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哗变的军士便已杀到,大家都已经饿疯了,且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深恼孙观对军兵区别对待。
将领可以吃饱,东路军可以吃个半饱,其余三路则只能喝米汤水,如此谁能服气?
很快西北两路军便攻了过来,口中喊着“活捉孙观”的口号。
孙观赶忙上马,指挥身边的东路军迎击……
……
此时夏侯渊正站在东面的城墙上,极目远眺。
其实他这一夜也没有睡觉,他内心更倾向于那泰山军卒所说是真的,要不然那人甘冒奇险前来,断然没有只骗一筐蒸饼的道理。
若那人所言属实,丁辰真的已经断了泰山军的粮草,那就不是泰山军围困他的问题。
而是他要率军冲出城去,彻底将这支泰山军赶尽杀绝,一雪前耻。
他心中如敲鼓一般,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夜,终于耗到东方天色见亮,就听见城下传来喊杀声。
只见城下北面和西面的泰山军合兵一处,向东面的敌军冲杀了过去。
夏侯渊大喜,心想看来那军卒说的没错,果然是子文率军深入敌后,断了这支泰山军的军粮。
眼见两路军马向东路军展开了冲杀,那东路军在孙观指挥下竟然异常顽强,双方战斗的还挺激烈。
毕竟能吃半饱的军兵和两天只喝米汤的体力完全不一样,西北两路军联手虽然人数多一倍,但是在东路军的攻击之下,竟然死伤惨重,这哗变竟然有被镇压下去的趋势。
夏侯渊不再等了,对方杀得头破血流,死伤这么多人,绝对不是在演戏,他大声命令道:“随我出击!”
说着抓起长枪,大步流星下了城墙,组织军兵打开东城门,向孙观军杀了过去。
本来孙观指挥东路军,镇压哗变的军兵已经非常吃力。
此番夏侯渊又亲自带人率军杀了出来,孙观再也不敢抵抗,跨马带着军兵夺路而逃。
若比勇猛,三个孙观也打不过夏侯渊。
很快夏侯渊风卷残云一般,将负隅顽抗的泰山军扫荡干净,这么多天来所受的憋屈气一扫而空,忍不住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
随即夏侯渊下令给哗变的军士供应粮食,愿意投降的,就地加入曹军。
愿意回家的一律放行。
对待没有参加哗变的南路军也是如此。
最终没有几个愿意回家的,大都参加了曹军,经过改编之后,夏侯渊手下的人马迅速长到四千多人。
看着眼前骤然多出了一倍的人马,夏侯渊不禁感慨万千,昨天晚上还准备跟泰山军玉石俱焚,今天早上却已经把泰山军大部分给收编了。
胜负之间的转换竟如此玄妙,这其中的胜负手,正是丁辰断了对方的粮草。
想起来夏侯渊倒有些羞愧,他此番主动带着丁辰出来,是为了好好照料的,没想到却靠丁辰反过来照料了他。
突然,有亲兵跑来报告:“禀将军,有丁军师使者前来。”
“快传!”夏侯渊心头一震,总算有那小子的消息了。
不多时就见跑来一个斥候,对夏侯渊施礼道:“小的替丁军师前来送信。”
“拿来!”
夏侯渊接过一个锦囊,里面有封信,正是丁辰所写。
信中建议,让夏侯渊脱困之后先偃旗息鼓,率军悄悄行至泰山军老巢——开阳附近,然后大张旗鼓,做出欲袭取开阳之势。
此时泰山军倾巢而出,开阳必然防守空虚,处在丰县前线的臧霸必然回军救援。
夏侯渊看后连称妙计,问那信使道:“子文现在何处?”
“军师行踪不定,小的也不知晓,”那信使回道:“不过军师让小的禀报将军,他还要继续劫粮,让将军不要担心。”
“他就带了百十个人,深入敌后,让我这当叔父的怎能不担心?”夏侯渊对那信使道:“你回去告诉他,我依他计策行事,让他迅速带人向我靠拢,不得迟缓。”
那信使苦着脸道:“军师让小的送完信便返回许都,小的也找不见他在哪里。”
夏侯渊彻底无奈了,只好带人悄悄向开阳行去。
长途奔袭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同时把邹县战况,以及丁辰所安排下一步的军事意图,写信报知丰县的曹操。
……
此时曹操在丰县日子过的非常焦虑,终日在廨舍的书房内头痛不已。
本来他率五万大军前来,面对三万吕布军是占有优势的。
哪想到夏侯渊主动请缨,前去牵制泰山军的计划却落空了。
夏侯渊自己被困在了邹县暂且不说,臧霸又亲率三万泰山军马前来助战吕布。
如此局势瞬间就对曹氏不利了。
敌众我寡,若曹军与吕臧联军野战,有极大的可能会全军覆没。
所以曹操下令所有军队全都进驻丰县,把不大的县城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
就算丰县的城墙不高,但毕竟有城墙,也有护城河,据城以守,还是有些优势的。
一时间,三方两派在这里对峙了起来。
可是这对峙的局面对曹操来说,却也非常焦心。
曹操在这里耗不起,他的北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袁绍。
此时袁绍正在攻打公孙瓒最后的地盘——易京,无暇南顾,只要袁绍攻克了易京,平定了黄河以北,马上就会挥师南下。
如今曹氏的主力却被牵扯在这里……
不大的书房里坐满了曹氏文臣武将。
曹操居坐正中,揉着隐隐发痛的额头,沉声道:“派去许都的信使回来了没有,回来立即叫来见我。”
“应当很快就要到了,”旁边的曹洪叹息道。
此战随军军师乃是刘晔与荀攸。
至于其他谋士,郭嘉身体不适,正在养病,荀彧坐镇许都,主持内外,程昱则负责筹集粮草,至于贾诩,也自称有病。
当然,曹操一开始也没有料到仗会打的如此焦灼,以为能速战速决,带着荀攸与刘晔就足够了。
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他才赶忙写信回去,征求其他谋士的意见。
曹操听曹洪声音有异,瞅了兄弟一眼,不悦道:“子廉,你心里可是怪我,当初没有派你去阻击臧霸?”
“小弟不敢!”
曹洪正色道:“不过妙才当初仅率两千人马前去,的确托大了些,若由小弟率领五千人马前去牵制,定不至于让臧霸来的如此之快。”
“你这还不是在怪我?”曹操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