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热罗姆.波拿巴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的解释,佩西尼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自己所效忠的亲王阁下。
执拗的亲王阁下已经下定决心前往罗马,任何的言语与困难都无法令他退缩。
佩西尼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我原则上并不赞同您在这个时间段前往罗马。既然您执意要前往罗马的话,请务必多加小心。现在的教皇国可不像之前那样稳定,来自法兰西革命狂热已经点燃了整个亚平宁地区。如果教皇陛下不愿意像撒丁进行改革的话,恐怕整个教皇国都要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灾难。”
热罗姆.波拿巴点头表示赞同,他相信历史的车轮不以波拿巴家族的领袖的更换而偏离历史的轨迹,民族主义狂热下的19世纪战车正在磨刀霍霍碾碎教皇国。
罗马共和国建立,庇护九世出逃。
到那个时候,自己再以基督救世主的身份帮助庇护九世复国的话,再次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庇护九世一定会“原谅”波拿巴家族之前的所作所为。
不过在他充当基督救世主之前,他必须要前往罗马给庇护九世教皇最大的信心。
其实热罗姆.波拿巴前往罗马并不只是为了寻求教皇的支持,哪怕这种支持自己口头上的表扬,他肩负着“纠正”庇护九世思想的“重任”。
在罗马共和国建立之前,庇护九世教皇还是一位有思想、渴望改革教皇,这个时期的教皇同撒丁王国的国王一样肩负着整个亚平宁半岛的希望。
然而在三月革命之后,教皇的“不作为”令一众革命人士失望,教皇派与革命派逐渐分道扬镳,冲突也就显露出来。
罗马共和国建立之后,庇护九世逃出教皇国之后,他的思想便日益激进了起来。
当他再次返回教皇国的时候,一个乐于改革的教皇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拥有保守激进思想的教皇。
教皇与亚平宁群众在那个时候就彻底分割,法兰西驻军不得不在驻守罗马的时候防备激进分子。
更糟糕的是教皇的思想进一步影响到到了法兰西境内教权派,走向极端的教权派成为了极端保守势力的桥头堡,这无疑给了夹在中间的波拿巴派致命的一击。
为了防止历史的重演,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去“纠正”教皇的极端思想。
毕竟适当纠正教皇的错误是身为“天主孝子”的责任。
“放心吧!我相信莱蒂上尉的能力与忠心!”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宽慰说:“再说了,教皇国的矛盾还没有真正爆发的时候!”
“您认为他们什么时候会爆发?”佩西尼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这取决于威尼斯与伦巴第被奥地利帝国收服的时间!”热罗姆.波拿巴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一句。
在他的记忆中,以撒丁王朝为首的“意大利”联军被第一次打退之后,不愿意继续进行战争的教皇国抽调回原先派遣的先头部队。
强烈的民族心令革命分子想要继续战争,这自然而然就与教皇发生冲突。
革命也就随之而来了。
“威尼斯与伦巴第收服?这不可能吧!”佩西尼疑惑的询问道:“我看报纸上说,撒丁王朝的军队已经将奥地利军队困住了!现在奥地利帝国正在谋划谈判!”
“谈判只不过是唬人的了伎俩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开口道:“他们只不过是在利用多方周旋的办法给自己争取到调兵遣将的时间罢了!现在奥地利帝国在伦巴第与威尼斯的最高军事领导可是当年的联军参谋长拉德茨基,指望那个老家伙向撒丁王朝妥协!除非是我伯父复活!”
“嗯?可是我听说奥地利外交大使已经商议……”佩西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战争打到了这个地步,奥地利帝国就算服软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奥地利帝国境内的匈牙利与捷克乱党牵扯到了奥地利很大一部分精力了。
“佩西尼,相信我!奥地利帝国的政府只是陷入了短暂性的精神分裂,一旦有一个强人登台的话,奥地利帝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热罗姆.波拿巴胸有成竹的回应道。
“强人?”佩西尼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将一团乱麻的奥地利帝国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热罗姆.波拿巴不想再纠结奥地利与意大利之间的问题,如若细谈的话,恐怕就要从维也纳会议开启。
不止意大利问题,甚至于整个风起云涌的19世纪的问题都需要从那场会议开启。
“总之只要奥地利帝国一天没有进行反攻,罗马就乱不了!一旦奥地利帝国反攻开始,罗马境内被压制的保守派与革命派就会发生冲突。到时候,革命也就随之而来。”热罗姆.波拿巴总结了一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一通分析下,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前往罗马总算有了信心,出于谨慎的他还是小心的叮嘱了一句:“殿下,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到达罗马之时,我会让莱蒂招募几位护卫!”热罗姆.波拿巴随口敷衍了一句。
言毕,两人一同走上楼进入停放路易.拿破仑尸体的房间。
看着作了防腐处理的路易.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装箱的命令。
接过命令的佩西尼离开了房间,他要去寻找适合路易.拿破仑尸体的滑盖棺材。
独自一人呆在路易.拿破仑“停尸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噙着眼泪望着堂兄语气轻快的说道:“堂兄,你是走的轻松了!可是,波拿巴家族的未来还要我来抗!秩序党、共和派、山岳党……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一股脑的都交给我……”
热罗姆.波拿巴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后,闭上双眼比划了一个标准的基督教送别礼仪小声嘟囔了一句:“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同时也保佑波拿巴家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