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鹿野院平藏这么说了,但宵宫看着他的目光还是将信将疑。
毕竟天领奉行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个奉行府的人,怎么看都显得很可疑。
但现在的她也没有拒绝的资格,毕竟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铃木清水低下头,瞅了一眼宵宫,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见到这位热心的大姐姐也没有说些什么后,便主动开口道。
“其实我也没看见什么,只看见了天领奉行的人跟门上的胖子交头接耳,然后城门就放一堆天领奉行的武士进去了。”
身为平民的铃木清水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认知。
在她看来,天领奉行的大人物进个城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正城里原来就到处都是天领奉行的人。
但谁知听了这话之后,鹿野院平藏的表情一下子就绷紧了。
身为奉行所的同心,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合理。
“人数呢?他们进城的有多少人?”
少年的声音骤然加大,铃木清水被吓了一跳,说话声也支支吾吾了起来。
“大概...两三百人?反正人挺多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
鹿野院平藏暗暗咬住了牙根。
正常来说,天领奉行的手下私兵不得超过百人,而且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入城。
现在看来无论是数量还是举动都已经逾矩了。
而且究竟是谁给的胆子,竟然能让那个城防官给他们打开大门,允许那么多人一起进入。
要知道即便是大军兵临城下,城防官手中也有直接上达天听的联系方式,可以直接联系将军大人。
别说三百人,就是三万人来袭,只要城防官想也能轻易地告知将军大人。
那么,能解释眼下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城防官被人收买了。
天领奉行收买城防官?他们想干什么?
造反吗?
但就凭三百人也想造反?
不是他瞧不起这些人....好吧,就是瞧不起。
这些人估计连将军大人一刀都挡不下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干。
“你们两个藏好,我先走一步。”
平藏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在安抚好了两女后,赶紧从长野原离开。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宵宫和铃木清水对视了一眼,表示根本摸不到头脑。
————
社奉行前,神里绫人周围人来人往,正在做着前往稻妻城的准备。
他看向身侧的妹妹,眼中满是关心。
以他的性格来说,其实他大可以将绫华在此之前送往璃月蒙德等稻妻之外的国家,再加上不俗的家底以及那位白启云的人脉,即便稻妻真的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动荡,绫华在外面也能过得很好。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将绫华送了出去,她也会选择跑回来。
家族的责任感早已镌刻在了两人的血脉之中。
面对危机,他不会退步,所以,绫华也不会。
“兄长大人,怎么了?”
察觉到了绫人的视线,绫华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大气十足。
即便是眼前的困境也没有困住她的心态。
妹妹真是跟母亲越来越像了。
神里绫人发自内心地感叹妹妹的成长。
“没什么,就是有些惆怅。”
“惆怅什么。”
“家里养的猫长大了。”
嗯?家里有养猫吗?
神里绫华的小脑袋瓜上浮现出了几个问号,看的绫人不禁摇了摇头。
还是有点嫩啊。
从社奉行本府出发到达稻妻城还有一段时间。
但比他们距离稻妻城更远的鸣神大社却先一步的出发。
神社出行的车辆并没有多么招摇,只是前方拉着车辆前行的马匹却是一头马妖。
这跟浅籁神社的做法如出一辙。
车厢里,八重神子绷紧的面容缓缓平和下来。
她望着窗外越来越浓重的气息,眼眸微眯。
影那个死脑筋的家伙,竟然把一心净土外放到这种程度,真是疯了。
但她知道,比起眼前的一心净土,那位雷电将军还有更加疯狂的举动正在酝酿。
“八重宫司,我们这是要去哪。”
浅籁礼俏生生地坐在车厢的角落。
比起刚才那封让八重神子脸色都变得凝重的信件,她更加关心的是车辆即将前往何处。
“去稻妻城。”
一个没有让任何人失望的回答。
但也毫无用处。
任何人都知道解决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稻妻城的雷电将军。
问题是该怎么解决这个根源。
反正浅籁礼觉得自己是不行。
“把玉佩拿出来。”
狐狸宫司先一步掏出了玉佩,大小跟海祇岛的那枚差不多,但样式上差了不少。
她这枚玉佩上刻的是只惟妙惟肖的狐狸,珊瑚宫心海手里的那枚则是一条鱼。
而浅籁礼的那枚则是一棵银杏树。
两枚玉佩刚靠近,一股莫名的气息就从玉佩中散发了出来,激的两人迷住了双眼。
这是数百年来,玉佩的第一次相见。
那种恢弘大气的力量气息让浅籁礼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钢之神的力量。”
两人悄咪咪地看着玉佩发生的变化,但接下来两枚玉佩却偃旗息鼓了。
“好像没什么用呢。”
八重神子也不失望,笑着将玉佩收回了自己的手中。
身为神社宫司,她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感受玉佩的力量,但却无法激发。
鸣神大社真正能做到催动玉佩中一丝力量的,也只有那位初代宫司,狐斋宫大人。
但现在对方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前辈。”
“诶?”
“啊,没什么,只是我在自言自语。”
见到浅籁礼一脸迷茫,八重神子赶紧挥了挥手。
车架在两人的闲聊中驶过了原野,与向外奔走的荒泷派众人相错。
————
“呜啊!太快啦!”
派蒙拉着窗边,生怕船只刮起的疾风把她吹走。
白启云众人则是面不改色地看着窗外那逐渐泛红的天空。
在奥罗巴斯的加持下,船只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着鸣神岛冲了过去。
原本需要两天走过的路程,现在只需要半天便能到达。
但如此快的速度也让船上的许多士兵都出现了晕船的症状。
哦,还包括派蒙。
天知道为什么飘着的她会晕船。
“是昨天晚上吃多了吧。”
荧凑到小家伙的身旁拍了拍她,将脸蛋贴在窗户上的派蒙拉回了船舱。
“幸亏快到了,要不然我还真是怕她直接吐在这里。”
看这派蒙难受的模样,白启云没有趁着这个时候欺负她,只是略微地调侃了两句。
“五郎,等下你去安抚下军士。”
“是。”
五郎奉珊瑚宫心海的命令当即退到了船舱里。
船只距离靠岸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寻找能够让他们这些人下船的位置也不是一个轻易的差事。
白启云趁着这个功夫又开始琢磨起了手中的玉佩。
“我怎么看这东西像个棒槌呢。”
无论对玉佩做什么,这玉佩就是没有被他催动迹象。
那天调动玉佩中力量轰碎无相之水的壮举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让他脑袋疼。
白启云看着手里的玉佩,就像是对牛弹琴。
过了好一阵,船只距离岸边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
“我先下去看看。”
打量了几眼,白启云便发现了这附近是白狐之野,地形开阔,停船的话也没人来追究。
“嗯?那些人是...”
一个闪身,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野之上。
白狐之野上,荒泷派的人刚刚与鸣神大社以及社奉行的人擦肩而过,还没等几人缓过来气,一股狂风再次与几人身前刮起。
下一秒,白启云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呜啊!”
被吓得叫的最大声的竟然是块头最大的荒泷一斗。
你行不行啊,到底谁是老大。
“白先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身为荒泷派一姐的久岐忍。
此时的她不知为何已经摘下了口罩,将精致的面容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副模样反而让白启云一时间没想起她是谁。
“呃....啊...一斗兄你没事吧。”
为了不引起尴尬,白启云赶紧凑到荒泷一斗的身嘘寒问暖。
“没..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话都说不利索,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但荒泷一斗为了维持自己的老大的形象还是故作镇定。
“没事那就好,你们为什么要往离岛去,我记得荒泷派的基地不是在稻妻城吗,难不成是离岛又办什么祭典了?”
“没有,没有,只是稻妻城最近不太平,我跟阿忍他们合计了下,准备出来避避风头。”
然而实际上是久岐忍一个人下的决定。
荒泷一斗丝毫没有避讳地将小弟们的抉择揽到了自己的名下。
至于他本人...可能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吧。
“对了,白小哥,别说我们了,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被天领奉行给通缉了吗,现在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荒泷一斗并没有因为白启云通缉犯的身份而区别对待。
正相反,或许是因为他自己进过奉行所大牢的次数数不胜数,所以压根就没把这件事给放在心上。
“还好吧,之前是因为犯了点小错不小心上了通缉榜,我会注意的。”
闻言,消息灵通,知道白启云都干了些什么事的久岐忍脸色要奇怪有多奇怪。
打断眼狩令仪式,从雷电将军手下抢人什么时候都变成小错了。
那她感觉以后荒泷一斗欠远航之风的钱都不用还了。
“对了,你们说稻妻城不太平,是出了什么事吗。”
“啊...你说这个嘛...”
荒泷一斗抓了下脸颊,眼神飘忽不定。
知道这家伙犯难的久岐忍主动站出来为他解围道。
“其实是天领奉行的人在城里逐渐多了起来。”
“天领奉行?可那群人不是成天在城里晃悠吗。”
“不,这次多的有些异常,就算是往常祭典开在稻妻城里的时候,天领奉行的人数都没有这么夸张。”
闻言,白启云陷入了一阵沉默。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三奉行的计划发动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白启云属实是没想到在暗之外海都快贴到稻妻脸上的时候,三奉行还敢做乱。
“我知道了,你们也小心点。”
意识到了时间紧迫,没有与荒泷派的人继续交流,白启云这就想回到船上跟心海他们讨论之后的行程。
但就在他离开前,荒泷一斗徒然又叫住了他。
“对了,刚才社奉行的人也从这里过去了。”
“社奉行?多谢一斗兄。”
这下三奉行的人都凑齐了。
白启云深吸了一口气,几个闪身就回到了船上。
“三奉行的速度这么快?”
搞清楚状况后的珊瑚宫心海眉头一皱,白皙的脸庞稍显凝重。
“我们先走一步,让五郎在后面跟上。”
时不我待,心海当即下令反抗军能行动的人跟他们先行一步,那些晕船的士兵则是等缓过劲来自动跟上。
决战的时刻近了。
————
稻妻之外的一处小岛上。
这里临近海祇岛,但又跟稻妻有一段距离。
岛上荒芜一人,没有生灵,但在今日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枫丹礼服的中间男人,神色木讷地行走在岛屿上。
头顶上一顶高帽将他的面容遮盖在阴影之下。
男人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重病缠身。
他走到一处巨石前,丈量了下距离,随后勐地一拳挥出。
干枯的手臂掀起了勐烈的拳风,瞬间击碎眼前的巨石,在他的面前留下了一个大坑。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远方望去,这个大坑正好跟海祇岛和鸣神大社一条直线,正好可以用来布置些什么东西。
但就在他俯下身子打算将手里的一个奇形怪状的模型埋进土中的时候,一道响亮却略显轻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能不能别把玩具埋到土里,一会处理起来可是很费劲的。”
中年男人勐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帅气的西服男子正蹲在一旁的巨石上,手里拿着一对看起来跟旁人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双枪。
见状,中年男人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救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