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人聊起这件事，祖拜尔也转过头来。
“没错，就如同妮露说的那样，花神诞祭当天的演出很重要，但在事前的宣传也同样重要。”
好酒也怕巷子深嘛。
毕竟虽然在花神诞祭上会有许多商家进行义卖义演，而且祖拜尔剧场的演出也是完全免费的，但剧场因此得到的曝光却不是假的。
这些曝光会转换成知名度，为今后剧场的运营提供更多的资源。
“不过...”
只是一想到这里，祖拜尔满是笑意的脸上不免地浮现了一抹阴霾。
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不过？剧场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不，说是困难也有些太过分了。只是相比于往年，今年的宣传规模很显然要小上不少，而且这种规模也是逐年递减的，我担心...”
虽然祖拜尔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忧虑已经不言自明。
祖拜尔浓重的眉毛蹙在一起，额头上也印出道道皱纹，很显然这个问题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原来如此，那不如就让我们帮忙吧，在宣传方面我们可是行家。”
见到祖拜尔为难的模样，荧当即意识到机会来了。
闻言，祖拜尔神色一怔，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诧异。
“你们？不，你们是客人，而且又初来乍到...”
话里的潜意思就是他们不熟，这种事怎么能托付给陌生人。
荧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
她掏出了虚空终端，直接将几人的身份投射在众人的眼前。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冒险家可是专业的，只要你发布委托我们就能做到。”
冒险家的身份就是这么好用，有协会背书，祖拜尔瞬间就接受了几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将此事委托给众人。
祖拜尔思索着摇了摇头，觉得此事还是不妥。
“不行，这是我们剧场自己的事，更何况我们...”
“预算不够？”
“对...哦，不对。”
差一点祖拜尔就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不过他的掩饰反而坐定了荧的猜测。
她抬起眉眼瞧了一眼表面光鲜亮丽的祖拜尔舞台。
实际上舞台的中后段就已经显现出了结构衰败的迹象，只是被红幕给遮挡住了而已，如果不是她这样的观察细腻外加角度得当，恐怕那些观众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不用担心，我们的委托费很低，而且你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作为报酬...比如一份价值足够的节日游览指南？”
“就这样？”
听着少女口中那简直都算不上报酬的报酬，祖拜尔的惊讶直接布满了脸庞。
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花费的东西也能当成报酬？
“不过嘛...我还有个条件。”
荧将声音拉的很长，在面前摇着自己的手指。
金色的双眸中泛着微光，让其余的几人下意识地将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们之后来祖拜尔剧场看演出免费，这个条件怎么样。”
“这个....也没问题。”
作为剧场的实际掌控者，祖拜尔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最终到底会不会兑现这个承诺，那就得看荧她们干得怎么样了。
————
“啊啊，跟书本打交道可不是我擅长的东西啊。”
入夜，迪希雅刚刚回到家中便跟迪娜泽黛发起了牢骚。
白启云帮着二人将行李跟日常用品全部搬到新的住处，自己则是在客厅里稍作休息，没有参与进女人们的讨论之中。
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脑海中想的却是这些天发生的事。
白日里荧所猜测到的教令院文官集团跟大慈树王微妙的关系他自然已经知晓，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解决眼下须弥积重难返的问题的。
因为这个问题的核心并非诉诸于武力或者头脑就能解决，在目前的环境下这个问题无解。
所幸他从大慈树王那里得到的委托内容也不是解决这个问题，而是要解决‘教令院内的学阀斗争愈演愈烈甚至影响到学生’这个问题。
换言之，大慈树王也不过就是想治标而不是治本。
而想解决这件事，就必须先搞清楚眼下教令院内的政治派别。
据白启云所知，在甘露花海发生异变之前，整个教令院大概分成三派，其一是以现任大贤者阿扎尔的继任派，他拉拢了一位贤者跟自己站在一起，确保自己有大概率能够继任。
其二便是想要将阿扎尔拉下台的反对派，其中以因论派贤者萨塔莱布为首脑，妙论派贤者莱希多为辅助。
其中阿扎尔与萨塔莱布分别为六大贤者中民众呼声最高的两位，自然在贤者中也有其拥趸。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贤者中立，分别是生论派的纳菲斯跟即将退休的素论派贤者居勒什。
这两人跟白启云也算是有些小小的渊源，纳菲斯是提纳里的恩师，而居勒什则是赛诺跟丽莎的老师。
提纳里跟丽莎给他为教令院些介绍信的时候，正好用过这两位的名头，估计那两人也早就注意到了他。
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召见他，看来应该并不介意学生们的自作主张。
但有一点却让白启云感到十分的有趣，那就是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在此前是一直与明论派的阿扎尔处于同一阵营。
也不知道阿扎尔许诺了他什么，让他七八年下来如一日地支持他。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知论派的财政太过紧缩，没有钱财的支撑卡瓦贾也没有竞争大贤者的可能，最起码在宣传上就弱了一头。
而反对派的追随者的妙论派也是这个理由，毕竟这两个学派目前在六大学派中就是倒数一二。
在理清了教令院的政治环境后，巨鲸商会的事情却让白启云发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知论派竟然会对明论派动手，但两个学派的贤者明明是同一个阵营的才对。
是卡瓦贾不甘寂寞想要竞选？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阿扎尔默许给予的利益？
白启云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