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家,只要酒送出去了那就行,别的事情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只要他一直如此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陆盱也知道陆垚去了韩府,对于韩府的事情他也不想管了,由着陆垚自己折腾去,若是娶不到韩家女儿娶不到,那就再选个好的,现在陆垚都是县子了想找个媳妇那还不简单,只要他喊上一声,陆家的门槛估计都会被踏碎。
大年三十。
这日朝臣们上完早朝之后,就开始长达七日的休沐时间,和后世差不多,到初七才上班。
这一日陆垚在替家中写完对联之后就带着下人们大肆地在城中购买年货,什么需要就买什么,不要担心没有钱,现在有的是钱。
听说还要给别人家送礼,那就挑最好的东西送,可不能让人瞧不起,觉得陆家送不起好东西。
三省的宰相也要送一些,包拯也要送,谁叫自己和他怎么有缘呢,一进汴梁就认识了,还有欧阳修也要送一点,虽然他不喜欢自己,不过他作为明年科考的考官怎么也要巴结一下才对,省得到时候自己考得好,别人说他作弊。
回到家之后,他命所有人都不许动手,今晚的年夜饭必须让他一个人来完成,忙忙活活一整个下午饭才做好,陆家阖府上下吃得那叫一个香。
爆竹声中一岁除。
酒足饭饱之后,陆垚对着陆盱托了托手,希望他能自觉。
陆盱却很诧异地看着陆垚,想着这个小子到底要干嘛。
陆垚说道:“父亲大人,你是不是要给我压岁钱了。”
“压岁钱?没有听过,你都那么有钱了还问我要钱,我还问你要压岁钱呢。”陆盱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水。
陆垚终于想起来,虽说压岁钱是从北宋兴起的但是不是宋仁宗时期,而是宋神宗才出现的。
据史料记载,宋神宗时期,当时的枢密副使王韶的小儿子南陔随着大人在汴梁的街头观灯游玩,竟被歹人给掠走了。歹人准备向南陔的家里勒索一笔钱财。
然而,在歹人逃跑的途中,巧遇朝廷的车子经过那里,机智勇敢的南陔急忙大声呼救,歹人心中害怕被官兵抓住,立刻放下了南陔,仓皇逃跑。
于是,南陔得以逃脱,随着朝廷的车子进入皇宫,见到了皇帝宋神宗。
宋神宗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就赐予南陔一些金钱,给他压惊。
压岁钱就这么出现了。
后来全国百姓都效仿宋神宗的做法在春节的时候给孩子们一些压岁钱。
宋神宗也就是下下任皇帝,名赵顼,现在好像是叫赵仲针,到时候也要去巴结一下,毕竟他老爹是个短命鬼,只当了四年的皇帝,巴结他没有什么意思。
陆垚大喊可惜,这过年没有压岁钱可没有了滋味,他一定要将这个优良的传统给延续下去。
他从下人那里要来一张红纸,拿出一贯钱,用红纸包裹成红包的模样,递到了他嫂子许氏的面前。
陆浩和他夫人都很疑惑地看着陆垚,钱用红纸包着是一个什么意思,将它送到许氏面前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陆垚解释道:“这叫红包,里面包的是压岁钱,是给没有成家的孩子们年底压惊用的,我看嫂嫂这不是怀孕了吗,我这钱是给嫂嫂肚子里的孩子压岁用的。嫂嫂收着就是了。”
陆浩黑着脸,“你嫂嫂没有怀孕你乱说什么?乱给什么压岁钱,给也是等孩子出世了再给。”
他自己媳妇怀孕会不知道,要你这个弟弟瞎说。
陆垚不信,继续说道:“嫂嫂腹部隆起,像是怀孕三月的样子。”
许氏红着脸说道:“叔叔,晚间我多吃了一些。”
陆垚惊了,敢情这是胀出来,但是他越看越不对,再怎么吃得多也不会胀这么大。
他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嫂嫂绝对是怀孕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眼光绝对不会看错。”
陆盱坐在高堂冷哼一声,“你才多大能有什么眼光?你要不信去找个大夫来瞧瞧便是。”
陆垚不信邪,立刻跑出了陆府,打听半天才打听到一个老大夫家住哪里。
老大夫一家人年夜饭正在吃年夜饭,听到陆垚说完的话之后死活也不去,也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等到过了年关再说嘛。
随后陆垚扔出了两贯钱,老大夫饭都不吃了,拎着个医箱就和陆垚一起来到了陆府。
谁还能和钱作对不成,两贯钱够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老大夫为许氏诊脉,忽然喜上眉梢朝着许氏问道:“近日可来过月事。”
许氏细细想来,说道:“像是上月就未曾来。”
她这些日子一直为陆垚回家这事而烦恼,生怕自家弟弟被带坏,忽然发现陆垚不似从前了也放心了,月事这种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好像是从上个月就没有来过。
老大夫朝着陆盱拱手道喜,“恭喜陆大人,少夫人确诊是喜脉,已三月有余。”
陆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手舞足蹈地大叫:“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随后拉着陆垚的衣服使劲乱晃,笑道:“二郎,听见没有我要当爹了。”
陆垚很无奈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今天说的,你估计还得等上一个月才知道这个事情。”
陆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也笑得合不拢嘴,“我陆家有后了,赏都有赏,每人赏一贯,先生深夜来此也是辛苦,赏五贯。”
老大夫高兴得没有边界啊,这什么家庭啊,诊个喜脉就要花七贯钱,真的是太有钱了。
陆垚很恭敬地将老大夫送出门外,老大夫明确表示,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情一定要找他。
当夜陆府烛火通明,陆盱和陆浩两人笑声就没断过,而许氏就和祖宗一样被供了起来,稍微动上一下陆夫人都急得不行。
反倒是他这个要给侄儿压岁钱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还能干啥,夜抄书吧,想必韩韫玉已经看了书信,自己得再抄出一些来,过几日给她送去。
只是没有红袖添香有些可惜。
大年初一。
陆府早早地打开了门。
陆垚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昨天他就吩咐了酒楼中的伙计和掌柜们也放七天假,如果他们想上班也可以三倍工资,哪知道这话一说出口都不打算放假了,都高喊要上班。
这陆垚没办法,就同意了他们上班,这可不是资本家的剥削,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大早上的陆垚就像一个门童一样地站在门口迎客,大年初一的上午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他们陆家拜访做客,他们家则是派陆浩去其他人家拜访去了,主要因为陆垚不靠谱。
陆垚看见左边的街上曹佾带着他的儿子女儿来了,曹佾本来是想和陆垚谈论一下工厂进展的事情,没想到曹评和曹菡两人一听也要跟着来,主要他们是想来陆家蹭吃蹭喝的。
别看曹家有钱,曹佾却是个抠门的主,樊楼也有炒菜卖,但是居然要十贯钱一盘,贵的要二十贯,他是绝对不会吃的,打死也不去。
忽然陆垚又看向右边街上,韩夫人带着韩文远和韩韫玉来了,看到韩韫玉之后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当初的一眼惊艳,到之后的日思夜想,他又多么想再见到韩韫玉,没想到韩韫玉既然来陆府拜年来了。
忽然一惊,他感觉到不对劲,这两家人怎么碰到一起来了,不会打起来吧,他有些心虚就像是偷情被发现了一样。
奇怪的是两家都没有一样的情绪,相见也是报以微笑,或许是因为面子的缘故吧。
陆垚连忙迎上前去,行礼道:“见过曹伯父,韩伯母,曹兄,韩兄,曹妹妹,韩妹妹。”
韩夫人带着韩家兄妹向着曹佾行礼,“见过曹国舅。”
曹佾大笑道:“不必多礼。”
“陆二郎,还等着干嘛,还不将我们迎进府去。”
陆垚急忙将他们请进陆府,陆盱已经在正厅等着他们了。
韩夫人却带着韩韫玉一起朝着后院走了,她们属于女眷自然是和陆夫人见面,本来韩夫人还要带着曹菡一起去的,可是曹菡不去。
韩韫玉在离开之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陆垚也顺着目光看去朝着韩韫玉点了点头。
陆盱一看曹佾来了,连忙起身,笑道:“怎么劳烦曹国舅亲至,真是蓬荜生辉啊。”
曹佾看了陆垚一眼说道:“这钱都花了,不来看看不安心啊!”
陆盱和陆垚当然知道曹佾花的是什么钱,可是韩文远不知道啊!
钱?难道是定亲的礼钱不成,这两家难道将婚事给定了,难怪曹菡不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终究是我韩家晚了一步啊。
陆垚看到韩文远的脸色不好,就坐到他的身边问道:“韩兄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韩文远说道:“突然有些不想理你。”
陆垚:“……”
不过陆垚还是一张笑脸,“韩兄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解决呢。”
韩文远瞥了一眼正在大口吃着糕点的曹菡说道:“还不是你们陆府收了曹家定亲的礼钱我才会如此生气。”
“???”陆垚满头的问号,“可是我没有收曹家的礼钱啊!”
韩文亮冷哼一声,“你肯定是没收,定是陆伯父收的。”
陆垚急了,难道陆盱偷偷摸摸把事情给干了,这些说不准。
“韩兄稍等,我去问一下。”陆垚起身就朝着陆盱走去,然后在耳边问起。
陆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哪里听来的胡话,我什么时候收过曹家的钱,要收也是你收的。”
陆垚听陆盱这么一说就放心了,来到韩文远的身边说道:“我父亲也没有说收过什么礼钱,不知道韩兄是从何处听来的。”
韩文远继续冷哼:“当作我没有听见吗,刚才曹国舅还有自己花了钱要来看看,我站得那么近,决计不会听错。”
陆垚大喊误会,“那是曹国舅投资我酒楼的钱,可不是什么礼钱,韩兄你想岔了。”
韩文远觉得面红耳热,敢情是他一厢情愿,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