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其实是个误会。”
见到老爷子的气性有继续升级的趋势,白启云赶紧出声解释。
没办法,再不解释的话他都快成‘不肖子孙’了。
“误会?有什么误会,这白纸黑字都写着呢,人家还特意走官方渠道送到我这里来的,能是骗子?”
老爷子气的又拍了下桌子,差点把原木桌面拍出一道裂痕。
“这...倒不是他们骗人,不,也不能这么说...”
白启云感觉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
但他也不能说劳伦斯家是在骗人,毕竟先骗人的是他跟优拉两个人。
不过那家伙不是说了会处理好后续吗,怎么这婚约书都送到璃月港来了。
当这件事摆在双方家长面前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件可以完全由两个人能做决定的事情了。
这还涉及到彼此家族的脸面,特别是像白家或者是劳伦斯家这样存续了数千年的家族,尤其是在双方的新人还是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的情况下。
别看劳伦斯家在蒙德是个臭鸡蛋,人见人烦,但其执掌蒙德数百年期间与其余六国多少还是有贸易和外交往来的,现在全世界各处都有他们相关的产业,只不过因为蒙德的本家废拉不堪,所以都基本减少了联系。
所以劳伦斯家看起来才过得这么凄惨,甚至一度连仆人都不得不遣散。
但如果劳伦斯家跟白家联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以白家的财力以及在璃月的影响力,可以瞬间影响到其余六个国度,将散乱的劳伦斯家整合到一起。
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千年散乱的家族又会重聚,对于蒙德来说肯定是一波新的冲击。
这种事情即便是不谙世事,只专心于厨房的老爷子都看得出来。
身为现任的白家族长,老爷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也懂得分辨时局。
不参与政治是他的个人选择,但家族的理念被他抗在肩上却让他不得不对这些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因为近些年有了凝光,所以他也就懒得继续操这份心了。
或许当年凝光竞选七星的时候也有一份为爷爷分担压力的心思在内。
没有办法,白启云只得将自己在蒙德时经历的事件一五一十地讲给老爷子听。
听过之后,老爷子的气明显消了一部分,但没完全消失。
“你竟然还跟人家姑娘一起骗人家的父母,你这办的是什么事啊,现在这婚约书都扔到我纸张老脸上来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老爷子拿起婚约书,满脸恨铁不成钢地扇动着纸张,发出‘卡哒卡哒’的脆响。
没错,这件事现在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大事了。
如果挑开这件事,那无疑丢脸吃亏的肯定是双方的家族。
这对于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旧贵族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如果不挑开,直接以家族的名义拒绝的话,那又相当于直接打对面的脸,也是拂了劳伦斯家的面子。
对白家本身来说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以后白启云要是想去蒙德地界那就得多注点意了。
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思前想后,老爷子都觉得这纸婚书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眼神微妙地看着自己眼前惹了麻烦的孙子,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啊?”
闻言,白启云的脑子瞬间一团浆湖。
怎么的,这是让他假戏真做?
白启云立刻哭笑不得地说道。
“爷爷你别闹了,这种事哪能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退一万步,就算是我同意,人家能同意吗?”
“还不是你这怂孙搞的破事!”
老爷子当即将婚书往桌子上一拍,白色的胡须如同老虎的须子一般,在他的脸上来回颤抖。
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晃悠,多大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这屋内屋外的一堆女娃,他看无论是那个叫申鹤的孩子还是那个莫娜的小女孩都挺合适的,实在不行他去跟凝光北斗谈谈也不是不行。
现在好了,在外面搞出这么一出,这要是说出去他的老脸得往哪放。
“反正我不管你那些破事,但记住了,无论怎么样,别让人家女孩子名誉受损。”
老爷子也懒得在跟白启云闲扯,但离开前再三嘱咐不要祸害别人家女孩子。
白启云自然是不敢不答应,反正能把老爷子应付走就行。
待到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白启云全身突然放松了下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
在一旁作为全程观测员的莫娜跟白启云四目相对,连忙拿起手里的本子开始写写画画,装成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
因为被看到了不光彩的事,白启云也有些心虚。
两个人在互相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擦肩而过。
当然,他带走了那张被老爷子留下来的婚约书。
如果不是刚从蒙德回来,白启云怎么也得找优拉好好聊聊。
明明离开之前才确认过,怎么突然冒出这一档子事。
————
二楼,荧和派蒙在被白启云发现后偷偷地熘回了房间,不敢再冒头。
就连楼下老爷子训斥少年的声音都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荧和派蒙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继续八卦。
毕竟要是连着八卦两次被撞见,第二天的时候肯定会很尴尬的。
申鹤带着影来到了距离几人卧室最近的客房,这里是为了迎接来客特意准备的房间。
从前胡桃香菱她们来这里玩的时间晚了,懒得回去的时候就会在这住下。
至于凝光和北斗两人,她们的房间是固定的,并非客房。
影环顾四周,房间虽然不算大,但却异常的令人感到安心,有生活气息。
桌椅板凳,床铺之类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这就是您的房间,浴室和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当然,要是有人在使用的话还请您等待片刻,还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必,已经很好了。”
影看着眼前申鹤那双青灰色的眸子,眼神微妙。
好像自从她进到客栈以来,这家店的服务人员都是女性。
这可真是...
影微微蹙眉,却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这里是别人家,别人聘请什么服务员是人家自己的事。
随着申鹤将房门带上,屋内再次恢复到了一片寂静。
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上一阵雷光闪过,将落在身体上的灰尘直接消去。
在天守阁以外的地方她不是很习惯裸露身体洗浴。
“嗯?”
忽然间,隔壁浴室里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让影心下一动。
是有人在洗澡吗。
这个想法涌进她的脑海,瞬间就让她产生了好几种联想。
嗯...好像在这里洗澡也不是件坏事?
不过她是真的很难接受自己在外脱衣洗浴这件事。
但为了在即想象中的那个画面,影咬了咬牙。
自己漂洋过海一趟,可不是只为了吃点甜点来的。
无奈之下,她唤醒了身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将军,等下就交给你了。”
“嗯?”
刚刚接管身体的雷电将军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只能遵从影的指示坐在屋内,等待着隔壁浴室内的人洗漱完毕。
楼下,在经历了一阵漫长的自我解脱后,白启云终于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
他找上了同样在后院发呆的九条裟罗。
见到天狗小姐望月怔怔出神的模样,白启云将手拦在了她的眼前,像是故意捣乱一般来回晃悠。
但九条裟罗就像是没有发觉一样,依旧呆呆地坐在原地。
这家伙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
白启云试着在九条裟罗的后颈部抹了一把。
嗯,手感很是细腻,没想到这个武人出身的家伙皮肤竟然这么好。
“啊?”
突然间的肌肤接触让梦游天外的九条裟罗瞬间找回了自己。
她操着暗金色的双眸气势汹汹地看向身侧的少年。
“你干什么。”
“摸你啊。”
“臭流氓。”
话虽如此,但九条裟罗却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意思。
毕竟之前在旅途上,几个人挤在车厢里睡觉,该碰不该碰的地方早就碰过了,早已没有了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白启云跟九条裟罗并排而坐,身旁的天狗小姐一双白皙的大长腿藏在听雨阁的工作服下方,只漏出一双穿着平底鞋的脚。
黑白色相间的鞋子在九条裟罗的身下晃晃悠悠,看起来她的心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影...雷电将军她今天在这住下了。”
“嗯。”
对于这个结果,九条裟罗没有任何的意外。
“怎么,见到自己的老上司觉得有些愧疚?”
白启云抛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桉。
“没有。”
闻言,九条裟罗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将军大人依然是那般的威武与美丽,我的离去不会给将军大人造成任何的影响,我自然也不必愧疚什么。”
对于自己在稻妻内所发挥的作用,九条裟罗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说在稻妻的高层之中投票选出一位最没有存在意义的人的话,那她必然是排行榜榜首。
论职能,身为幕府军大将,九条家长子九条政仁要比她更加熟稔兵法。
论及武力,她不及将军分毫,甚至敌不过那位身为雷神卷属的八重宫司。
最后,她唯一能用来自傲的对将军大人的忠心也随着离开稻妻而崩塌。
现在的她对于稻妻来说,已经是没有多大用的废人了。
“是吗。”
看着她那不似说谎的面容,白启云转过头去,随着她一齐望向天上的明月。
“那就是...想家了吧。”
这一次,九条裟罗没有再反驳。
她那平静如水的面容说明了一切。
确实,虽然离开稻妻之后她过得很充实,从璃月到蒙德,加入了新的冒险团,成为冒险家。
新的生活让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感。
但或许是生物的本能,当来自家乡的事物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总会恍忽。
尤其是在这个璃月阖家团圆的节日里,见到了自己曾经侍奉的上司。
这种感情就像是小河流水一般,慢慢地流淌进了她的内心里。
少顷,九条裟罗轻叹一声。
“是啊。”
她那副模样让白启云想安慰她,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我先去洗澡了。”
不擅长触碰女人内心深处的白启云选择了回避,这个时候还是让九条裟罗自己静一静比较好。
回到大厅,白启云正好撞见了迎面而来的申鹤。
好像从他回家之后,自己跟申鹤几乎没什么交流。
有些不太合适。
“申鹤,那位客人怎么样了。”
白启云随便找了个话题。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但我们这里毕竟不是专用的客栈,如果真是尊贵的客人还是需要请她到别处就寝更适合。”
虽然影什么都没说,白启云也没有任何表露,但申鹤敏锐地观察力还是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萦绕不去的一抹贵气。
那绝非常人所能拥有之物,就连那位天权凝光都要逊色其三分。
“我知道。”
虽然是在讨论影的事情,但白启云的心思却放在了打量申鹤的身上。
比起他离开时,现在的申鹤浑身上下都比之前来的更加的放松。
他还记得对方初到璃月港的时候,时时都对周围的事物保持警惕,一言不合就打算出手。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侠客。
现在的她确实更像是常年生长于城市中的大家闺秀,少言寡语,气质空灵。
“嗯?我怎么了吗。”
少年这般不加掩饰地打量自然瞒不过申鹤的眼。
她提起双臂,身姿腾挪,眼眸轻闪。
“不,就是好像没再见到你之前一直戴在身上的红绳了。”
被发现了自己的举动后,白启云脸不红心不跳地编了个借口。
但这确实是事实,之前的申鹤即便是穿着工作衫,她的脖颈处也能依稀见到一抹红色的痕迹。
可现在却是一片白洁无暇。
“红绳...我现在不需要那东西了。”
提到红绳,申鹤青灰色的童孔中微微泛起一波涟漪。
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让白启云发现任何痕迹。
“是..是吗,那就好,我先去洗澡了。”
“好。”
望着少年像是逃窜般钻上楼的身影,申鹤若有所思。
是她刚才的表现太露骨被发现了?
不行,饭得一口口吃。
————
白启云趁着申鹤没有反应过来,赶紧熘到了楼上。
要是让她反应过来刚才他是一直盯着人家的身体曲线看的话,恐怕又得多一顶‘流氓’的帽子。
“有时候服务员都是女生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白启云叹着气走到了没有灯光的浴室门前。
唰地一声,浴室的大门敞开。
他将自己的衣物脱下,用一道浴巾包裹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可当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浴室的灯光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只见窗外的月光从天空中洒落,好似一道轻纱披在了水中的那个人儿的身上。
水面泛着微微的光芒,在女人的呼吸下又碎成一块块月光,照亮了她的面庞。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