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柔瞳孔猛然收缩,果然如此!
崇渊界有《铜沧纪》!但是......可信吗?
她面上的怀疑尽数落在了簇的眼眸里。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的底牌尽数丢出。
云初柔是他最好的选择。她外表孤傲但心地善良,更有执念。这些都是他可以依仗,也可以信任的地方。
他的石杖竟然如此重要?云初柔垂眸,掩住其中翻涌的情绪,快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若是平日,簇只要开口相求,她虽说不会尽全力,但也定会抽时间帮忙寻找。可既然他都开出了条件,白拿的好处岂有不要的道理?
可万一他拿《铜沧纪》诓自己呢?这未免太巧合了,今日刚起了寻《铜沧纪》的念头,就有人送上门来》。如此的孤本残卷,谁说得准一定在崇渊界呢?
簇见云初柔迟迟不语,虽然着急,但也没忘了思考,循循善诱道:“你常读那残卷,可记得内容?”
云初柔点头承认。
“凡三十五世,天衢山不居于界之中,而位边地。此世多山海。上者为皇,帝拥百城。共有十一国。诸国之战不绝,民不聊生。各国之间亦异之文,民谓神仙有至诚之信。虽是大国,帝亦须称神之力辅。民以为其为仙者使,言听计从。”
随着簇的念诵,云初柔呼吸渐深,十分激动。
那本残卷中并未有任何记载凡三十五世的文字。
再望向簇,她已经信了大半。墨眸清澈澄亮,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无论如何,她总要搏上一搏。但此刻,她还有一个顾虑。
“既然如此重要,簇先生为何不告知玄明堂与风临堂,他们一同找起来,恐怕也更快一些!”
簇没想到云初柔会提起这两个地方,神色微怔,石色的脸颊上多了两团可疑的深色圆晕,他想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来:“他们贵人事儿多。我一个小精怪承蒙他们照顾已是自觉惭愧了。如今又逢圣泉祭典,他们已经很忙了,这种小事儿就不用再叨扰他们了。”
云初柔这才放心地应下此事:“既如此,我就帮了簇先生这个忙。只不过,此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簇也是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
“可这时间嘛......”云初柔认真的思索着可利用的时间。晨间偶有课业。除去上课时间,她还要准备登阁,最近还要跟着应风学习如何驭兽。这些都是顶顶要紧的事儿。
这么算下来,每日可利用的时间,的确算不上许多。
她也担心,若是自己还未找到,就有学生送回来了该如何算呢。到现在,云初柔还是觉得此事儿,多半是有学生在恶作剧。
“崇渊界太大了,我帮你翻个底朝天,也需要许多时日。这时间......”云初柔迟疑着开口询问。
“我自是理解的。你尽快就好,尽快!”簇连忙说道。
“那若是我与偷拿的人错开了,他趁我寻找的空档给你送回来了呢?”
“绝不可能!”簇一口咬定。
云初柔倒有些疑惑了,“莫非簇先生对拿走您石杖的人有些想法?”
簇再次愣住,不知该作何表示。
原来只觉得她聪慧又好心,如今看起来怎么如此严谨?盯着老夫话中的错漏不放。
不过也无碍,只要能找到石杖,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云初柔蹙眉叹息:“若是您大概知晓是什么人拿走了您的石杖,或者其他的信息,最好都告诉我,我也好早些帮您找到。”
簇连忙摇头:“我没有任何想法!我也不知道谁会带走这东西!”说着,又来回走动,碎碎念起来,“你也知晓,他们偷拿我的东西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么多,我怎么盯得住谁是谁呀?”
那还不是怪您平日里在藏书阁总与他们争吵,树敌过多?
云初柔心中暗想,却不好将这话讲出来,刺激此刻已经濒临崩溃的簇。
“总之!偷走我石杖的人一定不会乖乖还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找到!”簇停下了碎碎念,突然说道。
“那万一他还回来了呢......”
“没有万一!若是他还回来了......”簇转动眼珠子,思忖了半晌,“若他真还回来了,我就让你看一本如何?”他比了个一的手势,好似这样就能吸引到云初柔一般。
云初柔眉梢微挑,一本?这么说来,他手中可不止有一本《铜沧纪》啊。
“那是哪一本,得我说了算。”
“没问题!”簇答应得十分爽快,“但是!你不能不作为啊,我可是盯着你的!你须得全心全意去帮我找,我觉得你尽力了才会让你看。”
“好吧,”云初柔妥协了,“那您可以说说您石杖有什么非比寻常的特点吗?这么一来我也好找些。”
不然崇渊界光从东头儿走到西头儿就得花上两个时辰,更别说是找一柄仅有一尺来长的石杖了。
“我将然光给我的那个法咒教给你。你念一念法咒,就可以感应到方圆三丈之内是否有石杖。”
“三丈?”这也太小了些。
转念一想,这的确也是藏书阁的大小范围。然光当时一定也没想到,簇会需要比藏书阁大的范围找自己的宝贝们。
“是,三丈。切记,莫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西边园子里的那些人。”这是把所有的神官仙官还有老师们都囊括进去了。
她叹口气。就当锻炼身体吧,挨个儿走遍崇渊界,每隔三丈就念上一次法咒。这也算得上是一种修行了吧。
这头儿的事儿还未解决,风临堂那头儿的难事也才刚刚显露端倪。
石未十分忐忑地向酢荆递上了昨日事件详情的叙述。
他如今是冲远及最末等的神使,好不容易得此机会能单独处理一桩事物,虽是不讨好的,但他也得做好了,如此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酢荆翻着记录,眉头紧锁,心中唉声连连。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昨日石未细细检查了一番,言印所言不假,的确是少了一些的粟沙鸟。但数字也绝非他所说的那么夸张。这兽族本就是凭直觉行事,它们想要飞去哪里,全凭喜好。这事儿,办事不办,太难呐!
若是真当做一桩事儿一般操弄起来,又要被神界同僚们笑话自己跟在仙界屁股后面转悠,可若是不办......又偏偏是那个油盐不进的言印。他若是闹大了,自己还是免不了一通被嘲笑。
头疼,头疼啊。
石未这四年间多处行走,自然也明白这位风临堂堂主在纠结什么。
他眼珠儿一转,想出个注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