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稿件第一页的书名首先勾起了庇护九世教皇浓厚的兴趣。
在利奥十三世之前(庇护九世下一任教皇),天主教还没有出现一篇系统性的阐述天主教伦理对经济学影响的文章,虔诚的教徒总是认为神圣的主不应该被世俗的铜臭所侵染,以至于为了照顾信徒的信仰,格里高利教皇不得不以一种隐秘的手段进行资本的扩充。
很多时候,庇护九世都在心中暗自羡慕那些异端教徒(新教)能够将自己的教议堂而皇之与金钱挂钩。
如果天主教能够补全自身存在的短板的话,那么它将会重新散发出旺盛甚至一度可能死死的压制住新教。
想到这里,庇护九世古井不波的内心瞬间荡起大片涟漪。
自己或许可以在有生之年成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教皇?
一个念头宛若野草一般在庇护九世的心中野蛮生长。
庇护九世认真的翻看着《天主教伦理经济学》的每一个字符生怕自己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一篇仅有5万个法文组成的导言,庇护九世硬生生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完。
阅览完初稿的庇护九世同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热罗姆.波拿巴,就像是在注视一个怪物一样。
“难以置信!”庇护九世小声喃语。
“陛下,您对我的这件礼物是否满意?”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静的说道。
庇护九世再次上下打量着热罗姆.波拿巴,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篇文章是出自热罗姆的手笔。
“这篇文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庇护九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这篇文章是我自己有感教廷当面在经济学当年理论的匮乏,所以写下了这篇文章,希望能够帮助教廷补全经济学上的劣势!”热罗姆.波拿巴一边表情虔诚的向庇护九世诉说,一边在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望着热罗姆.波拿巴虔诚的表情,庇护九世竟然有些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或许他同他的叔父真的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庇护九世基于教皇国利益当面的因素不得不同热罗姆.波拿巴虚与委蛇的话,那么现在他内心的天平真正的开始向热罗姆.波拿巴倾斜。
波旁王朝的两位国王(尚博尔伯爵、路易.菲利普)同对教廷理论有实质性帮助的热罗姆.波拿巴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
肉麻的吹捧信自己已经收了不知道多少封了。
“热罗姆亲王,我发现你的文章好像只写了导论当面的内容,剩下的内容在哪?”庇护九世迫切想要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口中得知剩下内容的下落。
“尊敬的陛下,剩下的理论都在我与我那对主有着崇高敬意的侄子的脑子里!”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如果您对我的文章有所满意的话,我将竭尽所能将它们完成!”
“那我在宗座宫静待亲王的佳作!”庇护九世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随后庇护九世同热罗姆.波拿巴针对导论中的某位问题与主张进行了探讨。
“亲王阁下,你主张以工人、雇主和国家的义务为基础改善社会关系以解决工人的问题……这与教廷的职责不相符合吧!”庇护九世针对导论中的某段内容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庇护九世所指的内容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主张是1891年的教皇利奥十三世的第一个社会通谕《新事物》中的内容,自《新事物》谕令发布后,欧洲的各地天主教党派,特别是德意志帝国境内的天主教党派的战斗力宛若脱缰野马一样生长,一度成为了社民党之外的第二大党派。
谕令威力也就不言而喻。
“陛下,我想请问教皇国现在面临的最大政治危机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直接回应庇护九世,而且转而询问庇护九世现在的情况:“当然您也可以对我说教皇国现在依旧歌舞升平,那么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了!”
“教皇国现在……”庇护九世思考了片刻后,重新组织语言试探性的询问道:“自由化不够?”
热罗姆.波拿巴失望的看了庇护九世一眼,这位教皇还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本质,“陛下,我想请问如果真的是自由化的问题,那么为什么撒丁王朝没有危机?说到底,所谓的自由化只不过是一些上流社会的政治游戏罢了,教皇国的权利掌握在您与枢机教团的手中,某些人想要分一杯羹!”
历史上教皇国也进行过一次自由化改革,但是那一次改革只不过是1830年换汤不换药的操作罢了,时代在改变改革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朕应该让他们这群家伙进来分一杯羹吗?朕凭什么要和那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坐在同一张桌子!”庇护九世教皇忿忿不平的说道。
“陛下,这就是我所主张的意义了!既然您不想让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入场,那么您必须要寻找一个同盟!”热罗姆.波拿巴对教皇说道:“教廷需要帮助那些工人争取权益,帮助工人完成结社自由,满足家庭需要的“工资”!只要团结了他们,陛下您将不用再向那些家伙退步,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工人逼迫他们让出一部分权益!”
“这……能成吗?那些暴民真的愿意接受?”庇护九世用不确定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道。
“陛下!”热罗姆.波拿巴趁热打铁道:“请您相信教廷在教皇国人民心中威严,他们只不过是被有心家利用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只要各地神父能够将他们组织在一起,让那些家伙没有可乘之机的话,那么您就不需要向他们让步!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
热罗姆.波拿巴又向庇护九世阐述关于“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利用乡间基层的力量组织结社对抗城市小市民阶级,从而达到平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