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依为这次远行准备了很多东西,在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
看到秦源进来,就欣然邀请他参观指导。
秦源只见桌上堆满了各色糕点、饼子、馒头之类的干粮,估计十天都吃不完。
旁边则是日用专区,各种洗漱用品、衣帽鞋服、住店时要更换的床单、被褥、枕头,以及罗盘、地图等等,应有尽有。
嗯,被子只带了一条,这就很合理。
再往旁边,竟然还有锅碗瓢盆区。
等下,檀香木的大浴桶都备上了?
这就有些离谱了,现在高级客栈里的浴桶又大又干净,两个人洗都没问题,难道比不上你这个?
还是认为有时候会住不上客栈?
搞笑了,日行万里的飞剑是干啥用的,有这个难道还能夜宿荒野不等下,荒野沐浴?
好的,咱就是,出门在外多做点准备是对的,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些肤浅和鲁莽了。
“你瞧瞧,还有没有漏带的?”苏若依兴冲冲地问道。
显然,小妮子对这趟旅行充满了期待。
秦源高度赞扬了苏若依耐心细致的准备工作,顺便又指着地上一个神秘旳大布袋,问道,“那是什么?”
着,又好奇地走过去,打开袋口看了下,顿时就被一片白光刺中了双眼。
好家伙,全是现银子。
提了提袋子,发现差不多能有一千两左右。
出门带一百斤银子?
秦源有点懵逼地问道,“怎么这么多现银?”
“路上用的啊!我刚拿银票换的,出去带现银比较方便。”
“可是有必要准备这么多么?”
“哦,主要是平时没机会花,”苏若依认真地道,“所以我想,我们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不如使劲花,看看能花多少?”
秦源微微一笑,道,“小富婆,那我这算不算吃软饭?”
“软饭?”
“就是花女孩子的钱,心中略有不安。”
“呵!”苏若依嘴角一扬,眼睛弯弯地像月儿,“堂堂青影使大人也会在意这个?那好吧,以后你记得还我就是。”
顿了顿,她忽然又眉头一皱,“哎呀,可我的钱终归还是要给你的。到时候,我还要给你嫁妆!我存了一万两嫁妆呢,可都是我卖血存下的,你以后要对我好点!”
“卖卖血存嫁妆?”
“对啊,剑庙每年秋天都会来抽我的血,抽一次给两千两。”
秦源现在总算知道,苏若依那一万两巨款是从哪来的了。
不过,剑庙抽苏若依的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应该有大用吧,毕竟她的血里饱含仙气。
苏若依又道,“所以,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会气死的!”
“额”秦源忽地心里一暖,也跟着认真起来,“苏若依,我发誓,我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拿剑劈了我,我绝不还手!至于嫁妆你别担心,我不也得给你聘礼吗?不会让你吃亏的!”
再怎么,庆王不还答应给自己黄金万两做贺礼么?
万两黄金等于十万两白银,到时候给苏若依五万两,钟瑾仪五万两,那还不够有门面?
却听苏若依又道,“可是聘礼你得给范司正了呀!他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现在没有父母,他便是我的父亲!”
秦源一听,顿时就觉得五万两太多了。
范老头那么有钱,还是个孤家寡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省下来给苏若依不好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掰扯了好一会儿结婚大事。
苏若依清澈的眸子里秋水盈盈,折射着晶莹的波光,嘴角微微上扬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直到,齐婶过来喊吃饭
吃完午饭,将屋子里备好的物资全部都收入纳石之中,秦源就和苏若依正式出发了。
根据五个仙息的分布位置,秦源选择了一条由近及远的路线。
他们首先要去的是,位于京城以东三千七百里外的新原州上东郡的卫县,那里有座秋明山。
根据《仙鉴图》显示,他们此行要找的第一个仙灵青风豹便在那座山上。
青风豹正好是兽类的仙灵,如果它还存在,那么秦源杀了它之后,不但能得到仙息,而且还能得到豹心,用来制作墨家至高的天字甲等机关“横行”。
这对于秦源而言意义重大,毕竟接下来去陇西,他可能会面对一品剑霸百里暮云这样的绝世高手。
明面上的实力,他当然比不过人家,但多一样杀手锏,或许能多一份胜算。
秦源觉得,一品大宗师既然没有破虚空入超然,那应该也算肉体凡胎,墨家天字甲等机关,对付他多少有点用吧?
当然,最好是用不上他出手!
两人先一起出了京城,到郊外后,秦源才掏出他的大宗师意剑。
苏若依知道秦源是大宗师,但是这意剑
“你这意剑,为何还有个轿厢?”苏若依问道。
“不懂了吧?”秦源微微一笑,“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在轿厢或躺或卧,还可以喝茶吃东西,又不用被风吹雨淋,是不是很妙?”
这轿厢,自然是上次与钟瑾仪回来时用过的那個,昨晚秦源特意又绑上的。
不光如此,他现在还在轿厢里配了软塌、抱枕、薄被,甚至还买好了水果、茶叶,妥妥的就是vip包厢啊!
苏若依走进轿厢,很是新奇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嫣然笑道,“看上去真的很舒适呢!小秦子,你怎生这么聪明?”
“那是,也就是大宗师太少,否则我还想开个航空公司呢!”
两人相对而坐,盘腿坐于软垫之上。
飞剑便悠然而起,朝着北方飞速而去。
苏若依依旧感觉新鲜,东看看细看看,忽然视线就停在跟前那种四方形的矮茶几上。
“怎么了?”秦源问道。
苏若依伸手,轻轻地从茶几边抓起一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东西,然后拿到秦源跟前。
问,“为什么会有个耳钉?”
秦源愣了下,定睛一瞧,只见那耳钉小拇指的指甲大,上面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顿时想起这是钟瑾仪的。
钟瑾仪一般是不戴耳钉的,但是那日在轿厢之中,他一时兴起,非要钟瑾仪散开头发,戴上首饰,穿上带裹胸的衣服。
加之后来深入沟通时,他还想让钟瑾仪叫爸爸,就施展得波澜壮阔些,撞怀激烈了些,可能这耳钉就掉出来了。
想到这里,秦老艺术家不由咽了下唾液。
现在钟瑾仪已经接受了苏若依,可是苏若依没有接受钟瑾仪啊。
虽然在这个世界,这种事司空见惯,但要想让苏若依接受,还得找个合适的契机不是么?
这个契机,肯定不是现在。
沉吟了一秒,秦源终于开口了。
“这个,是耳钉?”
先战术后仰一波,拖点时间想想。
“对啊,女孩子才会用的耳钉。”苏若依神情严肃。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不是耳钉,而是某种装饰?比如腰带上的?”
“绝无可能。”苏若依打断道,“这就是耳钉,而且是钟瑾仪的耳钉。”
她的语气非常笃定。
秦源又是一愣,接着头皮一麻,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心里咆哮道,太扯了吧,这也能看得出里?
不对,她是在用套路,清正司审讯犯人时,那种唬人的套路!
却见苏若依将耳钉翻了一面,宝石的部位朝她自己,而将底部朝向秦源。
秦源定睛一瞧,发现耳钉的底部,刻着一个竹子的图案。
苏若依又淡淡道,“当年,高祖、钟家老祖、陈家老祖和雷奴结拜为兄弟,以梅兰菊竹作为象征。其中钟家老祖,便是竹。从此钟家也以青竹图案,作为家族徽记。”
秦源顿时哑火了。
还有这种事?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钟家确实有一片竹林,而且碗筷上,也都刻有竹子的图案。
好了,人赃并获。
这个时候,秦源突然不想再辩解了,毕竟事实就摆在那,他不觉得再辩解还有什么意义。
钟瑾仪的事情,终究是要告诉苏若依的,如果这时再对她撒谎,对她也不公平。
于是,他先接过耳钉,轻轻地放到茶几上,然后道,“苏若依,其实你猜的没错,我和钟瑾仪”
“所以,她真的是你干娘?”
“啊?”
苏若依往秦源这边挪了挪,瞪大了眼睛,一脸八卦地问道,“不是都她认你当干儿子了吗?起来,她这个年纪,又成天冷冰冰的,心里是该有个依靠的。我呢,为什么钟家对你这么好!”
“啊这”
秦源嘴角一抽,心想苏若依,你这么你你仪姐姐,不太礼貌吧?
这要是当她面,她肯定会掀桌子的。
真当钟瑾仪那么好脾气呢?她也就是在自己这无限包容,换一个人试试看?
别是外人,就是她爹和她兄长,惹毛了她,她照样掀桌子。
当然,苏若依一看她掀桌子,大抵也不遑多让,没准要摔个板凳啥的。
她俩要吵起来,还真是势均力敌。
修为上,苏若依过不了多久,就差不多能跟钟瑾仪齐平。
家世上,钟瑾仪背后有钟家,可苏若依背后还有范司正呢,也不差多少啊!
然后,范司正和钟载成又是整个大成国里脾气最相近的两个人,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好朋友。
所以,要是钟载成为钟瑾仪出头,那范司正肯定也会跳起来。
“范老匹夫!”
“钟贼!”
想到这里,秦源就仿佛看到了家中“打成一片”的场面,脑仁就不由一阵阵地疼。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找的都是那么有个性的女人呢,咱不能这么消极,还是得向前看
苏若依见秦源不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渐渐地秀眉紧蹙起来。
“不会吧,我错了?难不成她其实是你亲娘?”
“苏若依,这事来话长”
“哎呀,”苏若依忽地想起什么,一脸懊恼又可怜巴巴地道,“我之前还给她有一点小过节呢,她、她不会不喜欢我吧?要不,回头我跟她道个谦?”
嗯,苏若依开始担心起未来的婆媳关系了。
秦源已经是一脑门子汗了,忙道,“这件事先不了,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吧。到时候,我引见你们重新认识一下。”
苏若依猛点头,“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到时候我给她买点礼物,伸手不打笑脸人,对吧?她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秦源想了想,道,“她她喜欢杏红花。”
她还喜欢在上面,而你喜欢在下面,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到时候见了面,和和气气的就好了!
“好的,那我就多买点杏红花做的茶啦、糕点啦之类的。”
苏若依认真地规划了起来
长剑凌空,稳稳地飞行着。
如今秦源的飞剑,日行万里是没有问题的。
差不多傍晚时分,两人就到了卫县地界。
秦源本想直接去秋明山的,毕竟天还亮着,不过看苏若依趴在轿厢的窗口,兴奋地看着底下的县城集市,就改了主意。
小妮子想的是与自己来游玩的,那便先让她逛逛县城吧。
卫县不大,而且是个上千年的古城,城里的建筑有些破旧,居民大都穿着粗布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
集市上卖的东西不多,而且大都是一些廉价的农作物,或者山里猎来的野兽,远不能与京城的繁华相比。
秦源和苏若依的从天而降,吸引了大批百姓前来围观。
这些百姓都伸长了脖子,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他们会御剑,好像是大宗师!”
“真的是大宗师啊,会不会就是县令大人请来的援兵?”
“可是他们没有穿官服!”
“那,那他们会不会是青云阁义士?青云阁也行啊,只要能救咱!”
“对,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待秦源和苏若依从轿厢中出来时,忽然发现周围的百姓竟跪了一地!
“这,怎么回事啊?”苏若依抓着秦源的胳膊,小声地问道。
秦源也不明所以,拉起身边一个老人家,问,“老者,敢问大伙儿这是作甚?”
却见那老者未语,先老泪两行!
“两位大人,两位义士,求求你们,救救咱们卫城的百姓吧!”
秦源皱了皱眉,道,“老先生,到底何事,你细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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