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骆白原大师姐还有些私事,秋长天和徐应怜便先行来到蜀山,负责接待的乃是司马长烟。
“长庚、琼英,两位真人。”他笑容满面地说道,“幸会!在下司马长烟,这次负责引导两位的蜀山之行。后续如有什么疑问,随时联系我便好。”
“司马道友。”秋长天便拱手和他问好。
司马长烟,这位也是老熟人了。
随着安知素和凌云破晋升金丹境后,蜀山这边的筑基境仙剑榜,就是林断山、段分海和关山月三人相争前三,第四名却被碧笙牢牢占据,司马长烟往往只能屈居第五,有时候甚至落到第六。
安知素曾经锐评过这人,说“他的心思不在修炼上”,不过凌云破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人各有志嘛。
至少在社交方面,这位司马老哥确实做到了让人如沐春风,安师姐你至少在待人接物方面多学学这位好不好?
被司马长烟领到住处,两人便安顿下来,等明早骆白原大师姐来了蜀山,三人再一块约见玉京掌教。
“这蜀山钟灵毓秀,风光倒是大好。”徐应怜隔着窗棂,望向对面的满是绿树的悬崖和山涧。
不时有几只白毛猿猴,从树林间灵活地攀援而下,发出空灵而又绵长的啼声。
徐应怜很喜欢这些秀丽的山间风景,认为其“别有雅趣”“倒是宜居”。
秋长天很想跟吐槽说,树这么多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每天都得动手清扫落叶,但考虑到自己不是凌云破,也只能作罢。
这个时间点,关斩刚刚刺杀完他的父亲,而凌云破和安师姐应该还在继续看守锁妖塔。
我得注意一下,不要跑到锁妖塔那边去,否则和两人碰见就麻烦了。
秋长天正这样想着,忽然听见徐应怜说道:
“师兄,闲来无聊,不如我们去锁妖塔看看如何?”
“呃。”秋长天假装为难说道,“这锁妖塔乃是蜀山重地,我们昆仑修士还是不要轻易进去为好。”
“谁说要进锁妖塔里面去了?”徐应怜错愕说道,“我只是想在锁妖塔外围逛逛而已。”
那破塔外围有什么好逛的?雷洞坪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谷啊!
秋长天心知如此,却又不能明劝,只得转移话题说道:
“听闻蜀山这边的山间坊市,修士与凡人互相混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不如我们去找一间小镇游玩如何?”
“也好。”徐应怜见他兴趣缺缺,便让步说道。
如今在这蜀山地界,两人也不好公然御剑飞来飞去,否则引来蜀山巡天剑仙的盘查,徒惹不快,便索性步行下山。
秋长天换了一身月白长衫,俊秀儒雅;徐应怜换成淡青长裙,配上她那一头如黛般的青丝,以及清丽出尘的容颜,便好像古典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人儿般,让秋长天也颇为动心。
不如安师姐身段丰腴,也不如石琉璃娇小可人,但这宛如仙子下凡般的气质,却是谁也比不上的。
徐应怜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恬静地看着山下小镇,忽然说道:
“这蜀山地处西南一隅,层层群山之中。看似隐世而出尘,却又未完全脱离凡间。”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道心不可能完全不沾染红尘,难怪蜀山剑仙结丹前后,往往要走一遭问心了。”
“若是师妹的话。”秋长天洒然笑道,“是选择绝情流,忘情流,还是问情流?”
“我不会选。”徐应怜傲然说道,“我道心澄澈,洞若观火,何必要问?”
这回答非常有徐师妹的风格,以至于秋长天忍不住失笑出声。
“笑……你笑什么?”徐应怜立刻红了脸,却又不甘示弱地瞪他问道。
“差点忘了师妹是七窍玲珑心。”秋长天哈哈笑道,“倒是师兄我多此一问了。”
“哼。”徐应怜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扭头想了片刻,又问道,“师兄呢?”
“若师兄没有道心通明的体质,非得去问心的话,那么会选择绝情、忘情,还是问情?”
“这也简单。”秋长天淡定说道,“未遇师妹选绝情,遇得师妹选问情;若师妹早已心有所属,看不上我,那便只能忘情了。”
徐应怜不说话了。
“师妹?”秋长天见她背对自己,一言不发,不由得奇怪问道。
“闭,闭嘴!”徐应怜也不去看他,只是呵斥骂道,“不许说这种轻薄的话!”
“哪里轻薄了?”秋长天茫然不解。
“总之不许再说!”徐应怜急得跺脚。
见她脖颈和耳垂都红了,秋长天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这师妹脸皮实在太薄,逗弄起来倒也有一番情趣。
若是换做安师姐,肯定会羞红了脸,假装没听见这些小情话。
换做石大小姐,必然会露出恬静的幸福笑容,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仅仅为了回应夫君,而装出来的礼貌微笑。
换做姜魔女,那就是毫不矜持的“你再多说点,我爱听”“怎么不说了?说不出来的话,多亲几口弥补也行”。
换做狐狸,那就是嘤咛一声钻到自己怀里,然后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说白了,安师姐是纯情大姐姐,石大小姐是知性少女,姜魔女是肉食系辣妹,小狐狸是可爱系甜妹,但只有徐师妹会露出这种又害臊、又恼怒,暗地里又有点小欢喜的复杂情绪,属实是傲娇版本永不退环境了。
秋长天越发开心,下意识便假装看不出她在害羞,奇怪地道:
“师兄是说错了什么吗?哦,我知道了,师妹是责怪我不该选择忘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应怜气急败坏。
见周围山路确实无人,她才恶狠狠地瞪向狗师兄,压低声音怒道:
“有些话,不要在外头说!若是被路过的人听了去,我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原来如此。”秋长天恍然大悟,“确实,这些私密的话,应该回洞府去和娘子单独私语才是,确实不好在外头这样讲。”
听这狗师兄叫自己“娘子”而非“师妹”,徐应怜哪里猜不出他是故意要逗自己,差点儿气得当场暴毙——只得满脸羞怒地转过身去,狠狠在秋长天的鞋面上用力踩下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山下小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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