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从一千二百军兵之中精中选精,又挑选出五百精锐,准备晚上前去打劫蜀军营寨。
虽然蜀军约有两千人规模,但是长时间在这荒山野岭驻守,必然疏于防范。
他晚上只要带领少数精兵突然袭击,定能将蜀军打个措手不及。
若是带的人多了,目标太大,万一暴露了,反而起不到突袭的效果。
接下来他们一直待在这密林里,渐渐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太史慈便率领军兵慢慢向蜀军营寨摸了过去。
大约蜀军也真是麻痹大意,一路上连个岗哨都未曾看见。
当然,在这茂密的丛林里可视距离有限,五百军兵所闹出的动静还不如一群野猪,蜀军埋伏下有岗哨也用。
他们前行七八里,透过丛林间隙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前方蜀军营寨的火光。
突然见有道火光从前面射了过来,太史慈连忙用手势让众人伏在草丛里,禁止出声。
随着那火光越来越近,只见那是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人,举着火把,口中哼着小曲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那军官显然没有发现他们,待对方走过之后,太史慈冲着夏侯楙打个手势,两人悄然跟在后面。
看这军官服饰品阶不低,不管对方是什么原因独自离开的营寨,但只要活捉此人,让对方来带路,自然远胜于强行冲击寨门。
……
姬晓喝了几碗自酿的酒,感觉晕晕乎乎,浑身燥热,丹田中如同有团火在烧。
他像往常一样,没有带任何亲兵一个人出了营寨,径直向他藏人的那个山洞走去。
他们阴平山驻军这一帮老爷们儿,在这深山野岭里已经熬了两年,此时恐怕就算看到一头母野猪也觉得赛过西施了。
他作为主将却私自藏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这种事只有他最亲信的军兵知道,其他人是万万不能让其知晓的。
他每次偷偷溜出营寨出去也都是一个人,连亲信也不敢带,要不然谁知道亲信们会不会背叛他,独自前来给他戴绿帽子。
离开营寨三四里的地方有块突兀的巨石,足足有三四丈高,绕到巨石后面,拨开树枝,在山崖上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
进到洞内十数步便觉得豁然开朗,是一个极大的空间。
“想哥哥了没有?哥哥来疼你了,”姬晓举着火把,言语中满是轻佻之意。
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铁锁链摩擦石壁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女子惊恐的喘粗气声。
“看你往哪儿跑,”姬晓把火把插到石壁的缝隙里,然后拾起脚下一条铁锁链用力一拽,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惊呼着被拽了过来。
那锁链的另一头有个铁环,像狗一样箍在那女子的脖颈之上。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早已烂没了,只是裹了一条毛毡,一拽之下,毛毡也掉在了地上,她只能用双手掩盖住隐私部位。
“都两年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姬晓伸手便扇了那女子一巴掌,并把对方的手强行扳开。
那女子呲着牙,眼神中流漏出凶光。
那姑娘本是这西南苗寨中的女子,性格十分刚强,虽然这两年来像狗一样被拴在这里受尽屈辱,但是却从未让她内心屈服。
她一有机会还是想要杀了眼前这人为爷爷报仇。
可是却为此多遭受了更多毒打。
“脏死了,”姬晓皱着眉头,从旁边提过来一木桶水,迎面泼在女子身上,冷声道:“自己洗洗,别让老子动手。”
那女子却是蹲在地下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嘿,每次都逼老子打你是吧?就是犯贱,”姬晓说着,抬脚就把那女子踹翻在地。
他正想伸手把那女子洗干净,然后霸王硬上弓。
突然就见那女子传出一声惊呼,眼睛也瞪的圆圆的,好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姬晓一回头,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妈呀,有鬼!”他吓的尖叫一声,头皮发麻,一屁股坐在地下。
可是随即看到那人在火光中有影子,这才判断对方是人,“你……你是何人?为何到这里?可知道老子是谁么?”
为了在丛林中行军方便,太史慈等都没有穿盔甲。
从摩天岭上滑下来之后,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一道一道的,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姬晓认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但见只是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当即拔出腰间用于防身的佩剑,向太史慈劈了过去。
太史慈呵呵一笑,伸手闪电般抓住姬晓的胳膊,一把就将长剑抢了过来,反手搭在姬晓脖颈上。
这一下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的事,姬晓顿时吓蒙了。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冰冷的剑锋已经触碰到他颈上皮肤。
“好汉爷,误会,误会,”姬晓陪着笑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也没必要出手伤人。
要是您看上了这丫头,我就把他送给您,咱们各走各路。”
“看你是个当兵的,却做出这等龌龊的勾当,你也配穿这身大汉军服?”
太史慈急公好义,极具侠义心肠,见姬晓做出这样的事早已经义愤填膺。
就算不是敌对一方,他也必会将对方杀之而后快。
“你知道我是当兵的,还敢拿剑放我脖子上?”姬晓道:“快拿开,要不然我那些军中袍泽绝饶不过你。”
“在这里就算杀了你,谁又知道?”太史慈手中长剑稍微一抽动,立即把姬晓脖颈割破了一层皮,鲜血渗了出来。
“别别别,饶命,”姬晓当即就软了,颤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前面蜀营校尉,是那里最大的官,你们只要放了我,那里的粮食,任你们搬取,如何?”
此时姬晓还以为这两人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猎户,只不过身手不错而已。
只要能劝说放他回去,他一切都可以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粮食任由我们搬,”太史慈顺着姬晓的话道:“我还有几个兄弟,要一起去你们军营搬。”
“都去都去,我们今天粮草刚刚送到,你们随便搬便是,”姬晓忙不迭的答应。
太史慈把长剑撤下,然后挥剑便把锁住女子的铁链砍断。
女子连忙去拿起毛毡裹住自己的身躯,依然是一副惊恐之相,不知道突然冒出的这两位是好人还是坏人。
随即太史慈夏侯懋押送姬晓前去蜀营,沿途给那潜伏的五百军兵传出信号,让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此时蜀营门口正是姬晓四名亲近军兵在把守,一见姬晓回来,连忙赔笑道:“校尉,这次这么快?
咦,这两位是谁?”
“少废话,”姬晓没好气的道:“把门打开,这二位是老子的贵客。”
太史慈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后心,他也不敢造次。
从方才那一剑砍断铁锁链就可以看的出来,这青年“猎户”的身手远在他之上。
“诺!”
那军兵不疑有他,赶紧把门打开。
太史慈上前一步,闪电般出手,匕首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门口军兵。
那四人丝毫没有防备,瞬间便被击杀。
这下出手太快了,以至于姬晓都没有反应过来逃跑,匕首已经又到了他的后心。
这时候处在后面的夏侯懋招了招手,丛林之中呼啦冲出来五百军兵,向这蜀营冲击过来。
“这就是你的几个兄弟?”姬晓姬晓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猎户,而是不知怎么杀过来的敌军。
他颤声道:“你们是曹军对不对?你们……想干啥?”
“你早该猜出来了,”太史慈笑眯眯的道:“就是想借道,顺便借点衣服粮食。”
“这都好商量,”姬晓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没必要走极端。”
此时蜀营中的军兵都在睡梦之中,五百精锐曹军冲入营寨,瞬间便把所有军械铠甲缴获。
蜀军最高首领姬校尉已经被控制住,没人主持反击,有几个杂鱼试图反抗,也很快被杀,这座蜀营兵不血刃便被太史慈拿了下来。
紧接着所有曹军进寨,鸠占鹊巢开始生火做饭。
他们好好饱餐了一顿,又把身上被划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全都换上了蜀汉军装。
蜀军虽然有两千人,但是武器盔甲被收缴,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全都赤条条的做了俘虏。
太史慈带领军兵在这军营里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准备出发。
如何处置这两千俘虏成了难题。
要是放了,他们有可能跑回去报信。
要是关押,又没有那么多人手看着。
要是换做曹操就简单了,全部杀死了事,可是太史慈并非那么暴虐之人。
最后他想了想,让曹军把能带的都带上,连旗帜都换成蜀汉的,最后把所有俘虏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放起一把火,全都烧成了灰烬。
做完这些之后,便不再管那些被脱的赤条条的俘虏,太史慈得意的押着姬晓率军前行。
夏侯楙不解的问道:“就不怕这些蜀军俘虏跑回去报信?”
“你能一丝不挂的跑四百里山路?”太史慈反问道。
“那倒是不能,”夏侯楙不由哑然失笑。
细想这招可真够损的,把所有俘虏的衣服全给烧了,连一双鞋都没留下,就算蜀军不怕羞耻,也不可能赤着脚翻越数百里的茫茫大山。
太史慈率领一众人翻越马转山,敬军山。
这一路虽然也崎岖难行,但与前面摩天岭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翻过敬军山之后,入眼之处便是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
在本来的历史上,邓艾率军到此之后便长驱直入,南下直接攻下绵竹,然后兵锋直指成都。
刘禅在剑阁依然屯有重兵的情况下献城投降。
如若刘禅当时坚守成都,号召蜀中各地守将前来勤王,邓艾军兵并不多,便会陷入被关门打狗,进退两难之境地。
只可惜刘禅没有那魄力。
如今的成都之主乃是枭雄刘备,身边有诸葛亮关羽等一众文武,自然魄力十足,太史慈不敢像邓艾那般直取成都。
他只能绕到剑阁背后,先把剑门关拿下来,然后让丁辰率领主力入关。
而此去往剑门关,江油城又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好在如今他们全都换上了蜀军的服饰,打的又是蜀汉的旗号,姬晓这个软蛋又全力配合,所以叫开江油城应该不难。
他们率军到了江油城下,派军兵去城下叫喊:“我等乃驻守阴平山之军马,奉汉王之命准备换防,欲入城修整,快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军兵不敢怠慢,赶紧前去通知江油城守将马邈。
马邈来到城头一看,只见城下军兵穿的都是蜀军服饰,打的也是蜀军旗号,旗帜上有个斗大的“姬”字迎风飘扬。
两年前姬晓前去阴平山时曾从江油城走过,那时马邈便见过姬晓。
马邈高声叫道:“既是换防,姬校尉何在?”
城下姬晓纵马出来,太史慈在后面挎着弓箭。
路上太史慈已经展示了神箭,故而姬晓不敢有丝毫侥幸,大声道:“马都尉,两年不见,便不认识姬某了么?”
“见过姬校尉,”马邈见果然是姬晓,犹豫了一下道:“校尉既是换防,军兵也不宜入城,不如就在城外暂时扎营,就请姬校尉单独入城,在下自会设宴款待。”
姬晓勃然大怒,义正词严道:“姓马的,老子带领这一众兄弟在阴平山驻守两年,如今好不容易出山,你却只让老子独自入城,老子怎能抛下一众兄弟?
罢了,也不难为你,你亲自给送出五十坛好酒劳军,老子便不跟你计较。”
马邈也真害怕这些憋了两年的军兵进城会出事。
不过姬晓提出送酒出城,他倒是能接受。
毕竟姬晓官职比他高,他也真不好得罪。
“五十坛酒又有何难?在下这就去准备,”马邈下了城墙,不多时便押运酒车出来,一转眼便被太史慈给抓了。
“你们是……曹军?”马邈这才发现姬晓是被胁迫的。
“咱们都是自己人呐,”马邈惊喜道:“其实在下早已投降魏王,府中有子桓公子亲笔信为证。
在下屯兵于此,正是奉丁国相之命,等待你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