门的财政支出全部理清之后,阿拉丁首相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到了重头戏的环节。
“最近西摩大使交给我一篇报告,报告上写的是他同俄罗斯帝国皇帝的谈话内容!现在下发给你们,我们集体讨论一下!”阿伯丁示意身旁的内阁常务秘书将西摩报告的复印件发下去。
复印件被一份份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桌面上,每一个人都仔细查看报告中的内容。
虽然说他们都大概了解西摩报告里面讲的大概,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还没看过西摩报告中的内容。
复印件下发完3分钟之后,内阁议席上传来了一道声音:“荒谬!实在是荒谬!”
内阁所有部长都定眼望去,原来是财政部长威廉.格拉德斯通。
“首相阁下,不列颠不能答应俄罗斯帝国这个请求!”威廉.格拉德斯通对阿伯丁首相道。
原以为,帕麦斯顿会是第一个反对者的阿伯丁惊讶的发现威廉.格拉德斯通也是一个潜在的“反对派”。
“我知道里面有一些内容不合理,所以我才让你们都来看一看!我们共同商讨一下对策!”阿伯丁首相依旧和颜悦色地对威廉.格拉德斯通说道。
“首相阁下,请恕我直言!报告内所有的条件都不合理!尼古拉一世口口声声说奥斯曼帝国已经彻底腐朽,难道他忘记了正在进行坦齐马特改革了吗?”帕麦斯顿紧接着威廉.格拉德斯通继续开炮,他的这一炮比财政大臣更加的凶猛。
坦齐马特改革指的是奥斯曼帝国在19世纪中期的一项救国图存的改革,同样也是一部分英国人士所“看好”的改革。
在他们看来,奥斯曼帝国的改革完全可以让不列颠不费吹灰之力控制这个帝国。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少数几个欧洲列强之外(主要是法、奥、俄三国,其中奥俄两国是因为压根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之外还没有人在自由贸易领域抵挡不列颠王国的宛若潮水一般的进攻。
如果不是法兰西本身拥有足够硬的枪杆子可以抬高关税的话,法兰西境刚刚起步的工业资产阶级同样也扛不住这个世界上“唯一”工业国的输出。
法兰西凭借高关税与奢侈品产业成功将不列颠与法兰西之间贸易转变为顺差,而且顺差还在逐步扩大。
而可怜的奥斯曼帝,国在无法提高关税的情况之下。凭借奥斯曼帝国的民间资产阶级单独抗衡不列颠的洪水猛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坦齐马特改革给了奥斯曼帝国又封建变为资本的机会,只不过超出的资产阶级是买办资产阶级还是民族资产阶级就是两说了。
对于内阁中的帕麦斯顿等人来说,坦齐马特改革就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是啊!”
“没错!”
内阁内部不断有人附和帕麦斯顿,他们或许是基于各种支持帕麦斯顿,但是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却是一锤定音的。
很快,超过半数的内阁成员支持帕麦斯顿的决定,甚至有些人认为沙皇口中的奥斯曼帝国崩溃论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的侵略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
在将近半数内阁大臣的反驳之下,阿伯丁首相命令罗素再让西摩勋爵再去写一份全新的报告。
内阁会议以“亲俄”派的全面失败而结束,阿伯丁首相在内阁中的威望正在逐步降低。
2月23日,居住在圣彼得堡大使馆的西摩勋爵收到了罗素的来信。
罗素措辞严厉地要求西摩一定要“如实报道”,不能参杂任何私人情感。
西摩勋爵立刻明白内阁的阿伯丁勋爵可能失败了。
于是,一份崭新的报告出自西摩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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