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闵浑身僵硬,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因为李秋凡指尖一缕罡气凝成的金针,正抵在他的大动脉上。
“休伤我儿!你要什么?尽管说!”孙仲偖此刻哪里不明白,自己这宝贝儿子,今天恐怕是惹上了一名传说中的修行之人!
传说中的修行之人,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随手一抬,便能取人性命,摧山裂石,截江断海更是不在话下!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些修行之人要么高居庙堂,享受国君供奉,要么就在深山之中寻觅大道长生,怎么会出现在昌平县这么个弹丸之地?!
李秋凡懒洋洋道:“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教而不善,父母之过,犯错的是你儿子,可没教好,却是你的责任,纵子行凶,你不管,那便由我替你管!”
金针稍微用力,孙闵的脖颈便被刺破,鲜血溢出,孙闵以为李秋凡要杀了自己,吓的亡魂皆冒,裤裆居然又一次湿了。
李秋凡继续道:“这种儿子,迟早会为你孙家带来灭门之祸,不如现在我便替你杀了,正好为你解决这后顾之忧!”
孙仲偖急的浑身肥肉乱颤,但儿子受制于人,便彻底抓住了这位县太爷的七寸,连忙求饶道:“大人!造成闵儿如今这般模样,全都怪我教子无方,还请您高抬贵手,以后我必定好生管教,绝不会发生类似事件!至于您说的赔偿,我便是散尽家财,也会让您满意!”
李秋凡佯装想了想道:“也行,想来你应该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你儿子的魂魄中留下一道禁制,只要你们敢耍小聪明,我死,他也难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不敢,小人绝对不敢再您面前耍心机的!”
李秋凡旋即咬破中指,在已经快被吓晕的孙闵额头上画了道血咒符,默念咒语,血咒消失,铭刻于魂魄之中,只要李秋凡心念一动,孙闵当场就会魂飞魄散,神仙难救!
“走了,没事儿别来烦我啊!”李秋凡挥挥手,地面又诡异的恢复正常,那些双腿陷入地下的甲士也好好的站在地面,仿佛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秋凡将孙闵丢下,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准备离去,然而走了没两步,突然想起来,自己人生地不熟,根本没地方可去。
“那个...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有些事情,我得弄清楚,然后就会想法子离开。”李秋凡又返回女子旁边,不好意思道。
女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可以的恩人!请跟我来!”
李秋凡跟着女子往她们家走去,路上得知,女子名叫春花,二八年华,妹妹叫秋月,家里只有她和妹妹两人,父母双亡,死于逃荒路上,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拉扯妹妹,生活颇为艰辛,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好在,她的眼神并不麻木死寂,依旧十分清澈,带有希望,春花这个俗气的名字却显得相得益彰。
李秋凡忽然道:“额,家里就你们姐妹两,我去...没关系吗?”
春花兴奋道:“当然没关系,恩人现在可不光是我的恩人,还是整条街道,整个昌平县的恩人!”
李秋凡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犹豫还不清楚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于是随便扯了个谎,说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春花认真地点头道:“我懂,恩人肯定是从天上下凡的谪仙人,来拯救我们的!”
李秋凡无奈道:“什么仙人,我就是个普通人,会点儿法术罢了,在我们哪儿,根本不算厉害,而且你也别叫我恩人了,不嫌弃的话,叫我李...大哥吧。”
既然这里有点儿像古代,那么大哥这个称呼应该比较合适,不过李秋凡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绝对不是华夏历史上存在过的朝代,有可能是某个平行空间一类的世界。
果然,春花灿烂一笑,甜甜叫了声李大哥,李秋凡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不久,两人来到一个小巷子,里面极为拥挤,空气着实不怎么好,春花的家,李秋凡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家了,一间不足二十平,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破屋,大门只是一块破布。
春花偷偷看了眼李秋凡,有些自卑跟羞赧,俏脸微红道:“有些...破,李大哥要是住不惯...”
李秋凡摆摆手道:“住的惯,我觉得挺好的嘛!”
说着便走了进去,房子外看着虽然破旧,但里面却收拾的很干净,一点儿异味都没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残破的桌子,两把椅子,一副柜子,灶台,锅碗,别无他物。
秋月见到李秋凡,竟然毫不畏生的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李秋凡蹲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悄悄度了一股柔和的罡气,替她稳固魂魄,问道:“还害怕吗?”
秋月展颜一笑道:“不怕啦!”方才的恐惧感不知怎么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秋凡指着床边的磨的寒光四射的柴刀问道:“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床边太危险了吧?”
春花面带苦涩道:“这里...坏人很多,有它在,晚上才敢睡觉...”
李秋凡顿时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还带着个妹妹,不狠一点儿,恐怕早就被恶人糟蹋了。
“这柴草挺干的,晚上我铺开睡上面,那个柴刀可以收起来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春花急忙道:“李大哥,你比较金贵,还是你睡床吧!我跟秋月睡地上!”
李秋凡笑道:“我金贵个啥呢,荒山野岭经常睡,女孩子可不能睡地上,就这么决定了,不然我就另外找地方去了!”
在李秋凡的‘威胁’下,春花只好同意,然后李秋凡让她讲讲这所谓的大乾王朝,以及...这个世界。
春花颇擅言辞,叽叽喳喳的讲述起来,而且讲的有条有理,非常详细。
通过春花的讲述,李秋凡总算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身处的大乾王朝,只是诸多王朝其中之一,国力处于中下等。
大乾王朝前身是白羽王朝,现在的国君,正是白羽王朝国君的亲弟弟,平等侯凤南山,谋划数十年,起兵造反,强夺天下,而后将白羽王朝改名大乾。
凤南山野心勃勃,大乾王朝的版图根本无法满足他的宏图大志,想要扩张,就必动刀兵,于是各种苛捐杂税蜂拥而至,以至于民不聊生,天下怨声载道,但大乾王朝律法极重,百姓敢怒不敢言。
首当其冲的三鼎王朝与庆王朝早已察觉到不妙,于是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大乾王朝,然而两国虽说是同盟,但毕竟还是有各自的打算,因此貌合神离,这同盟关系,薄的跟纸一样,加上大乾王朝细作从中作梗,想尽办法挑拨离间,只要一开战,盟友恐怕瞬间就会转变为敌人。
春花说完后,李秋凡笑道:“看不出来,你居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春花理了下头发,道:“这都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李秋凡道:“不管真假,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关系不大,只要穿暖吃饱能活下去就行了。”
春花苦涩一笑道:“是这么个理,不过现在想活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赋税太高了,而且征b任务下来了,每家每户都要派一人参军,如果不去,便要拿出整整两千纹才行,可我们家...连十纹钱都没有,两千纹足足是二两银子,根本不可能拿的出来...”
李秋凡没想到还有这种规定,想了想道:“县令家,拿出来二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当然啦,二两银子对于县令大人来说,估计一顿早饭都不一定够...”
李秋凡打了个响指道:“那不就好办了,问他要呗!”
傍晚时分,一阵吵闹声惊醒打坐中的李秋凡,春花牵着秋月的手,和李秋凡一起出去,结果看到官兵居然在挨家挨户放粮送钱。
李秋凡笑道:“看来这位孙县令,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儿子啊!”
到了春花家,官府衙役放下一袋米面,还有一吊钱就准备离开,李秋凡挡住他,手放在肩膀上道:“跟你们老爷说,给我这儿再多给两吊。”
“滚开,你特么以为你谁啊?!我们家老爷大发善心,体恤你们这些贱民,还不赶紧滚回去给他立长生牌坊,敢得寸进尺,活腻歪了吗?你当你是那位修行大人呢!”
李秋凡闻言大笑:“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是那位大人呢?你又没见过他,不如你问问别人,看那位大人长什么样子?”衙役不耐烦地重重抬手,欲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爪子打掉,要是搁在以往,他早就棍棒伺候,打的他头破血流,哀嚎不止了,但由于今天出门,老爷特别交代过,千万不能再欺压百姓,所以他这才强行忍住了。
然而令衙役感到意外的是,这人的手,居然像钳子一样,一动不动,反而将自己的手臂震的生疼。
“好你个贱民,赶紧松手,否则把你的狗爪子砍了信不信?!”
李秋凡笑眯眯道:“不信。”
衙役愣了半天,这货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衙役作为孙县令的狗腿子,这些年没少仗着主人的势鱼肉乡里,哪里还忍得下去,不就是这最低贱巷子里的一个贱民,杀了也就那么大的事儿!
噌的一声,寒光映过衙役双眼,对着这贱民的手臂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见李秋凡还是无动于衷,衙役狰狞道:“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老子!你以为你是那个大人,刀枪不入...啊...啊?!”
衙役看着刀刃在这个贱民手臂上翻卷,火花四射,他的衣服却没有一点儿褶皱...嚣张跋扈,瞬间变成无尽的恐惧。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李秋凡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