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北宋大相公 > 汴梁时月 第四百二十一章 谋划

曹诱从曹菡的房间离开后,回到正厅,开始思索起接下来的局势。曹国舅想要跟富家联姻,而如果到时候这个婚事被陆垚给搅局了。那就代表曹家跟富家的关系彻底破裂,虽说曹诱已经决定站在陆垚这边,但是这么做的后果曹诱还是要考虑一下。即便是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但是朝堂之上的影响还是要考虑。

首先,就是富弼的为人,对于这一点,曹诱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着富弼之前是跟着范仲淹一同举行新政的人。

而富弼的为人,应该也是比较不错的。

富弼生性十分孝顺,恭敬勤俭喜欢修行道德,与人说话一定毕恭毕敬,即使是微官及布衣谒见,都一样隆礼相待,表情十分庄重严肃,看不出喜怒之情。富弼喜欢善人嫉恨恶人,这是出于他的本性。富弼经常说:“君子和小人相处,一定不能得胜。君子不能得胜,就洁身而退,乐于正道没有怨恨。小人不能得胜,就互相勾结挑拨散布谣言,千方百计,一定要获胜才罢休。等到小人得志,就放肆毒害善良之人,希望天下不乱,是不可能的。”他终身依此而行。

富弼成名后,被誉为“洛阳才子”。当时的文学家穆修对他颇为期许。而已经颇有名气的范仲淹认识富弼后,也对他大为赞赏,说他有“王佐之才”。正好当时的宰相晏殊正托范仲淹帮他择一佳婿,范仲淹说:“您的女儿如果要嫁给官人,那我不敢说知道。一定要选择国士,没有超过富某的。”晏殊一见富弼,便“大爱重之”。富弼终成晏殊的东床快婿。这也是曹诱比较担心的一点,以陆垚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跟丞相晏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晏殊,到时候在朝堂上的事情就更难办了。不过,晏殊作为丞相,应该还是公私分明的才对,而且陆垚不可能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对。

曹诱分析的十分透彻,而陆垚此时也在酒中仙,训练的闲暇时候,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情一旦发生后,该如何处理跟富弼的关系。

富弼于天圣八年(1030年)以茂才异等科及第。步入仕途后,他先到河阳(今河南孟州)任节度判官厅公事,接着到绛州(今山西新绛)、郓州(今山东东平)为官。几年后山东一带多有兵变,有些州县长官见乱匪势强,软弱无能,不但不去镇压,反而开门延纳,以礼相送。后来朝廷追究,派使者严查。

范仲淹负责处理这些事。富弼对范仲淹说:“这些州县长官拿着朝廷俸禄,竟然姑息养奸,形同通匪,都应定死罪,不然今后就没人再去剿匪了。”范仲淹则说:“你不知道啊,土匪势强,远在山林,难以围剿,地方政府兵力不足,贸然围剿,只能是劳师伤财,让老百姓白白受苦罢了。他们按兵不动,以图缓剿,这大概是保护百姓的权宜之计啊。”富弼不同意范仲淹的看法,与他争执起来。有人劝富弼:“你也太过分了,难道忘了范先生对你的大恩大德了吗?”原来,富弼考中进士后,正值皇帝下诏求贤,要亲自考察天下士人。范仲淹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派人把富弼叫来,给他备了书房和书籍,让他集中精力写出对政事的看法,富弼因此得以被皇帝赏识。富弼回答:“我和范先生交往,是君子之交。先生举荐我,并不是因为我的观点始终和他一致,而是因为我遇到事情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怎能因为要报答他而放弃自己的主张呢?”

范仲淹事后说:“富弼不同俗流,我欣赏他,就是因为这呀。”富弼遇事有主见,不盲从,不随便附和别人,即便对天子也是这样。

富弼克己奉公,为官清正,颇有廉声。据《宋稗类钞·品行》记载,富弼出任枢密使时,宋英宗赵曙刚登上天子的宝座。英宗登基后,将其父宋仁宗的遗留器物,都拿来赏赐给朝廷重臣。众臣叩头感谢领赏之后,一起告退。英宗却单独请富弼留下,又在惯例之外,特别赏赐他几件器物。富弼先叩头谢恩,然后就坚决推辞不接受这份额外的赏赐。英宗有些不高兴,轻描淡写地说:“这些东西又不值什么钱,你没有必要推辞呀!”富弼恳切地说,“东西虽然很微薄,但关键是额外所赐。大臣接受额外的赏赐而不谢绝,万一将来皇上做出什么例外的事来,凭什么劝谏呢?”最终富弼还是推辞掉了这份赏赐。

“唉,若不是为了曹菡,我是不想去得罪富家人的。”陆垚如此想着。

曹府内,曹诱继续在思索着,他跟陆垚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富家人还有晏殊,应该都是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大会而怪罪于陆垚或者是曹诱的,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曹菡的幸福,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必须要有所行动才可以。

“公子,有人来找你。”

曹府管家的声音传入了曹诱的耳中。曹诱转过头来,有人来找自己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他简单的说了一句,“请进来。”

管家这边点头鞠躬,离开正厅,不过第一时间倒是没有去到门口迎接来访的人,倒是叫来了一个下人,嘱咐了几句,随后才走向门口。

那下人得到管家的通知,随后直接去到了曹菡的房间门口,却是找曹评去了。

“二公子,来了两个人找大公子商量事情。”

曹评看向来者,说道:“来的是什么人?”

“是折克行和陈晨。”

曹评是听从父亲曹国舅的建议,让他盯住曹诱,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曹诱跟陆垚那边产生什么交集。只不过在心机这方面曹评还是太过于单纯,他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二人啊,那就不必担心了,应该就是为了商讨新蹴鞠大赛的事情来的,毕竟明天就是文远队和雄狮队的比赛日,大哥肯定是想让陈晨和折克行帮着商量对付文远队的办法。”

不得不说,曹评确实是单纯,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曹诱的确是在之前的樊楼聚会,跟潘文他们相聚的时候,就给陈晨和折克行发出了邀请。当然,曹诱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说这自己的雄狮队和文远队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上一场比赛中,潘文的樊楼队就是在得到了陈晨和折克行的指导下,才最终战胜了实力强劲的皇天队。所以,曹诱觉得如果雄狮队也能得到他们两位的指导的话,应该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所以,曹诱之前就已经约好了陈晨和折克行今天来到附上相聚。当然,能够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指导固然是好事,而另一边曹诱也是算准了日期让他们两个来到自己府上相聚,以便这中间曹菡和比武招亲大会那边出了什么情况自己也好告诉他们两个人,让他们两个去告诉给陆垚。

今天也是雄狮队在鸟巢体育场训练的日子,毕竟还有两天和文远队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按照日程安排,今天是雄狮队训练,而明天是文远队的训练日。当然,因为这四强的比赛比起八强来说,队员们更需要时间训练,所以四强的队伍都是能够得到一整天的训练时间的,而且他们的对手也不能去到现场进行观看。而曹诱今天给雄狮队安排的训练十分轻松,当然这里说的是上午的训练,曹诱知道今天上午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曹府的,因为要处理曹菡的问题。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自己再带着陈晨或者折克行去到鸟巢体育场做一些专门的训练就可以了。

比起比赛,曹诱当然是更关心自己妹妹的情况了。

折克行跟陈晨对于曹诱的谋划可以说是丝毫不知情的,别说是曹家发生的事情了,就连陆垚准备参加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他们都是不知道的,陆垚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毕竟以陈晨的性格,说不定头脑一热也要去参赛帮助陆垚,而折克行作为当兵的,陆垚更是不能让他参加了。更何况这两个人只要一出现在比武招亲大会的当场,所有人都知道是陆垚派他们来的,而且肯定会采取行动。

折克行和陈晨平日里来到曹府的次数并不多,到达正厅后,曹诱示意他们坐下,随后也就找个理由支开了管家。

本以为,曹诱会直奔主题,跟他们询问比赛的事情,没想到曹诱倒是看向了折克行,说道:“教官,在下有一事相求,并非关乎比赛的,还希望你能帮助我。”

折克行一听有些迷糊,心说自己跟这位曹公子好像除了新蹴鞠大赛,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交集,他今天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既然曹诱跟陆垚的关系比较好,折克行还是说道:“曹公子但说无妨。”

曹诱看了看折克行,说道:“现在陆垚应该是在酒中仙吧。”

一旁的陈晨点点头,说道:“这几天应该都在酒中仙,昨天潘文想找陆垚商议关于总决赛的事情,派了人去陆府询问,想请陆垚到樊楼来,结果得到的答复就是陆垚一早就去酒中仙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

曹诱从陈晨的这一番话当中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对于自己这些天的安排,陆垚是没有告诉他的这三个好友的。这也可以理解,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更何况,这参加比武招亲大会也是一个十分有风险的事情,现在陆垚只知道韩永合是一定会出席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一些高官也去参加,这种时候,陆垚还是觉得只有他一个人抛头露面,不连累其他的好友是最正确的选择。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儿女私情的一件事情,陆垚向来分的十分清楚,不想让自己的这些好友过多的参与进来,最后,也是因为之前陆家和韩家的婚约问题,可以说,从一开始撕毁婚约,到后来重新建立,再到现在又要去娶曹家的姑娘,陆垚的名声要说一点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明天真的赢下了擂台赛,也不一定就能获得大家的尊重。在这种情况下,不让自己的好友参与进来也是无奈之举。

而陈晨说的这句话透露出的另一个意思,代表着陆垚其实这一段时间都是在酒中仙进行着训练,多训练一天,到了比武招亲大会的时候就多一分胜算。看来,陆垚现在应该还在酒中仙当中,曹诱觉得,应该将曹菡现在的情况告诉给陆垚,激发他的斗志,作为曹家人,曹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他今天是跟陈晨和折克行约好在府上见面,也就是为了能够跟陆垚传递消息,毕竟折克行跟陈晨和自己的交集,外人看来也就是新蹴鞠大赛。而且文远队和雄狮队的比赛开赛在即,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两个人来找自己是为了后天的比赛做准备的,这一点就连曹评也不例外,所以,曹国舅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希望教官你去到酒中仙,给陆垚带句话,至于新蹴鞠大赛训练的事情,一会儿我跟陈晨去到鸟巢体育场进行就可以了。”

曹诱此话一出,这折克行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就明白了曹诱今天为何要让陈晨和自己一同来到曹府来找曹诱商量比赛的事情。按理来说,这商议战术应该提前几天找他们,而且也用不上找他们两个,在折克行看来,雄狮队现在应该提升的是防守能力,毕竟在进攻端有陈峰和邹凯两个王牌前锋存在,而在防守方面,折克行自己觉得,陈晨能够给到曹诱的建议自然是比自己全面的,所以当时折克行在樊楼的时候就提出,陈晨一个人给到的建议就够了,毕竟两个人的思路很难汇总到一起去,不过曹诱当时坚持让折克行来到曹府。自己跟曹国舅家关系没有那么要好,当时折克行虽说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这曹诱的用意何在。不过现在看来,曹诱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陆垚说,不过他自己不方便行动,所以今天故意弄了这么一出,说商量战术其实是次要的,但是更主要的,是为了跟陆垚说点事情。从刚才管家去到门口看陈晨和自己的表情当中,折克行已经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现在曹诱这么一说,折克行自然不敢怠慢,说道:“好,想让我跟陆垚说些什么?”

曹诱想了想,他自然是不能将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陈晨和折克行,这也是在保护他们,于是曹诱说道:“你就说,东西放在府上,谁都拿不走,寻常人等进不得曹府,也出不去。”

曹诱此番言论一出,折克行听的是一头雾水,一旁的陈晨也是给到折克行一个眼神。这曹诱的能力在他们两个人之上是大家公认的,他们都觉得曹诱会成为陆垚日后在朝堂之上的一大助力。所以,他们两个人做的一些事情自然是不会跟这些人说的,既然曹诱这么说了,折克行也就点点头,这话他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陆垚自然会知道。

于是,折克行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到酒中仙转告给陆垚。”

说完,折克行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曹诱给叫住了,曹诱小声说道:“咱们一起出去,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都是去到鸟巢体育场的。”

曹诱这句话一说出来,折克行立刻明白,原来曹诱是在防着家里人。

三个人重要的事情曹诱是说完了,随后也是说了一些关于接下来雄狮队跟文远队比赛的事情。在陈晨和折克行看来,这是曹诱今天找到他们商量的正事,让折克行转达给陆垚的话也就充其量是一个插曲罢了。但是对于曹诱来说,让折克行将信息告诉给陆垚,对于他来说才是更重要的一个目的。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曹诱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带着陈晨和折克行离开曹府。不远处的管家见状,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曹评汇报了这件事情。曹评见曹菡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便交代管家在门口看着曹菡,自己则是来到了门口,正好此时的曹诱带着陈晨和折克行要离开。

曹评说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说完这句的曹评特意停顿了两秒钟,继续说道“不会是去找陆垚吧。”

曹评此人向来是心直口快,他得到的曹国舅的嘱咐就是不让曹诱跟陆垚产生任何交集,曹国舅可是非常清楚陆垚的能力的,也知道他现在跟曹菡走的有些近,如果曹诱想要帮助曹菡,一定会去找陆垚帮忙,所以他是不能够让曹诱跟陆垚之间今天产生什么联系的。所以,曹评现在直截了当的问出这句话来,就是为了让曹诱给自己一个答复。

曹诱摇摇头,说道:“我去找陆垚做什么,他是这次新蹴鞠大赛的举办者,我如果去找他给我的下一场比赛提建议的话的,这不是属于作弊么,我要带着陈晨跟折克行教官去鸟巢体育场,让他们两个看看雄狮队的训练情况,你要不要跟着一同去?”

听曹诱这么说完,曹评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一些,说道:“既然不是去找陆垚就好,大哥你也要理解一下我。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对那个新蹴鞠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曹诱点点头,也就没有过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折克行和陈晨离开了曹府。

等曹诱离开后,曹评回到曹菡房间门口,管家询问是不是要派人跟着曹诱的时候,曹评表示大可不必,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这个大哥的。更何况,折克行和陈晨这两个人,在曹评看来也是属于没脑子的家伙,曹诱就算是想跟陆垚说些什么,也不会找他们两个传话。

而曹诱这边,陈晨跟着曹诱去到了鸟巢体育场,而折克行这边则是直接去到了酒中仙。

与此同时,富弼府上。

“嘿,哈!”后院内,一年轻男子正在训练自己的拳脚功夫。见到富弼过来,年轻人鞠了一躬,说道:“爹,您来了。”

说话的正是富弼的小儿子,富绍隆。富弼看着富绍隆说道:“其实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大部分的参赛者已经被曹国舅那边安排好了,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费力的练习。”

富绍隆摇摇头,说道:“真正到了擂台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总觉得这次的比武招亲大会没有那么简单。想要跟他们曹家结交的,肯定不止咱们家一个,就算是国舅爷已经有所安排,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多练练也不是什么坏事。”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听富绍隆如此说完,富弼十分满意,“明天韩永合还有晏殊大人都会到场,高官就更不用多说了,你当着他们的面好好展示一下你的武艺,这对你将来的仕途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富绍隆看了看父亲,说道:“爹,您觉得,这日后朝堂的发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又为何必须要与那曹国舅联手呢?”

富弼叹息一声,说道:“唉,你爹我的性格并不是十分讨喜,虽说是晏殊大人的女婿,但是这朝堂上的局势千变万化,加上我之前推行新政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想要挽回局面,必须要拉拢一些高官才可以,当然,借着这个机会能够解决你的婚姻大事也是不错的。”

要说富弼之所以会想和曹国舅联姻,其中的政治因素也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