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几乎是被陆盱拖着回家的。
他竟然亲手断送了自己的爱情,那样宛如仙女的老婆他居然去退婚,真是被封建观念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陆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父亲啊,这婚事真的不能退啊!”
在陆垚的哀嚎之声中,陆府的府门紧紧关上。
“别再装了,把退婚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好让你的名声好上一点吗?”陆盱冷哼道,拂袖而走。
“不是啊!我是真的不想退,我觉得那韩家女儿就是我此生的爱情。”陆垚追着陆盱一路在他耳边说道。
“你那是见色起意,真是给我陆府丢尽颜面。”
看到陆盱就这么走了,陆垚的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么漂亮的小娘子,而且本来就是他的。
陆浩一脸笑意地看着陆垚说道:“二郎,这婚也按照你的心思给退了,你再也不想着跑了吧。”
跑?还跑个屁?不把韩韫玉重新追到手,他是不会再跑了。
“福伯,快将我房上的那些破木板都给我拆了。”他气冲冲地朝着房间走去。
时过半晌。
陆府来了一位客人,而且陆家很熟悉,没有任何阻拦就进入到陆浩的房门前。
他轻轻地敲着门框问道:“陆兄在家吗?”
里面传来了陆垚的叫骂,“不是说了不让人来打扰我嘛,怎么还有人来?”
忽然他感觉这个声音有点不像陆府中的人,就打开了房门,看见一个胖子站在他的面前。
陆垚发现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就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
“哎呀。陆兄这才半年你就将我给忘了啊!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我得知陆兄回来那可是高兴得紧啊!”胖子高兴地说道。
“不认识。”陆垚转手就把门给关上了,碰得胖子满脸的灰。
“陆兄,有话好好说嘛。”胖子像是进自家门一般推开了陆垚的房门,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陆垚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他觉得此人大概是这个身躯的狐朋狗友,也就没太在意。
胖子放下茶杯,兴致勃勃地说道:“找陆兄肯定是好事,今天可是春香楼的仙儿姑娘出阁迎客,怎么能少得了我们二人。”
“什么楼?”陆垚坐起身子问道。
“春香楼啊。”
“是不是青楼?”
“那当然是青楼啊,不然我叫陆兄做甚。”
“果然好兄弟。”看这个胖子一脸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体之前的主人也不是一个好人。
陆垚又一脸正经地躺回了床上,说道:“要是青楼的话,我就不去了,毕竟我也算是一个官宦子弟,怎么能去这种烟花之地。”
他身上只有十贯钱,虽说自己不跑吧,那也总有将车里的东西给搬回来吧,这晚上没手机玩确实无聊得很啊。
再说十贯钱能在青楼干什么?门都进不去吧。
胖子露出邪笑,说道:“陆伯父可是户部侍郎,你不会是没有钱吧?”
“那都是朝廷的钱,和我又没有半分的关系。你要再这么说,我会告你诽谤。”
胖子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歉道:“是我失言,为了赔罪,今天的钱我出了。”
陆垚有兴趣地坐到了胖子的身边,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权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给陆兄接风洗尘了。”
陆垚看着胖子的脸说道:“你很上道啊,不过我看你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
“就凭这个今天晚上你就不用花上一文钱。”胖子将一张纸拍在了陆垚的面前。
上面写着一首,看上去还算有那样的一首词。
“我不信?”陆垚摇头说道。
“陆兄你可知道我这首词花了多少钱买的?足足两百贯,可心疼死我了。”胖子叹息道。
“你不会是被骗了吧。”陆垚虽然自己不会写词,不过经历过那么多年的义务教育,千古名词不知道看过多少,至少鉴赏能力是有一些的。
他将这首词细细看完觉得不值这个价。
“但是姐儿们都喜欢这些啊,这一首词在姐儿的眼里都不止五百贯,倒是我们赚了。”胖子肉痛的表情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痴笑,他买过这么多的词,当数这首词最好。
“能值这么多钱,那还去什么青楼?直接将这首词给卖了多好,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非得去玩姐儿吗?”陆垚现在可知道一贯在现在值多少钱了。
一文相当于后世的一块钱,那一贯虽说没有整整一千文,那最少也有八百文左右啊。
那五百贯是多少?整整四十万,什么姐儿这么贵,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胖子用着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了陆垚,“陆兄你变了,以往都是你拉着我去的,现在轮到我请客,倒是你不想去了。”
陆垚陷入了犹豫,倒不是他不想去,属实是有点太贵了点,他也想看看古代的青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他抬头看着一副冤大头模样的胖子,问道:“你说这汴梁有没有便宜点的青楼?”
“这春香楼本就不贵啊!如果我们二人能做出一首好词来,也就是花个水酒钱。但是我们两个不会啊,不然我们这两来,不是除了买词就是买词啊。”
陆垚可是后世的穿越者,想要好词那不是手到擒来,这文抄公别人做的他也能做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春香楼啊!”陆垚拉着一头雾水的胖子,冲出了房间。
“词没拿啊!”胖子大声呼喊道,这可是今天的花费,词没带那还怎么在姐儿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陆垚转头就冲进房间将那首词揣进了怀中,等会再找个冤大头将词给卖了。
汴水河畔空荡荡的前院大厅之中,只有两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里面。
店内的小厮给他们上完一壶酒和几碟小菜之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垚喝下一碗酒水,差点没吐出来,抱怨道:“这也能叫酒,味道淡也就不说了,还有点酸,这叫人怎么喝?”
胖子吓得连忙起身,“陆兄可不能这么说,春香楼的酒在汴梁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这话要是被旁人传了去,可就是没人再买酒给你喝了。”
“不喝就不喝,喝这种酒我还不如去喝白开水。”陆垚将酒碗重重地往酒桌上一放,继续小声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一个人也不来?连姐儿也不来一个。”
“陆兄,是我们来得太早了,现在不过是酉时,春香楼才刚刚开门,姐儿们还都没有起床呢,那些文人子弟们,也都是快过了酉时才出门。”胖子在一旁解释道。
要是北宋的夜生活比任何一个朝代都要丰富,夜禁很少,很多像春香楼这种的青楼基本都是通宵达旦,如果不是陆垚他们来了,春香楼到现在估计还没有开门。
“那就这么一直等着?”陆垚不耐烦地问道。
“那只有等了?”胖子倒是喝着手中的水酒很有滋味。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
春香楼外忽然传来一些讲话的声音,陆垚顿时来了精神,对着胖子说道:“你仔细看看,哪些是纨绔子弟你指给我。”
胖子将手指向自己,“陆兄,我们不就是嘛。”
陆垚将他的手指拍落,怒其不争地说道:“除了我们两人之外的。”
慢慢地春香楼前院的大厅开始不断地有人进入。
胖子指着一位书生打扮,摇着纸扇的白面公子喊道:“陆兄,快看!那就是不输我们的纨绔子弟,程文阁。”
陆垚定眼看去,给他恶心坏了。
一个大男人,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素粉不说,连鼻梁两侧都有浅浅的腮红。
陆垚忍下了心中的情绪,快步走到白面公子的面前。
白面公子像是认识陆垚,见他前来,停下了脚步。
陆垚二话不说,在白面公子的耳边说道:“想要词嘛,我这里有上等的好词。”
说着他还向着自己的怀中点了点。
白面公子先愣住了几秒钟,然后大笑道:“陆衙内,没想到你还做起了卖词的生意来了。”
他又朝着胖子说道:“潘文,听闻今天在那些入京的学子中买了一首上好的词,不知道花费几何啊!是不是就是陆衙内的这首啊。”
陆垚抢先说道:“要买就买,不买我就找下一位了。”
白面公子眉头紧蹙,他今日也买了一首词,不过那些学子们都说这首不如胖子之前买下的那首,他今日本想靠着一首好词,想要一睹魏大家的风采。
正是千难万难之际,没想到陆垚他们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自己买的那首可以下次再用,反正也不亏。
“此词一出必定会超群绝伦。”陆垚已经将写着词的白纸拿在了手中,白面公子想要拿过来看,却被陆垚抽回了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三百贯童叟无欺的价格。”陆垚抖了抖手中的白纸。
白面公子思考了片刻对着身后的下人说道:“给他三百贯。”
陆垚将白纸塞到白面公子手中之后,拎着一袋沉甸甸的铜钱,笑吟吟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白面子看完了手中的词后也很开心,这钱花得不亏。
陆垚盯着脚下的一袋铜钱,不禁感叹道,还是有钱人的钱比较好挣啊!随便倒上一手就能挣个一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