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提起晏殊,这首《浣溪沙》就不得不着重说一下,陆垚觉得这是最能代表晏殊文笔的作品。这位相公不仅仅在政治上有着过人的头脑,在写词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或许,从文学诗词方面下手,应该会更能让晏殊认可陆垚,从而同意明天出席陆垚的钱庄活动。
之前,陆垚跟晏殊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陆垚决定上朝时候的大殿之上,虽说晏殊当时是跟着范仲淹与韩琦一起来的,但是他给陆垚的感觉可跟范仲淹完全不一样。现在朝堂之上都在传,晏殊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退下来了,而即将接任相公的便是那开封府的包拯,这倒是让陆垚回忆起了一下晏殊的政治生涯,之前的时候,他因为对晏殊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知道他在古代被称作是天才少年,而且文学方面十分有造诣,并且这次范仲淹能够回到汴梁,大多也是有晏殊的功劳在里面。
而现在,陆垚马上就要到宰相府邸了,想清楚晏殊的政治生涯还有为人性格方面的事情,十分关键,对于接下来陆垚跟晏殊的谈话也是大有好处的。
晏殊生于宋太宗淳化二年,是江南西路抚州临川县(今江西抚州)人。他从小聪明好学,七岁就能写文章,有“神童”之称。江南按抚张知白听说晏殊的名声后,于景德元年将他以神童的身份推荐给朝廷。景德二年晏殊与进士一千余人一同参加殿试,他神色不惧,很快完成答卷,受到宋真宗嘉赏,赐同进士出身。
景德三年,晏殊被召试于中书,事后转任太常寺奉礼郎。
大中祥符元年,因真宗东封泰山,晏殊被调为光禄寺丞,再任集贤校理。因父亲去世,他回到临川服丧。服丧期未满,就被召回任职,随真宗前往太清宫祭祀。随后奉诏编修宝训,“同判太常礼院”。不久,因母亲去世,他请求等服期结束后再任职,未被允许。后调太常寺丞。
天禧二年,真宗第六子赵受益被封为升王,晏殊被选为升王府的记室参军,再迁为左正言、直史馆。同年九月,赵受益被册立为皇太子,改名赵祯,晏殊也迁升为户部员外郎,兼太子舍人,赐金紫。不久后又任知制诰、判集贤院。许久后,相继被调为翰林学士,充任景灵宫判官、太子左庶子,兼判太常寺、知礼仪院。真宗每次向晏殊征求意见,都是用方寸小字把所问的内容写在小纸片上给他。晏殊把自己的建议写好后,连同那个小纸片都装在一起呈给真宗,真宗对他的谨慎严密很欣赏。
乾兴元年,真宗驾崩,赵祯即位,即宋仁宗。仁宗少年嗣位,由嫡母刘太后听政。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想独揽大权,朝臣议论纷纷,晏殊提出“垂帘听政”的建议,这才使此事了结。事后,他得以升任右谏议大夫兼翰林侍读学士,刘太后认为他是仁宗在东宫时的旧臣,便额外加恩,授官给事中、景灵宫副使,判吏部流内铨。后参与编修《真宗实录》,并在崇政殿为仁宗讲授《易》,进升为礼部侍郎、知审官院、郊礼仪仗使,再迁枢密副使,自礼部侍郎转授刑部侍郎。
后因反对授幸臣张耆为枢密使,晏殊违反了刘太后的旨意,加之在玉清宫曾怒以朝笏撞折侍从的门牙,被御史弹劾,于天圣五年以刑部侍郎贬知宣州,数月后改知应天府。任地方官时,他曾大办学校,培养人才。
此后,晏殊再度获召入朝,拜官御史中丞兼刑部侍郎。天圣七年二月,改授兵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兼秘书监。仁宗特意赐他绣癋,用来表示特别的恩宠。此外,晏殊还奉命主持了天圣八年礼部的贡举。
天圣九年,晏殊升任三司使。后第二次担任枢密副使一职,尚未正式就职,又在明道元年改拜参知政事,加尚书左丞。
明道二年,刘太后将要拜谒太庙,有人建议她身穿衮冕前往。太后咨询晏殊的意见,晏殊举出《周官》后服一节加以谏阻。三月,太后逝世,仁宗亲政,于四月将太后任用的执政大臣全部外贬,晏殊也被外放为礼部尚书、知江宁府,旋即改知亳州,后带刑部尚书衔徙知陈州。后来,晏殊重新被召入朝,任刑部尚书兼御史中丞,第二次担任三司使一职。
当时割据西北的党项首领李元昊称帝,建立西夏政权,并出兵陕西,战事不利,边情告急。晏殊分析形势,奏陈四件加强军备的要务:撤消内臣监军,使统帅有权决定军中大事;召募、训练弓箭手,以备作战之用;清理宫中长期积压的财物,资助边关军饷;追回被各司侵占的物资,充实国库。他的建议为仁宗所采纳。
康定元年,晏殊被迁知枢密院事,同年九月加检校太傅,正式担任枢密使。后加拜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庆历二年三月,晏殊以刑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枢密使加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式成为宰相。
陆垚大概回忆到这里,现在的晏殊身为相公,即便是到了庆历四年的时候,因遭到弹劾离开了汴梁,那也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了。陆垚纵观晏殊的从政经历,悟出了一个道理,就算是他这样的天才神童,在官场上也是几经沉浮,最后才成为了宰相。而陆垚自己呢,他虽然有着穿越者得天独厚的知识储备,但是在这不断变化的朝局之中,陆垚也必须要步步为营才可以。
晏殊从政数十载,可以说是功绩远远要大于他的过错。在诗词方面的成就,陆垚自然是不必多说,晏殊可以被称为是北宋婉约词风的创始人。
除去写词之外,晏殊也十分重视教育方面的事情,他在宰相任上的时候,曾经与范仲淹一同开展庆历兴学,欧阳
修说“自五代以来,天下学废,兴自公始”,并非虚誉。
而晏殊真正的功绩,还是在于他在政治和人才选择方面所起到的作用。宋夏战争爆发后,晏殊时以同平章事兼枢密使,建议仁宗罢去监军,不以阵图授诸将,使诸将对敌时能随机应变;他还建议整顿财赋制度。这些建议均被仁宗采纳。想到此处,陆垚也开始琢磨了一下明天去到樊楼聚会的时候的应对措施。从陆垚对晏殊的回忆当中可以看出,晏殊对于治军方面可以说是颇有建树,当宋朝在战争当中吃亏的时候,晏殊也能给到很好的应对措施。并且,晏殊是坚决的主战派,这一观点和范仲淹还有赵祯都是不谋而合。陆垚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记忆中晏殊此人在军事方面还有宋夏战争当中做出的功绩还有提出的建议,这样一来明天的时候陆垚就可以顺着晏殊的思想去说话,至少,给自己在场面上争得一个支持者也是好的。
晏殊乐于奖掖人才,当世名士范仲淹、孔道辅、王安石等均出自其门下;韩琦、欧阳修等皆经他栽培、荐引,都得到重用。又能识富弼、杨察于寒素之中,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晏殊执政时,范仲淹、韩琦、富弼皆受重用,时称“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仅仅就他推荐的这些人才,就为大宋增加了不少国力,更不用说,这当中有范仲淹,王安石等改革名将了。
等等,陆垚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了这最后一个名字。接着陆垚一拍脑门,似乎已经找到了和晏殊的谈话切入点。
就在这时,马车也是停了下来,棠溪掀起车帘告诉陆垚,说是宰相府到了。
陆垚点头,下了马车之后,便让棠溪去通报,陆垚告诉棠溪,一定要让棠溪报上自己的官名,而不要说是陆府公子陆垚。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拜访相公,还是要正式一些。而棠溪在去敲门之前忽然想着,问陆垚没带什么东西来是不是有失礼数,陆垚笑了笑,他表示他知道晏殊的为人,从他第一眼见到这家伙,就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数的人。
棠溪这边前去敲门,陆垚倒是下车之后,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晏殊的宰相府来。这可是陆垚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到访宰相府,一提到宰相,陆垚脑海中就出现了那几个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在宰相这一官职被废除之前,能够做导这个位置上的人,幸运和能力缺一不可,而且,往往当他们成为宰相的时候,都已经年纪比较大了。想要进入仕途的人,应该说都有一颗想要当宰相的心。要么,就是从军去做三军统帅的大将军,要么,就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获得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权力。
对于相公,陆垚自己倒是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不过,如果成为相公能够让自己拥有更大的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够更好的为百姓做事,陆垚倒是也不排斥往成为宰相的路上多走几步。
棠溪敲门,相府的管家倒是来的迅速,不过,这管家哪里认识陆垚,要知道每天来到相府拜访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而陆垚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五品的虚职,所以就连相府的管家也看不上。因为时间不早了,所以管家表示让棠溪和陆垚明天早上下了早朝再来拜访吧。
棠溪无奈,只能如实告诉给陆垚。
“唉,看来咱们的相公大人府上是该换一批人了,这么看人下菜碟,对他自己的口碑可是一种损害啊。”
陆垚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相府门口亲自敲门。陆垚相信,管家的这种想法,肯定不是晏殊灌输给他的,只不过,这管家代表着他的形象,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晏殊建立起的良好人际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正这么想着,门被打开了,还是刚才那个管家,他透过门缝看了眼陆垚,确定了这人他没什么印象,于是也就表示自己刚刚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陆垚不要再在门口浪费时间了。
陆垚一听,看来在这管家是吃硬不吃软啊,于是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位管家,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管家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五品的小官,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李飞,是相府的管家,听清楚了么?”
陆垚点点头,说道:“李管家,我今天是真的有要紧事见晏殊大人,希望你能行个方便,不要让我为难。而且你只需要通传一声说是陆垚来拜访,我相信晏殊大人是一定会见我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飞见陆垚不卑不亢,好像是个人物,于是问道。
棠溪此时走上前来,说道:“你听好了,我们公子是当朝户部侍郎陆盱的二公子。”
“哦。”李飞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说道:“那又怎么样?我管你爹是做什么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晏殊大人刚用过晚饭,正在厅中休息,这个时候已经闭门谢客了,除非……”
说完这句,李飞比划了一个手势,陆垚都不用看,那手势就是让自己交钱。陆垚面不改色,说道:“李管家,你这放人进去要收钱的行为,晏殊大人知道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五品小官,以为自己爹是户部侍郎就可以随便进出相府了么?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不让你进来了,我是相府的管家,这个地盘我说了算!”
李飞怒气冲冲的说完这句,就要关门。陆垚叹息一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就替晏殊大人管教管教他的下人,也让他看看,自己招的这是个什么管家。”
随后,就给棠溪使了一个眼色,自己朝后退去。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陆垚这个眼神了,棠溪心中不由得还有些小激动,上次看到这个眼神
的时候,还是自己带着一帮小弟在给陆垚当保镖的时候。
而陆垚给到棠溪这个眼神的意思也十分的简单明了,就两个字,动手。
棠溪会意,立刻冲上前去,一脚踢到了大门上面。棠溪本就是镖师出身,虽说现在给陆垚做了管家,但是隔三岔五,棠溪也是没有忘记练练自己的功夫,免得到时候退化的太厉害。当然,陆垚也是支持棠溪这么做的,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而今天,正是这个时候。
习武之人棠溪全力发难,那普通人李飞哪里是棠溪的对手,只听得一声巨响,门被棠溪一脚踢开,而李飞则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样子,你的体质也不错,寻常人中我这一脚已经重伤了。”棠溪走进相府,看着倒在地上的李飞说道。
陆垚这边呢,不紧不慢的进到了相府之中,对棠溪刚才的出手也是大家夸赞,表示棠溪用的力道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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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这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的下人,他们虽然不明白状况,但是随着李飞一声叫喊声,十几名相府的下人们就朝着陆垚和棠溪冲了过来,看样子是一定要将这两个人撵出去。
“公子,我可能顾不上你了。”棠溪见这么多人冲了过来,摆开架势,对陆垚说道。
陆垚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也找机会锻炼一下,切记,不能弄出人命来。”
说完,二人分散开来,开始对付冲过来的这十多个人。
李飞因为刚才吃了棠溪的亏,知道棠溪此人不好惹,还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他再看陆垚,身材消瘦,而且既然是个当官的,肯定是没什么功夫的,于是他命令更多的人都过来对付陆垚,一旦制服了陆垚,棠溪那边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不过,如果李飞之前见到过陆垚的功夫的话,那他毫无疑问就会候会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陆垚这边摆开架势,一个又一个将朝他冲过去的相府下人们撂倒在地,而且,从陆垚的神情上看,可以说是放倒的十分轻松。
收拾完三五个人之后,其他的下人们已经有些不太敢上前,陆垚这边倒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道:“什么嘛,我都没有出汗,能不能让我尽兴一些?”
另一边,棠溪也已经打倒了三个相府的下人。
而此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相府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何人要见我?怎么也不客气一些?”
陆垚一听,就知道这是晏殊的声音,于是示意棠溪那边停手,棠溪十分听话,而李飞这边一看惊动了晏殊,也连忙让下人们都停手。
片刻后,晏殊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当他看到陆垚的时候,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自己府上的下人,随后又看了看棠溪,说道:“陆大人,你这管家还有一身功夫在身上啊。”
棠溪面不改色,说道:“除了这三个之外,其他的都是我家公子打倒的。”
这话一说出口,可以说是颠覆了晏殊对陆垚的印象,他本来以为,陆垚只不过是会做饭,而且生意做的又好,也有些政治思维的年轻人,没想到,陆垚还有一身功夫在身上。
“那我真是小瞧陆大人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来到我相府做什么呢?怎么还对我的下人大打出手呢?”
不知为何,陆垚本来因为李飞的态度还有刚才发生的打斗,要说心里对晏殊没有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晏殊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仅仅这一句话,就让陆垚没法生气,笑着说道:“其实,我是有事情要找相公大人帮忙,不过你的管家好像不太欢迎我,连通传都不帮我,直接要撵我走。”
晏殊略微迟疑了一下,接着他转过头去看向李飞,陆垚清楚的看到,晏殊看向李飞的眼神当中,竟然是带着一丝杀气,跟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怎么回事?”
李飞见状,只能将刚才陆垚和棠溪拜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晏殊,他表示按照正常时间来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有人拜访应该是不接见的。
“但是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下,就要把客人赶走?你是瞧不上五品官员么?”晏殊语气十分正常,但是在陆垚听起来,晏殊这话中依旧带有着一丝冰冷的气息。
李飞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一旁的棠溪可是不能饶过他,棠溪对晏殊说道:“不仅如此,晏大人,你的这位管家,可是明码标价,说是我们若想进来,就要交钱,若非如此,我和公子也不至于要对他大打出手。”
陆垚接过话来,说道:“晏大人,你贵为相公,平日里政务繁忙属于管教下人,只是在下觉得,若是让这李飞如此这样下去,恐怕会坏了大人你的名声,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背着你收了多少钱了。”
李飞见状,随即便死不承认自己收钱的事情,说陆垚和棠溪两位因为进不来相府,血口喷人。他心中想着,自己跟了晏殊好歹也有两年时间了,关系上肯定是要比这两个外来人要近。
然而,他不知道,陆垚说出来的话,在晏殊这里是十分有份量的。晏殊看向李飞,说道:“两年之前,你的上一任,也就是之前的管家,因为私自收钱的原因就已经被我赶了出去,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么。你说你若是犯跟他同样的错误,就让我打你五十大板再给你撵出去,你可曾记得?”
“大人……”李飞一时间语塞。不过晏殊倒是雷厉风行,大喊一声:“来人,拿椅子来,给我打!”
随后,相府之内响起了李飞鬼哭狼嚎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