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
李文崇把名字给了顾清菱，她一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还以为是新近的丫鬟，没除想到是姚茹烟身边最大的丫鬟——悦欢。
丫鬟年纪大了，便会打发出去嫁人。当初姚茹烟帮近身丫鬟挑人的时候，唯有悦欢不乐意，说想要自梳做个嬷嬷。
姚茹烟便将悦欢留了下来。
“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是？人家心可大着呢，人家本来打算做顾墨翟的通房丫鬟，结果烟姐儿从来就没打算把身边的人给顾墨翟。这丫鬟见了，心中不满，便动了一些歪心思……她想看看，若是顾墨翟在外面有了人了，烟姐儿会不会让身边的人伺候顾墨翟。刚好，她又是烟姐儿最亲事的丫鬟，到时候肯定会选她……”
顾清菱无语：“为什么一定要选身边的人？烟姐儿就不能到外面买几个想要赎身的清倌儿？她们身子坏了，又没别的指望，只要烟姐儿承诺给她们养老，让她们伺候好爷们就行，多的是人乐意。”
不要以为清倌儿就不用伺候人了，清倌儿只是说得好听，不少人都是“价高者得之”。
为了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不择手段。
当然了，也有人不甘心一直做这个，想要赎身得了一个清白。
想要身赎其身，就需要大量的钱财，不是所有姑娘都赎得起。
顾清菱没打算做这个善人，也不打算让姚茹烟做，从中挑一些符合标准的，给她们另一种选择罢了。
救不了天下人，能让一部分人的人生更顺利些，也是一种善缘。
“所以我才说她心大了嘛。她要自己看上了顾墨翟，自己跟顾墨翟说，做不了姨娘就死心，老老实实做她的嬷嬷也行，可她怎么回事？顾墨翟这边不透分毫，也不像烟姐儿透露信息，就这么暗地里使手段，还一副替烟姐儿骄傲，卖人姐给烟姐儿，啧啧啧……她这想得也太好了，怎么着，全天下都活该被她算计？”李文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满腹阴私的丫鬟。
他们做主子的，要的是能干活的丫鬟，不是非上赶着往爷们床上爬的。
是什么丫鬟，就得干什么事。
想的多了，害人害己。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查出来以后，姚茹烟直接将悦乐拎到了顾墨翟面前，冷着脸问顾墨翟要不要：“这丫鬟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成为你的女人，这份情真意切，你不好好感动感动吗？”
顾墨翟：“……”
敢动吗？
不敢动。
直接从姚茹烟手里接手，把这丫鬟发卖了，还特地跟人牙子强调：“这是一个想要爬床的丫鬟，手段颇深，卖的时候注意点，别坑了别人。”
如娇姑娘的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姚茹烟松了口气。
就是自这天之后，顾墨翟有些爱挑事，总是动不动就气她。
姚茹烟气不过：“你要想纳妾就纳妾，我又没说什么，你还生什么气？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惹你了？我给你生儿育女，哪里得罪你了？”
……
当然了，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
顾清菱听了一耳朵，没有插手。
活该！
谁让顾墨翟伤了她女儿心一回呢，就该。
“你这幸灾乐祸的表情能不能收一点？太明显了，顾墨翟看到了，会猜出来的。”李文崇笑着提醒。
顾清菱翻了一个白眼：“猜出来就猜出来，难道我怕他？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得，这是还在气呢。李文崇不想替别人背锅，劝了一句没劝住，就没有再管。
姚茹烟的事情算是提醒到顾清菱了，她连忙安排底下的人查了一下姚家的各个女婿，别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她们被夫家给欺负了。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也有点太草木皆兵了吧？”李文崇说道，“但凡不傻的，都会捧着你们姚家的姑娘。”
“那顾墨翟呢？”
“别问我，我不替他说话，免得到时候你又怪到我头上。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李文崇直接撇清，“你要是真不放心，那就查吧。特别是你的宝贝大孙女，狠狠的查，霍家要是敢对不起她，你把霍家的皮都给扒了。”
李文崇这么凶狠狠一说，顾清菱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霍家可是诚郡王妃的娘家，诚郡王妃亲身保的媒，那边敢对顾清菱的长孙女不好，那就是打脸了。
顾清菱曾经给了诚郡王这么大的功劳，霍家要是敢，不秀顾清菱出手，人家诚郡王妃就先出手了。
“说起来……玲姐儿也大了，也不知道未来嫁个什么样的人家。”不说不觉得，一说顾清菱才恍然发现，姚家孙字辈的子孙们一个个都大了。
长孙女姚安馨嫁人以后，二孙子姚安宏高中进士，也成了世人香中的香饽饽，害得顾清菱挑花了眼，都没有挑中一个合心意的。
三孙子姚安逸是庶出的，一流的权贵不会看上他，但次一些的家族也能攀上。也有人为了抱顾清菱的大腿，默默地打三孙子姚安逸的主意。
三孙子姚安逸不够机敏，但也知道这些人凑上来肯定是为了别的，他全部推掉，有事就找堂兄姚安宏。嗯
三孙子姚安逸的娘不争气，陈老姨娘没敢指望这个儿媳妇，知道自己姨娘的身份会给宝贝孙子拖后腿，老早就跟顾清菱说了，让顾清菱帮忙挑一个，她相信顾清菱的眼光。
接着就是四孙女姚安玲，也就是姚家目前唯一要相看人家的姑娘玲姐儿。
相较于孙子的婚事，顾清菱对孙女的婚事更上心。
孙子是娶进门，天然占了优势；孙女是嫁出去，是到别人家生活，需要担心的就多了。
“你二儿媳妇上次跟你说宏哥儿的婚事，也没见你有多大反应，玲姐儿这还在金陵老家那边呆着呢，你到操心上了。你二儿媳妇不是说了吗，想让玲姐儿就近嫁，舍不得她嫁得太远了。”
“我哪没上心？宏哥儿的亲事不是相看得差不多了嘛。玲姐儿的亲事之所以会犹豫，这不是有变故嘛，之前想着玲姐儿就嫁在金陵本地，有娘家人照看，日子肯定舒服。可谁让她她哥是个有本事的，水涨船高，她来京中嫁人也完全够了。”顾清菱说道，“我们现在让她嫁在金陵，万一以后她看到自己和大堂姐之间的区别，后悔了呢？”
“那没办法，嫁在金陵本地，肯定比不上嫁到京城的馨姐儿。主要看玲姐儿自己怎么想，她是想过得舒心一点，快活一辈子，还是想要争一口中气，做个富贵人。”李文崇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主要还是问玲姐儿的意见。”
四孙女姚安玲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早年大人们定下了让她嫁在金陵的事，她也没反对。
但一天天大了，顾清菱也能感觉出来，姚安玲于书信的字里行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顾清菱寻思着，要不然，让姚安玲来京中呆一段时间再说？