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这个,我或可一试。”
老者面露喜色,“太好了!”
想了想,云初柔又问了一句:“您说那花圃里还有其他奇珍异草。若救助我的朋友,可还需要哪些?既然一枚是取,不若多取一些。”
老者瞪着云初柔:“你这一点,倒是与之前一模一样啊,雁过不留毛?”
云初柔看着他精彩纷呈的脸,十分有趣。
“是您说那里有许多好东西的。”
老者听了云初柔的话,认真地想起来,香了许久,回答道:“没什么其他的了。你们俩需要的解药,材料我都有,不过是调制手法的问题,不是什么难事。”
“既如此,我只剩下一个问题。”
“怎么还有问题啊,”老者抱怨道,又转念一想,只要能拿到蒺藜草,其他的都不是问题,“算了算了你问吧。”
“我中了毒,您若不帮我解毒,万一影响了驭兽术的使用怎么办?”
老者圆目怒瞠目,“好你个小女娃,如今倒挺会算计啊!老朽帮你解了毒,你回头跑了怎么办?”
“我这也是为您考虑啊。您尽可放心,我是绝对不会逃的。我同伴不还在这里吗?”
“同伴算什么啊?万一你贪生怕死,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呢?”
云初柔正色道:“他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一定不会丢下他独自离开的。
命悬一际时不会,如今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便更不会。
若您不信,我还有两位同伴,我可以找到他们,一同押在这里。”
老者皱眉噘嘴,想了半晌。虽说人失忆后大多会性情大变,可想起自己发现二人时候的情况,若是这初柔想要丢下同伴,自己应当也不会伤成那副模样。
“好吧......老朽姑且相信你。但须得是你说的其他两个同伴来了之后,你才能离开。”
若能再找两个人过来做做苦工也不错。
二人总算是达成了协议。
云初柔便想要出洞给司壑与温玄发信号。
往外走时,才彻底了解了这间石穴的构造。
她所苏醒的位置,是石穴的最深处,朝着老者进来的那扇门跨出去,外面还有一间石室。外间的石室要大上许多,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器具,墙壁上还被挖出了许多形状不一,大大小小的洞。
而容筵就躺在这里的小榻上,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她快走几步,查探容筵的情况。
身后的老者说道:“你的那招倒是有些效果。他已经不再梦魇释灵了,不过中毒较深,一直沉睡着,并未见苏醒过。”
云初柔转身再一次郑重行礼:“无论如何,我们二人此番能够捡回一条命,是多亏了您的仗义相救。初柔再次谢过了。初柔去替您取药的时候,也希望您能帮我多照看照看我的同伴。”
老者不耐烦地挥着手,灰褐色的衣袖上下飘舞:“烦死了烦死了,最厌烦这些礼仪呀什么的。老朽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用不着你在这里拜托来拜托去的!快出去给我找你的同伴来,然后把外面药圃里的野草给我拔干净喽!”
云初柔连忙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这位老者对天界了如指掌,又不若魔族一般嗜杀,或许就是个避世于此,不喜繁文缛节的超脱之人吧。
云初柔来到洞外,天已大黑。
远近的巨兽嚎叫声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对于天衢山来说,恐怕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只需一眼,云初柔便可望见,这洞外看似毫无章法的花圃苗圃,其实暗含阵法在其中。再加上外围的一圈散发着不详光芒的毒草,这恐怕也就是这位老者能久居天衢山深处而不被各种兽类打扰的原因。
夜间是信号光最容易被发现的时候,如今不用担心有兽族来袭,想必司壑与温玄,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信号吧。
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们二人一定很着急。
一道蓝色的光芒划破了夜空,似是锋利的剑影将黑暗一撕两半,许多盘桓在天空中的黑影瞬间无所遁形,嘶叫着四散而开。亮光直指云端,过了许久才渐渐消散。
这是玉荀院众人之间的约定。如四年前的试炼中一样,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陷阱,若如当下一般,只是为了标明方位,便用蓝色。
过了一会儿,云初柔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另一个方向打出了信号。如此往复好几次,周围逐渐聚集起了一些循着光源而来的兽族,一或远或近地站在山坳最外围的毒草屏障外,虎视眈眈地盯着云初柔,嘴角的涎水滴落在地,腥臭难耐。
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云初柔一大跳。
“你看你,给我招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今晚它们又得在这里给我鬼哭狼嚎一整晚!”
说着,从袖中不知甩出了什么,那些兽类们纷纷后退,而后不敢再盯着这一处,转而互相残杀起来。
真是个妙招。
“您不是说您不会伤生灵性命吗?”云初柔打趣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他们性命了?不都是他们在那儿自相残杀吗?有功夫担心这些兽族,不如多担心担心你的朋友们吧!要是机灵点,就该此时找个洞藏起来,而不是四下乱窜。”
“若他们看见了我的信号,知道我们二人一切安全,定然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天明了,我再为他们指明一次方向,应当就可以了。”
老者将双手揣在袖中,斜睨着云初柔:“快去给我把花圃清干净了。”
云初柔点头,半开玩笑地唱了个诺,一脚迈进了园子里开始拔起草来。
老者冷眼旁观,不时指指点点,将云初柔指挥得团团转,可无论如何,云初柔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倒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而后咂咂嘴,丢下云初柔,自己一人甩着手进屋去了。
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意思。
等云初柔满脚泥泞地回来,便看到老者全神贯注,正在给容筵疗伤。
这位老人家看来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会管容筵死活,可手下却从没有停止过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